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命运术士想要动用魔法器,但却突然闭上眼睛。
暗系天赋,昏睡。
漆黑的狱火岩浆包裹他的全身。
不止这个年轻的命运术士,除了那个中年命运术士,大部分黄金战士和黄金法师都身中各种各样的暗系天赋。
中了麻木的人,会失去对危险的判断,哪怕明明被全身火焰灼烧,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和危险,直到被烧死。
中了迷茫的人则忘记施法或使用战技,胡乱走动,根本不知道干什么,慢慢被烧死。
突然,有几个黄金战士和魔法师杀向自己人。
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浮现无尽的愤怒和恐惧。
“杀了你!”
“你这个凶手!”
“你竟然又复活了,我要杀了你全家!”
他们身中暗系天赋:幻象。
暗系天赋最恐怖的天赋之一。
“不可饶恕。”中年命运术士周身被刺目的白光包裹,丝毫不受狱火岩浆的影响,伸指点向地狱独角兽。
上午的晴空一片明艳,哪怕有星辰在天空,也无法看到。
但这一刹那,所有人都感觉天空暗了下来,一颗十字星在东方的天际亮起,随后,那颗十字星化为一道圣白色的火焰,瞬间跨越空间,击中地狱独角兽。
足足有十层楼那么高的白光火柱轰然落下。
宛如圣火瀑布。
地狱独角兽只是闷声一哼,身体被彻底蒸发。
地面留下一个漆黑的深洞。
“可惜了,没办法复活了,如果被命运圣炎杀死还能复活,以后我管苏业叫老师。”欧几里德轻叹。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法斯特将军道。
“你记住什么了?我忘了。”欧几里德白了法斯特一眼,继续望着波斯大营。
地狱独角兽阵亡,但最后一个狱火岩浆,直接杀死七个黄金战士和四个黄金魔法师,还有四个黄金战士和六个黄金魔法师死于身中幻象的人。
但是,看着波斯大营之中一个个气急败坏的黄金和圣域,希腊联军终究没有选择冲进大营。
波斯战舰的魔法巨弩,散发着霜寒之光。
即便现在,波斯的总兵力依旧超过希腊联军。
希腊联军的海军仍未抵达。
法斯特将军看着这一幕,低声道:“可惜了,如果地米斯大将的海军赶到,我们两面夹击,现在已经可以欢呼最终的胜利。”
旁边一个黄金将军跟着叹气,道:“贵族们还在观望,各城邦还在观望,哪怕第一场大战胜利,他们也担心海军全军覆没。幸运的是,第二场大战,我们仍然胜利,今天晚上,希腊联军海军应当会从雅典港出发。”
“贵族么他们是只能看到眼前利益的疯狗,我们两战全胜,他们一定会把波斯当成肥肉,到时候希望我想多了。”法斯特将军静静地望着远方。
波斯大营已经逐渐平静。
“我不懂政治,如果用数学的思维来推算,你永远想得太少。”欧几里德则望着苏业。
“是啊,当他们以为波斯是软柿子的时候,必然会拨开别人的手,自己去捏。”
“他们会握住一个刺猬。”欧几里德不以为然。
“但流血的不止是贵族的手,这就是米泰亚德大将为什么宁肯得罪战神山,也要对抗波斯大军的原因。”法斯特望向战场上一个个希腊人。
“总有人要点燃灰河镇的火焰。”欧几里德的目光移开苏业,转向蔚蓝的海洋,那里,密密麻麻的波斯战船随着海浪轻轻起伏。
法斯特看了一眼苏业,又看向希腊士兵。
“是的,最后的胜利,终将属于我们。”法斯特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脸上的笑容,和希腊士兵脸上的笑容一模一样。
苏业正在清点斯巴达战士。
六人阵亡,全都死于波斯的偷袭。
只剩二十四人。
无论是科莫德斯、卡斯托耳还是其他斯巴达战士,都没有丝毫的悲痛。
这是战士的宿命。
他们未因失败而亡,只是倒在胜利之前。
“这一战,你的战功够了。”科莫德斯道。
卡斯托耳点点头。
“确定吗?”苏业道。
“杀死一个命运术士,就是半个将军的军功。是你击溃了四大军团,外加那些直接死于独角兽的战士和魔法师,也足够半个将军的功劳。”科莫德斯的语气中充满羡慕。
“我从没想过,一个青铜魔法师可以这么轻松赚军功,连我们半神家族都做不到不,你已经是白银了。”卡斯托耳的语气中同样充满羡慕。
“我也为你们感到光荣。”苏业道。
科莫德斯和卡斯托耳齐齐翻白眼,苏业的嘴永远那么毒。
卡斯托耳突然扭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联军将领,沉默许久,叹了口气,道:“接下来,你是走不了了,但你可以借口魔力出现问题,暂时休息。”
“哦?”苏业面带疑惑看向卡斯托耳。
“你懂魔法,你懂战斗,但你不懂贵族。”卡斯托耳无奈道。
苏业皱眉想了好一阵,才点点头,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但他们不会蠢到这种程度吧?”
