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酒宴未停,寒风阵阵,带着透心凉意扑面而来。
昭月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叨叨此时此刻被她背在身后,醉的满脸通红的扶辰。
“你说说你,一口菜不吃,酒愣是喝了四五缸,现在好了吧,浑身上下都是酒气。”
趴在她身后的少年,狐耳软趴趴的耸拉着,下巴架在她的肩头,跟随着她前进的脚步,脑袋一摇一晃。
月光下,她的侧颜映在他惺忪的眼眸中,那极佳的线条,温润如玉的肌肤,甚至那纤长的睫毛和朱红的唇,都那般完美,清晰。
他赫然觉得,短短两个月的时光里,自己的眼中竟然只容得她一个人了。
原来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原来曾经他对灵女的那种感情,根本就算不上喜欢,那顶多算是一种感激。
一种以为她救了他,便想要以身相许的感激。
他第一次,脑海里全是同一个女人。
第一次觉得,管他天下如何,管他龙族如何,他只想留在她身旁。
他的轩辕剑,只想为她拔剑。
扶辰的眼中,这个女人好可怕,可怕到竟然渐渐侵蚀了他的心,和他的一切。
但明明这么可怕,他却想要再离她更近一些。
昭月见他不语,叹了口气。
“醉成这样,我看你明天比武怎么打,虽然说让你输,但是你也不能输的太丢人了啊!那云霄贤也是,也不知道拦着你一点,喝成这副模样。”
扶辰听着她絮絮叨叨的抱怨,嘴角微微扬了扬,将手臂环过她的脖颈,拢的紧了一些。
那些看似抱怨的字句里,夹杂着这个女人只对他一人的关心与担忧,让他心情很好。
“你当真不会剑术?”他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很小声,但依旧清晰。
“怎么突然问这个?”昭月的脚步渐渐慢了些许。
“那日九重天上我有见到夜冥,他会剑术,且造诣颇深。”时隔这么久,他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这家伙,说你看人眼神不行吧,分明这般敏锐。”昭月轻轻笑道,“我不善近战,不等于不会近战。”
她眼角的余光,看着扶辰醉醺醺的脸颊。
“能骗过你的眼睛,可真是太好了。”
是啊,有什么比骗过了四海八荒第一战神的眼睛更令人感到开心的呢?
“帝君教的?”扶辰的声音很小声,目光却依旧望着她的侧颜。
昭月不语,点了点头。
扶辰的心里一阵憋屈,难受,带着一种堵的味道。
那手臂环在她的脖子上,触及到她颈部的肌肤,那般细腻柔软,他看着面前的她,不自觉的将脸靠在了她的鬓角上。
那猛然的一阵耳鬓厮磨,让昭月浑身好似过电一般楞了一下。
眼角的余光斜睨过去,却见他紧闭着双眼,不再动弹。
她缓缓舒了口气,那咚咚咚的急切的心跳慢慢缓了下来。
明月高悬,她仰起头看了一眼,自嘲式的笑了起来。
自己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小屁孩子模样的家伙动了心呢?
想太多了。
一阵风刮过,昭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肩头的少年,微微侧身帮他挡住风刮的方向。
“帝君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吧。”
忽然,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自她耳边传来。
昭月的刚想开口,却见那将脸贴在她鬓角的少年,微微的发出些许鼾声。
竟然在她的肩头睡着了。
她抬起头,看着璀璨的银河,隐隐约约竟然有些帝君的模样。
三十万年了,她已经连他的脸都要记不清了。
那个男人在她的记忆里,惜字如金,面无表情。
而现在,在她肩头的那个少年,根本没有睡着,也没有喝的那么醉,甚至说,他此刻无比的清醒。
他只是害怕,害怕听到她说:是,那个男人,他就是那么优秀。
听着自己面颊轻轻摩擦着她鬓角的声音,扶辰心里像是被挖了个大窟窿,凉飕飕。
昭月看他睡的挺沉,前行的脚步又慢了几分,生怕自己晃晃悠悠的把他弄醒。
转过露台,庭院,在客院门前停了下来。
她有些发愁,背着睡成这副模样的扶辰,腾不出手来开门。
正踟蹰,身后的气息让昭月的眸子刹那间就放了光。
那锐器自天空中嗖的一声飞了过来,昭月一动不动,等着它扎在门上。
只见白虹贯日一般,眨眼便飞到了身前,前一刻还睡的打着鼾声的扶辰猛然伸手,两指精确无误的夹住了那把带信的短刀。
他从昭月身上一跃而下,循着那刀来时的方向望了过去。
“什么人!”
