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头摇的像是个拨浪鼓的女人,扶辰心里惊讶,脸上却没有表现丝毫。
这件事情昭月早就想来亲自问她,可那日夜里在门口遇到了荣络,还因为一些小误会将扶辰打伤,这疑问便拖到了现在。
“那本尊再问你,那日,可是有人胁迫你,让你认了这罪名?”
林生双眼含泪,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用头重重的磕了几下面前的地面,发出咚咚咚的闷响声。
她不能说,只能这般来告诉月尊,就是如她所想的那样。
扶辰心里不太舒服,原本的隐隐担忧,现在竟然被做了实锤,几乎从侧面佐证了灵女此时出现在药王谷,一定不是偶然。
昭月看着明显有些怪异的林生皱了皱眉头,对着扶辰的背影没好气的嚷嚷:“喂,你怎么进去的,赶紧让我进去看看,这怕是被下了咒。”
身前的少年眉头一挑,转过身指着那铁栏杆:“本君瘦,侧身就进来了,你恐怕不行。”
她眼睛瞪得老大。
这小兔崽子是要气死个人是吧。
侧过身,左右试了两下,还真就过不去。
“你是不是嫉妒我身材比你有料?!”
扶辰没想到她会扔出这么一句,脸色猛然一黑,面无表情的拔出云钰剑,抬手就见一股幽蓝色的寒气在这地牢中分外耀眼。
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昭月慌忙摆着手,一脸震惊:“喂喂喂喂!”
他执剑的手左右一挥,那铁栏杆上下截断,伴着昭月的“喂喂喂”,哗哗啦啦落了一地。
她愣了半晌,嗓子里才冒口气出来:“你这家伙,就不能等我往后退两步啊!”
看着她手里下意识抽出来的玉笛子,扶辰冷冷哼了一声。
“你退了,我就砍不到了。”那云钰剑刺啦一声回了剑鞘,他若无其事的往后退了半步。
这个傻子,我怎么可能能砍到你?
好歹也是四海八荒第一剑,这点都控制不了还算什么玩意。
昭月歪了歪嘴,反手把那玉笛子塞回袖子里,抬脚迈了进去。
她看的真切,方才那剑气,分明就是冲着她脸上来的,若不是自己反应快往后跳了两步,此时此刻恐怕跟地上那些铁棍子一样,断成三节了。
扶辰看着她走到林生的面前,半跪下来,伸手托着她的下巴,两只眼睛仰的老高。
“来,张嘴,让我看看。”
林生双眼含泪,听话的张了嘴,那女人眼眸微微眯了眯,眸光中,舌根最后,一个暗紫色的咒印清晰可辨。
“还真是。”她轻笑了一声,另一只手顶着她的喉咙,不动声色的画了个咒符,“有点疼,忍一忍啊。”
就见那舌根下的咒印和昭月绘在她脖子上的咒符一同发出了阵阵光辉,在光芒中,林生浑身颤动,疼的眼泪直流,却被昭月死死的卡住下巴,合不上嘴,呜咽着发出阵阵哭腔。
不多时,那喉咙里,爬出一只甲虫,落在了地上。
只一瞬,扶辰的云钰剑直直插在了那甲虫的头上。
而后,那林生大口喘着粗气,满头汗水,筋疲力竭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那咒除了,说说看,谁下的?”
林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粗重喘着气,说到:“是玉林,单玉林师兄。”
这个名字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扶辰见她转过头看着自己,微微点了点头。
脑海中,那个深夜在柴房院子里,看到林生逃了二话不说就要去追的男人,和那个尚礼死了的时候,故意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他送的金创药上的男子。
那个人的腰牌上,清晰的写着单玉林的名字。
“我没杀那赤狐!没有杀他!!”林生抓着昭月的胳膊使劲摇晃了几下,“月尊你要信我!信我啊!”
“你别急,慢慢说,先说那单玉林是什么人?”
昭月看着她的汗水同灰尘混在一起的面颊,从袖口中拿出一块帕子,轻轻擦了擦她的额头。
“他就是师父让看守尚礼的那个师兄。”林生皱着眉,声音有些颤抖,“那日我真的只是去看看扶辰到底有没有把那个腰佩拿回去,没有做别的事情。”
“那剑上为何会留下你的脂粉印记?”扶辰话语冰冷,直戳要害。
“我路过那间屋子门口,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就转过去看了一眼。”她顿了顿,有些惊恐的缩成了一团,“结果我就见到他一剑砍死了那赤狐,将他的灵识吸进了体内。”
“我过于惊恐撞到了一旁的柜子,被他发现,之后,他便对我下了咒,若是不背下杀这赤狐的罪名,就要让我全家陪葬。”说到这里,她抬手抹了一把脸,哭了出来。
“那赤狐死的可怜,我帮他整理了尸身,许是那时留下了脂粉的痕迹……”
说完,她呜咽着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我没杀那孩子,那孩子我根本不认得他!”
扶辰没有说话,目光停在昭月那有些惋惜的面容上。
她轻轻叹口气,又问到:“那单玉林,与你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他……”林生咬着嘴唇,泪眼婆娑的看着昭月,“他曾经是我的意中人……”
“所以,要玷污翎妹的清白的,根本不是什么雇来的乡野村夫,是你这个相好对不对。”
林生点了点头:“荣络抓到的乡野村夫,不过是玉林买通的望风人罢了,玉林痴迷于绝色美人,翎妹只是其中之一……”
说到这里,她声音越来越小,哭啼声越来越大,扶辰与昭月都听不清楚她后面说了些什么。
半晌,昭月起身,看着面前缩成一团的女子,走到扶辰插在地上的剑旁,将那断了头的甲虫捡了起来。
“这样,你为本尊做件事,事成之后本尊保你不死,你同扶辰的那些事情也既往不咎,如何?”
这句话好似黑暗中的一道光,哭的一塌糊涂的林生,抬起头看着她,慌忙磕了几个响头。
从戒院出来,昭月把那甲虫收进了乾坤袋里,面色难看至极。
认识昭月这半个月的时间,扶辰第一次见到她这般面如死灰。
跟着他,往断崖的方向走着,沉默许久,他还是问到:“为何要这么安排?”
她没回头,停住了脚步,侧着头看着他:“灵女此时来药王谷,你觉得她是来干什么的?”
扶辰思索了一下,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戒院,了然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这下,昭月本来准备了一大堆话,一股脑全都在喉咙里憋住了。
“你这就明白了?”
见她那很是震惊欲言又止的模样,扶辰就差将“鄙视”两个写在脸上了。
“这理解起来很困难?”
昭月抿了抿嘴:“我说你在九重天上的时候怎么就一点没看出来这么聪明呢?”
他甩了一把衣袖,白了昭月一眼,往断崖的方向走过去。
“我得提醒你一下,以我对灵女和扶桑的了解,事情恐怕不会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昭月一愣,嘴巴一张一合半天没发出一声。
扶辰走在前头,眼角的余光看着她,笑道:“要本君帮你么?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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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络:我跟你讲啊,其实女生先说出“对不起”的时候,并不是真的认为自己错了,而是牺牲自尊心,选择退让一步,缓和关系。
扶辰:……所以你跟翎妹和好了?
荣络:她都没有意识到她的错误,那怎么能行?!
扶辰:……你怎么干的?
荣络:我对她说:“哟~,您怎么会错呢!?呵呵我真是想都不敢想!您字典里还有对不起仨字呢?真是没想到呢!”
扶辰:……我是真想不到,你是怎么有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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