“有啊有啊,这位大哥,这么巧,我表叔有艘客船,正停在那儿呢,我带你去看看啊。”男孩子伸手摸摸后脑勺,边说边笑着。
男孩子说完看到大师兄微微点了点头,马上招手叫来隔壁小船上卖青菜的男孩子帮他照看一下,便高高兴兴的带着青叶一行人向码头的另一端走去。
码头的另一端水面比这边略宽阔,停的都是江上航行的客船,却没有什么卖货的小船在。男孩子老马识途,跳上了一艘船头挂着面鲤鱼旗的木船,一边大声叫着:“叔,叔,生意来了。”
“小兔崽子,不好好的卖你的柿子,吵什么吵。”从船舱中走出一位五大三粗,头发半秃的大汉,伸手指着男孩子骂道。
“叔,真的有生意,是这三位要乘船,价钱都好商量的。“男孩子弯下腰向大汉施个礼,满脸堆笑,一点儿也没有被骂而生气的样子,真不愧是从小在外面作生意的孩子。
这长大了情商估计要甩被家里宠大的孩子几条街吧。
大汉抬头看到青叶等三人,见三人衣着讲究,相貌不凡,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行啊,小子,你去吧,叔记着你的情了。“
男孩子又向青叶等三人施了个礼,才笑嘻嘻的走了。
等男孩子走了,大汉拉了拉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拢了拢头上所剩不多的头发,清了清嗓子,开始自我介绍,”几位大爷大姐,我姓张,从小就在这青阳泽里撑船,你要去问张老大,这青阳镇上没有人不知道的,人送绰号小飞鱼。“
”小飞鱼?“看着张老大五大三粗的身材和凸出来的肚子,玉婷姐忍不住捂住嘴轻轻的笑了。
张老大也有点不好意思,老脸红了红,”小姑娘,那小飞鱼是二十年前兄弟们送我的名号,现在我叫老飞鱼还差不多。“说完讪讪的笑笑。
”不过这整个青阳泽和青阳江的水路,你找不到比我老飞鱼更熟的人了,乘船找我就对了。“
老飞鱼继续自卖自夸。
陈师兄朝他点了点头,“张兄,让我们先看看你的船。”
这艘木船有十多米长,两米来宽,这青阳江上来来往往的客船多是这大小的,再小,载不了客。再大,划起来太累。
这木船看上去有些年月了,船板上有一层黑亮的包浆,却是擦洗的干干净净。船当中有两个小小的舱室,前舱做了小小的木床,还铺着被褥,应该是给客人休息的,拾掇的倒也还干净。
后舱有木桌凳,可以吃饭、喝茶,两个舱室都有木窗,打开可以观赏江上风景。
“你船上有几个伙计?吃饭怎么说?”陈师兄还比较满意,江上的船都大同小异,这艘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干净的。
“大爷,这船上连我共有五个伙计。”
“您在船上喝的热茶,我们都免费提供,如果要包饭,每人一天一两银子。”老飞鱼满眼期待。
“不知这位大爷你们想去哪儿啊?”
“荆门镇。”玉婷姐抢着回答。
“荆门镇啊,从青阳江上走的话得两天两晚,而且是逆流的,这摇船很吃力的。”老飞鱼摇了摇头,好似这是什么了不得的苦差。
陈师兄并没有接口,玉婷姐却忍不住了,“老飞鱼,这活你能接就接,不能接就告诉我们,我们也可以走陆路的。”
“走陆路啊,那太可惜了,从这青阳镇到荆门镇的半路上,会路过一座剑门峡,这峡谷直上直下,据说是古时仙人一剑劈开的,所以叫剑门峡,你听说过一句话叫剑门天下险吗?不去看看太可惜了。”老飞鱼摇头叹气,像是很为玉婷姐惋惜的样子。
“去又吃力,不去又可惜,老飞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玉婷姐被老飞鱼说的急了起来。
陈师兄轻轻挥了挥手,阻止玉婷姐再说下去,“张兄,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了,那就辛苦你送我们一趟了,你开个价吧。”
老飞鱼露出了笑容,合着那小姑娘长得挺好看却是个二楞子,这位才是个明白人,自己说了那么多无非是要提高点价钱嘛。
“咳咳,本来嘛,这段水路跑一跑要来回四天,我都是收七十两银子的,我看几位合眼缘,就打个折,五十两银子吧。”
青叶暗笑,卖柿子的男孩子的一套说辞,原来都是跟他表叔学的啊。
陈师兄皱了皱眉,”张兄,我们出门在外,也不是那么宽裕啊,你给看着再便宜一点吧,另外这价钱包不包饭啊。“
老飞鱼顿时一脸的苦相,”大爷,你不知道我们水上人的苦啊,这船每年都要涂一次桐油,桐油真是贵得不得了啊,一小瓶就要一两银子,你知道我这船要用多少瓶吗?'
“还要上税,大风大雨天还出不了江,这一船的伙计都有全家人要吃喝嚼用,我难啊。“就差哭出来了。
陈师兄一脸理解的看着老飞鱼,并不搭话,老飞鱼也怕自己表演太过头了,把上门的生意给吓跑了,”五十两不能再少了,但是两天的饭食我包了,保证到江上捉条大鱼烧给你们吃,再送你们一筐柿子吧。“
大伙儿连忙摆手,好吧,就这样吧,五十两就五十两,柿子就不必了,你们家到底种了多少柿子树啊?
说妥了价格,老飞鱼吹了声口哨,口哨声尖锐高亢。听到这声音,从码头远处卖货的小船上跳下来两名汉子,又从岸上的树荫下奔来两名十七八的小伙子,齐齐走上了船。
”开工啦。“老飞鱼的喊声中气十足。
随着这喊声,船儿慢慢的驶离了码头,越行越远,越行越快。
半个时辰后,船儿已经稳稳的行驶在了青阳江上。
青阳江是云州国三条大江之一,江面最阔处足有一里多宽,最深处深不见底。江水如其名,是青色的,但这青却并不是翡翠那种通透的绿,而是一种阴沉沉的暗绿色。阳光灿烂时,勉强可以称之为青色。当乌云密布时,看上去简单就是墨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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