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沈平问。
“将军不必理会,那人容貌略似先帝罢了。”齐雅答。
沈平闻言并未再说什么,只是静静退出去在朝堂上等着太后娘娘临朝。
朝堂之上,一水的身着官服之人中混进来一个不速之客。那人身披一身袈裟,却生得个清秀面孔,浑身上下没一点得到高僧的样子却是痞气冲天。众人对此人皆是恨不得避开三丈远。
此人是不该在朝堂之上的,今日出现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罢了。众人不敢多言,只静静地等着太后。看看再说,一贯是为官最要紧的态度。
小东子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跪地迎接。
齐雅也不可避免的一眼就扫到了那一颗突兀的光头。
众人起后,齐雅有些戏谑地说:“今日法师怎么也上殿了?”
有刚刚外放回京的官员不明就里,还是相熟的同僚小声和他细细讲了,他才明白其中的缘由。
原来在三年前太后娘娘宣布要修建明堂的时候,这件差事原本是要交给齐思淼的。谁知道齐元爽从哪找了个面容清秀的法师推荐给了太后。太后觉得此人是个可用之才,便把修建明堂的任务交给他了。这法师倒也没辜负太后娘娘对他的信任,只用了三年的时间便把这明堂给修建好了。
只是其中贪污了多少银两,逼死了多少人都不好说了。
不过还有一种说法。说是这法师并不是什么得到高僧,从前只是个街头卖艺的。一日齐元爽从他的摊子前路过,觉得他颇有几分意思就带到了宫里。太后娘娘见了也是满心欢喜就留在身边了。为了让他出入方便,让他剃度充作讲经的法师,并未显尊贵给他赐了“沈”姓。要知道当今太后最信任的将军沈平和太后最喜欢的公主的驸马都是姓“沈”的,可见这个姓氏是多么金贵了。另外,太后见此人倒是有几分英气,想着他从前的名字不好听,便用“成仁”二字给他赐名。
从此以后这位法师便叫“沈成仁”了。为此小沈将军还不大不小的闹过一场,不过很快被压下来了。连沈家的人都不说什么,别人更不会说什么了。这位沈成仁法师也就可以日日夜夜旁若无人地随时随地出入太后的慈恩宫了。
那小官多嘴了一句:“这哪里是讲经,岂不是……”
给他讲述前因后果的同僚听了连忙伸出一只手指抵住嘴唇示意他禁声。那小官赶紧闭了嘴。看来是离开都城太久了,都忘记什么是祸从口出了。
大概是这几个人的官位太低,他们本就压低了声音的小声嘀咕并未传到前面去。无论是沈大法师也好还是太后娘娘也好,似乎并没有受到这些人议论的影响。
沈成仁上前行了个礼佛礼道:“太后娘娘,贫僧今日上殿是有事要禀明太后娘娘。那明堂不日便可建成,如若太后应允,贫僧愿择选个日子请太后娘娘前去明堂亲自前去揭幕。”
当众人皆以为这只不过是过场看,太后一定会顺着他说下去的时候,却听见齐雅说:“大师倒是不必如此着急。明堂落成自然是天大的喜讯。是为我大永赐福的大事。既然如此,只有一座明堂自然是不够的。倒是应该秉承天意才是。”
凭借那沈成仁的脑子自然是领会不到齐雅的言外之意的,一时间觉得语塞,怨恨这太后娘娘怎么不提前和自己对好词呢?
不过有的人自来就不是用脑子的,但有的人的脑子自来就是要用的。
赵嗣之马上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只待齐雅话音一落便上前道:“启禀太后娘娘,微臣认为这明堂里应该再铸一处金身佛像,加以供奉。”
“赵卿的这个说法倒是颇有新意,细细说来。”
赵嗣之躬身道:“启禀娘娘,如今在民间有早有传言,佛祖已经转世为女子且早就在我朝之上。臣本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言,只是多方考证后也确找出了证据证明佛祖转世之说实为正理。臣以为,既然明堂已经修建成,此乃为天意,何不在明堂内再为佛祖重塑金身来加以供奉呢?”
赵嗣之此言一出,众人皆在心里暗暗成绝。
这拍马屁也分好几种。
像齐思淼这种呢是马屁拍得很明显,动不动就痛哭流涕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至真至纯的感情。这是明着拍马屁。
像齐元爽这种呢是总想捡着好听的话说但是总也说不到点子上的,最后只能人云亦云做一个摇旗呐喊的。这是跟着拍马屁。
不过这两种人都没有赵嗣之高明。
赵嗣之这种人拍马屁都拍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说出来的话绝不露骨,搬出来的事绝不逾矩,任谁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当今谁人不知,那所谓的佛祖转世的女子就是齐雅。又有谁人不清楚,太后修建明堂也是在为自己下一步的动作做准备。如今赵嗣之提出要在明堂里立一尊佛祖像让众人参拜,那不就是让人把太后当神佛一样来参拜吗?一位当世之人可以让众人当成神佛一样参拜,那是什么?除了皇帝还有谁?甚至比皇帝还要打咧。
这事做的滴水不漏还恰好贴近了齐雅的心意,果然是不一般不一般。
齐思淼和齐元爽也反应过来了,连忙附和着:“臣附议。”
其他众人也跟着附和道:“臣等附议。”
沈平没出声,只看了看这朝堂众人跟着只拱了拱手。
自从胡杰走后,如今这朝堂之上也就只要一个声音了。
当年贞殿下叛乱的时候,沈平手下有一股小队借着平乱的由头在城外三十里的县城烧杀抢掠。他们先是打败了叛军,借着大部队开进县城,宣布县城里的人都有通叛军的嫌疑。开始放任士兵打家劫舍,肆意挥霍。一时间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胡杰得知此事,离开赶去事发地点想要阻止,却不想已经来迟一步,早就是满地的哀鸿遍野。
胡杰心痛至极,指着那带领部队的首领说:“你如此做,沈将军可曾知道?”
那首领不以为然答着:“我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胡杰道:“如此行径,比那叛军更可恨!更可诛!”
此事被有心人知道,当成是一个讨好沈平的砝码参奏了上去。沈平直到从齐雅那看到了奏章才知道原来当时都发生了什么。那有心人说得绘声绘色,只恨不能将胡杰说成和叛军是一伙的。
沈平极力阻止,为胡杰开拓。可当时形势进展,齐雅不得不把胡杰贬到南方一个小镇上去。虽说这也算是保护了胡杰,只不过到底是因为自己胡杰才受了无妄之灾,沈平心里过意不去。这三年来沈平总想找个机会为胡杰说情,可是总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如今看见朝堂上竟没了反对声音,沈平不禁又为当年之事多番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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