黑暗中忽而一闪,一到黑影划过,之后再没有动静。
扶辰将刀上扎着的那信纸扯下来,哗啦一甩手,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有妖族混在客人里,自求多福。”
那信尾,赫然写着玉林两个字。
“这可真稀罕。”昭月微微弯腰,看着他手中的字条,“这是感念本尊放了他一条生路?”
扶辰将手中的字条折好,塞进昭月的手中:“我不放心。”
扔下这么一句,云钰剑忽然闪现在手中,向着那阴影的方向追了过去。
昭月看着他身轻如燕丝毫没有醉态,尴尬眨了眨眼:“嘿你个小兔崽子!没喝醉你让我背了你这么久!”
扶辰健步如飞,在莲池边追上了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
月光清幽,拨云而出的一瞬间,照亮了面前的那一张面庞。
格外陌生。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在云钰剑的剑柄上,眸光如刀,盯着这个暗红色衣衫的男人。
那容颜阴柔似水,邪性魅惑。
纤细高挑的腰身,窄窄的双肩,若不是头顶银白的小冠高耸,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个女子。
那暗红色的云纹图案,好似有生命一般在他的衣衫上飘荡,未及扶辰开口,男子便咧嘴一笑,直面而来。
那速度之快,几乎是在结界形成的一刹那,就已经到了扶辰的眼前。
他拔剑,反手一接,铛的一声。
两剑接触的一瞬间,天空中却闪过一道红色的霹雳。
诡异妖娆。
扶辰这才看清,这男人的剑竟然也是通体暗红,很是邪性。
多年未战,此刻他体内沉睡的血性好似被这邪魅的男人点燃一般,顿时来了兴致。
趁着酒劲上了头,那云钰剑在他手上疏狂潇洒,凛凛剑光如流星陨落,不过十几个回合就将对面的男人逼退百步。
可那人丝毫没有局促的模样,几个来回之后,脸上的笑容竟然更加邪性,更加张狂。
那暗红的长剑带着诡异妖艳的红色天雷,见招拆招,虽然将他打退百步,却已然再也无法近身分毫。
男子张狂笑到:“怎么?不敢用全力?”
扶辰的眼眸紧紧盯着他,不言不语,面无表情。
男子冷笑一声:“接下来我这一击,唯有九重天上那条天龙才能承受,你可准备好了?”
扶辰睨着眼眸,那一刻,桀骜不拘的气息从他灵魂深处发散而来,向着面前的男子冷冷低吼到:“吾,即是天龙。”
那人一愣,眸光晦暗不明。
暗红的长剑掀起周围层层的风浪,诡异的天雷漫天而来。
他咧嘴一笑,带着层层天雷裹挟着道道闪电,白虹贯日一般,向着面前的少年腾空而起。
那少年毫不畏惧,迎着他正面的攻击呼啸而上。
两个人,都带着必杀的心。
那结界中风云翻腾,原本百步之遥,一息之间便近在咫尺。
眼瞅就要触及的一刹那。
叮的一声。
两个人就那样悬空定在了那里,除了还能眨眨眼,怎么样也动不了分毫。
坐在不远处房顶的昭月,手指转着她那一只白玉的笛子,脸上的表情无比复杂。
这两个人,三十万年前次次相见都是这样的场面。
三十万年后竟然也一模一样。
是应该说两个人感情好呢,还是应该说仇深似海呢?
------题外话------
昭月:我跟你讲,你腰封上我下了咒,你打不开的。
扶辰(咔铛一声解开了腰封):……
昭月:……
扶辰:……
昭月: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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