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床上,仿佛陷入梦魇中的西宜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嘶吼。
凉亭中的三人看着西宜浑身抽搐的样子,不由紧紧皱起眉头。
“古小姐,西宜这是怎么回事?”巫培禹担忧的问到。
而古伶舞靠着姬文逸,心里却是升起阵阵怒气。
“这是催生。”古伶舞冷冷的说到——她没想到西宜到这边竟是直接肉体穿越。
想着之前听巫培禹说捡到西宜时只有三岁,也就是说当初十六岁的西宜因为穿越,身体被压缩回三岁时期,然后又在这里过了十三年。
就等于实际上西宜已经二十九岁了,但他现在却仍是十六岁的身体。
现在经过沧海树的生生之气和烛九阴、古伶舞的调理,他的身体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要恢复到正常状态,这种突然的生长肯定是非常痛苦的。
“他……的头发……”巫培禹看着西宜突然疯长的长发。
如果说西宜身高的变化因为衣物的遮挡看不明显的话,那么他头发变化那就是挡也挡不住的。
很快,整座石床就铺满了西宜的长发,那长发随着西宜痛苦的扭动慢慢纠结在一起,远远的,那画面看上去竟是诡异万分。
“再等等,很快就好了。”古伶舞看着西宜痛苦的样子,不由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放松些,他可以的。”姬文逸的声音轻轻在古伶舞耳边响起。
随即,古伶舞感觉到自己紧拽的拳头被一双大手覆上,然后缓缓的掰开。
“看看你的手。”姬文逸把古伶舞的手抬起来凑到她自己眼前。
古伶舞在姬文逸的提醒下才注意到她的手掌心竟是不知不觉中被自己掐出了四个深深的月牙印,而且那四个月牙印还有淤血的倾向。
“有点紧张了。”古伶舞甩了甩自己的手。
“醒了。”一直注意着西宜动静的巫培禹再次惊呼道。
几乎是立刻的,三人都察觉到了石台上那小型禁制消散的动静,然后一阵仿佛来不及被吸收的生生之气从石台周围扩散开来,虽然只有一点点,也让凉亭中的三人仿佛浑身毛孔都舒展开般。
“妈。”
西宜嘶哑的声音从石床传了出来。
“师兄。”
巫培禹其实不用西宜刻意去喊就已经出现在了石床旁边。
而古伶舞,她正要从石桌上爬下去就被姬文逸再次一把给抱了起来,然后很自觉的把她送到了西宜身边。
西宜看着古伶舞苍白的脸色,且还得靠姬文逸抱着才能行动的样子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妈你怎么了?”西宜忍着浑身筋骨的怪异疼痛把自己撑了起来。
巫培禹见状立刻坐到石床旁边扶住他:“你慢点。”
古伶舞看着西宜和巫培禹的样子,在想到她自己此时的样子,不由笑着说到:“我们母子是不是都很悲催。”
顿时,在场四人除了姬文逸,另外三人都不由哑然笑了起来。
而姬文逸,在听到母子二字后,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顿时整个人都不对了。
这……他竟然是她的儿子?