“波斯人两战连败,看上去也一样蠢,但他们真的蠢吗?”卡斯托耳道。
“是啊,他们不蠢,他们只是被过去绑架,用僵化的头脑拼命对抗时代大潮,但他们的头脑却始终告诉自己,自己没错。他们,以为在保护自己,但他们保护不了自己,只在保护自己的愚昧。”苏业望着波斯大营,看着里面那些早早就被希腊人淘汰的各种用具。
至少有十年的代差。
“你现在躺下吧。”卡斯托耳道。
苏业点点头,道:“我们终将胜利。”
苏业说着,从废墟空间中取出自制担架,放在地上,自己趟上去。
“走吧。”苏业道。
“乌拉克!你怎么了乌拉克?你是魔力消耗过度吗?”卡斯托耳大声叫喊,面无表情,但声音里充满悲伤和难过。
“啊!接下来的战斗,就靠你们了我尽力了!”苏业说完闭上眼。
“你们俩”科莫德斯哭笑不得。
许多人向这里望来,甚至连城墙上的那些将军们也看向这里。
两个斯巴达战士冲过来,抬起担架,和队伍一起缓缓走向要塞。
欧几里德急忙施法,携带一阵青色小风跑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被命运的力量影响了?”欧几里德问。
“命运影响不了我,贵族能。”苏业眯着眼懒洋洋道。
太阳还挺刺眼。
欧几里德沉默好一会儿,点点头。
“我明白了,你休息几天,等恰当的时机,我会联系你。”欧几里德道。
“我的军功怎么样?”苏业问。
欧几里德瞥了一眼城墙,道:“只要法斯特将军负责军功,就没人剥夺你的军功。”
“如果法斯特将军另有任用呢?”苏业反问。
“他们首先要解决米泰亚德大将。”欧几里德道。
“嗯,也是,他们是鼠目寸光,但不是傻。”苏业夹杂了一句希腊的脏话。
“但他们想要军功,就必须得到米泰亚德大将的同意。”卡斯托耳道。
“当然,有得必有失,没人能独揽一切,米泰亚德大将不行,贵族同样不行。”欧几里德道。
“也是。”卡斯托耳道。
一队人穿过城门,进入要塞,往住所走去。
苏业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嘲弄的微笑。
科莫德斯、卡斯托耳和欧几里德也相互看了看,脸上都浮现相似的讥讽之色。
那些斯巴达士兵毫无变化。
“你们雅典人,真是有意思。”科莫德斯忍不住讥笑道。
“我们斯巴达求之不得的人,被你们赶走,现在竟然还在城墙上感慨为什么他不是雅典人,我没有抱着肚子大笑,可是给足了你们面子。”卡斯托耳摸了摸腹甲上的虎头。
“彼此彼此,你们斯巴达防魔法师就跟防贼一样。”欧几里德道。
卡斯托耳语塞。
科莫德斯回头望向城墙,看向那些贵族的背影。
苏业微微睁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曾被大木棍砸晕的身影,以及淡金色的卷发。
城墙之上,安德列用灰绿色的双眼扫视马拉松平原。
“我喜欢这里,战士们的呐喊,比我的竖琴声都更加悦耳。”安德列面带微笑。
“您真是太谦虚了,即便是战场的号角,也无法媲美您的竖琴。如果战争在皮提亚大赛会前结束,您一定会成为今年竖琴冠军。少年雅典将军加皮提亚大赛的音乐冠军,您必得太阳神的恩宠。”一旁的青年贵族道。
“查尔德,你的赞誉让我无地自容。我只是不小心指挥了一场战斗,然后可能用家族的魔法器杀死一个黄金战士或黄金法师,最后获得军功,大概也就是兵团长程度而已。十几岁的将军太夸张,我可做不到。”安德列脸上笑容绽放。
查尔德叹了口气,道:“说起军功,那个叫乌拉克的白银魔法师真是走了狗屎运,有一头神奇的魔法仆从,幸运地克制巨人军团,甚至意外杀死一个命运术士。那些将领们,一直都在谈论他。不出意外,他将成为这些年最年轻的将军,仅次于亚里士多德了。”
“不错,这个斯巴达人比起亚里士多德,还是差了许多。那次著名的燃火之战,真是震撼了整个雅典,这也导致军方更加重视魔法师的培养。可惜,那些老顽固们一直在畏惧魔法师。”安德列道。
“我一个战士是无法理解你们魔法师的。”查尔德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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