不对,他应该是“她”的儿子,只是……那样清冷的一个人竟然成过亲还有了这么大的孩子……
不,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不应该介意……
不对,他有什么资格介意……
一时间各种繁杂的情绪充斥满了姬文逸的脑海。
感觉到身后之人的僵硬,古伶舞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姬文逸,面对他莫名的神色不由说了一句:“西宜是我的以前的养子,我还有很多养子女。”
养子?姬文逸眼中一亮,不由说到:“哦,那挺好,热闹。”
“好什么?”西宜一听姬文逸的话顿时就不干了:“明明比我年纪还小,竟然还想当我爸。”
“爸……是什么?”姬文逸小声的问到。
西宜和古伶舞当然不会给他解释,倒是巫培禹看了姬文逸一眼,轻声说到:“妈就是母亲,爸就是父亲。”
也不知道姬文逸是想到了什么,顿时一张脸就红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告诉你,做梦去吧。”西宜看着姬文逸莫名其妙的红了脸,顿时就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炸了起来。
“你是身穿你怎么不告诉我。”这时倒是古伶舞转移了西宜的注意力。
“啊?”被古伶舞这么一提醒,西宜才看向自己此时的状态。
“我去!我去!这什么情况?”西宜看着自己几乎大了一倍的手,再转眼就看到铺满了石床的长发。
“这什么鬼?”西宜想到什么一把把自己的衣服给扒拉了下来。
“你……”姬文逸看着西宜的动作,正欲抱着古伶舞转过身去,就看到西宜裸露出上半身后,往他自己背上看去。
那里,一张女人的脸栩栩如生的刻在他的整个背部。
是她!姬文逸一眼就认出那是古伶舞另一种状态的脸。
“那是标记,有了那个,无论他们到了哪儿我都可以护着他们一二。”古伶舞看着西宜背后的那副类似纹身的东西。
随着一阵冷风吹过,西宜背上的那幅图很快又隐入了皮肤般消失不见。
“呼,吓死我了。”西宜看到背部的纹身还在,顿时松了口气,不过立刻他又嚷嚷到:“这该死的头发可怎么搞?难不成我也去练个白发三千丈或者辫子功?”
古伶舞闻言顿时一脸无奈的看向他,到:“没事了就起来,你占的是我的床。”
“哦。”西宜一听,赶紧拢了拢衣服就从石床上爬起来,也在这时他才再次发现:“妈呀,我长高了,师兄,我竟然比你还高了那么一点点。”
西宜在巫培禹的搀扶下仍是忍不住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
“你也就这样了,别忘记你可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古伶舞一边说一边示意姬文逸把她放到石床上。
在躺倒石床上的那一刹那,幽冥玉似乎也是察觉到了古伶舞魂体的动荡,立刻散发出阵阵滋养之气把古伶舞给包裹起来。
“呼~”感觉到来自身下能量的滋养,古伶舞顿时舒服的松了口气。
“好冰。”姬文逸在放开古伶舞的瞬间也感觉一股突如其来的阴冷之气,忍不住有些担心的看向古伶舞。
没想到对方却是露出了一种享受的表情——好吧,就在这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他的各种认知就已经被推翻到不知道哪儿了。
“没事都回吧,我得缓缓。”古伶舞一躺到石床上顿时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陪你。”
姬文逸和西宜又是同时开口。
“我都是一个人不是吗,至于你,回去换身衣服吧。”古伶舞看了两人一眼。
在她看来,既然有些事已经挑明了,那就没有必要过于纠结。
但在姬文逸看来,他还有好多好多问题想要询问。
可一想到他刚才回忆起的那些事,以及不久前古伶舞才说过让他去查探沿海的事,顿时心中有些烦躁起来。
“先拿我的衣服给你穿吧。”巫培禹看了看西宜身上那套明显小了的衣物,心中也是有些乱。
“好吧,我先借一套,等下就出去做新的。”西宜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状似快被撑爆了的衣服。
“去找我四哥,让他带你去,有现成的。”古伶舞提醒到。
“哈,还有那几个小屁孩儿舅舅,我的妈呀,你这胎投的真是……一言难尽哦。”西宜想到古虢,不由叹了口气。
很快,院子里又只剩下古伶舞一个人。
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锁魂链,古伶舞也是心中一横决定趁着这次机会把锁魂链给提炼出来,以免以后她稍微动点魂力就要被牵制。
一个下午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去了,说要搬出去的巫培禹等人当然没有搬得出去。
姬文逸也去催促了一下派到沿海打探消息的人。
三人都因为中午的那一番变故心中有了新的计较。
晚膳时,古伶舞没有出来,姬文逸看着穿的“花枝招展”的西宜,不知道为什么,若是之前他还会觉得有些碍眼,现在竟是莫名有了一种随他去的放纵心态。
“她怎么没出来?”西宜看着姬文逸旁边坐着的无尘,不由问到。
“她睡着了。”姬文逸耐着性子说到。
“那我等会儿给她送点吃的。”西宜默了半秒说到。
“已经安排她的婢女备下吃食了。”姬文逸为蹙了一下眉头。
西宜看了看姬文逸,没再搭腔。
“今晚我们再到各个坊间去查探一番,宵禁后如果有什么应该会更好处理一些。”无尘出声说到。
“婀娜馆的事……”无尘看向姬文逸。
姬文逸心中也是有些矛盾,从知道古伶舞是她以后,姬文逸就想着那婀娜馆背后的事是不是就是她一手在操作,用的就是那所谓的鬼魂。
但这些事古家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呢?或者说有些人知情而有些人不知情?他这好不容易找到的人总不能就这么供出去吧。
“我亲自去。”
“我去。”
姬文逸和西宜再次异口同声。
而就在姬文逸等人都在用晚膳时,古伶舞躺在石床上却是难得的做了一个梦。
按说作为一名老鬼,哪怕转世为人,古伶舞也是极少极少做梦的。
但不知道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她明明没有睡的很熟,却在半梦半醒间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梦中。
她看到自己站在一片不知是哪片地界的类似祭台的地方,周围都是浓浓的浮云。
说周围空无一人吧,她能感觉到在那些浮云中有不少人都在注视着她。
可每当她的视线转过去时,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然后她就像是被人操控着般,开始说些她自己都理解不了的话,什么立天道、创轮回,剥夺永恒……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做梦嘛,再诡异的情况都可以发生。
但当古伶舞发现梦中的她竟然祭出一把流光之剑要捅自己时,她不淡定了。
看着那流光之剑被高高抛起,然后从她头顶之处直插而入,哪怕此时的她感觉不到疼痛,却也莫名的开始恐慌。
恐慌,这是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觉,这一次,古伶舞却是实打实的感受了一遍。
她看到她的身体开始消散,她开始害怕,但她却诡异的察觉到了自己的表情竟是在笑。
“这TM的什么鬼!”古伶舞忍不住开始挣扎起来,可奈何她如何挣扎也阻止不了她的身体开始消散。
“不要——”
一道不属于她的惊呼从远处传来,然后古伶舞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从某个方向向梦中的她冲了过来。
再然后,那道身影被她身上流光之剑的光晕一照,竟是直接跟着缓缓消散开来。
“你说过……我的眼睛一定能看到你……为什么我看到你了……却是在你消逝时……”古伶舞的耳边响起一道满含痛苦和悔恨的男声——
“妈、妈!”
“小妹、小妹。”
古伶舞猛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双和梦境中无比相似的眼眸。
几乎是反射性的,古伶舞扬起左手一挥,一道鞭痕破空而出,仿佛能划破空间的力量在空气中激起一道巨响。
姬文逸护着西宜猛的爆退,堪堪躲过了古伶舞这猝不及防的一击。
“妈!”
西宜被身高不如自己的姬文逸拉着衣领子退到了凉亭的位置,刚脚下踩实又想冲到古伶舞身边去。
“你等一下。”姬文逸强势的拉住他。
石床上,古伶舞甩了一下犯迷糊脑袋后才看向自己的左手,那里一条长长的锁链正如鞭子般被她握在手里。
“呵,终于归我了。”
古伶舞再一个扬手,那锁魂链就直接消散在空气中。
“妈,你没事吧。”
凉亭中,西宜的声音唤回古伶舞的思绪。
古伶舞回头看向两人,看着被姬文逸拉住的西宜,不由挑了一下眉:“你功法不错。”
古伶舞的话显然是对姬文逸说的。
但姬文逸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古伶舞似乎恢复到以往的状态才慢慢松开了拉着西宜的手说到:“你没事吧。”。
“没事,做了个噩梦。”古伶舞摇摇头,但也在这时她发现,她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刚才梦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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