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明天见面的地点,衍罗就和安德鲁道别,回到了自己家里去。
入夜了,还没有发明电灯的十六世纪,路边没有任何的路灯,照明工具比较单一。
知道衍罗要走,小酒馆的老板雷克斯赶紧过来询问衍罗需不需要让人给她照明带路。
衍罗看着雷克斯给她带过来的消瘦小伙一脸羞涩拘谨地看着她,她委婉地拒绝了。
雷克斯还是坚持要给衍罗一盏煤油灯去照明夜路。
衍罗打量着酒馆发现煤油灯就那么几盏,她再次委婉拒绝,拿了根火把就离开了小酒馆。
“你放心吧,雷克斯,那我们明天再见。”
衍罗和站在小酒馆前的雷克斯道别,她走的时候,小酒馆其他的客人都出来围观她。
“严小姐还是那么漂亮善良啊。”
“安德鲁,你小子运气挺好的啊,竟然和严小姐聊了起来!”
“是啊是啊,刚刚就想偷听来着,可惜没敢凑太近,说了什么呀你们?”
有几个穿着粗麻布衣和衣着亮丽的安德鲁形成鲜明对比的男人打趣着追问着安德鲁。
“这就是我和严小姐的秘密了,你们一边羡慕去吧!”
安德鲁哈哈笑了起来,同那几个人一起开着玩笑。
一边大笑着,一边转移着话题,很快就没有人再去在乎安德鲁和严小姐到底说了什么。
藏在人群里的安德鲁笑着看那些开着粗俗玩笑的男人们,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衍罗握着火把,她凭着火把照明路边的一角来辨认她已经走到了辛腊丽大街上。
火把能照明的地方有限,衍罗握着火把在黑暗中探路,总让她会跳戏到克苏鲁和冒险游戏。
【你就大胆走吧,我能给你看路,前面除了路有点凹凸不平之外没有任何危险。】
舒言又在边吃东西边说着话。
衍罗看着脚下算不上平坦的土路,她自然是相信舒言的,只是她怕自己被这路绊倒。
而且周围太黑了,她担心会有人偷听到她和舒言说话。
如果是被文景光听见可能没什么,但是如果是被村民听见,很可能会以为她是异端。
回到了家里,衍罗想先去洗个澡,在家里找了一会儿才想了起来。
这是十六世纪,是宗教明令、宣传洗澡有害论,贵族和平民都以不洗澡为骄傲的时期。
不洗澡有部分原因是黑死病的爆发,有部分原因是权威势力如医生和教会的宣传。
当时医学不发达,医生认为洗澡水会灌入毛孔影响身体,就断章取义地认为洗澡有害。
而且在教会的宣传下,肮脏的身体更好接近上帝,有人洗澡都会被取笑、羞辱。
这在衍罗看来实在是非常不合理的,这是她认为中世纪被现代人称为黑暗的一点。
不洗澡,那是人嘛?
现代人衍罗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就要汪的一声大哭起来。
【冷静冷静,你没发现你的屋子靠近河边吗?】
舒言感觉到坐在地上的衍罗真的有点接近情绪崩溃的样子,赶紧好声劝着。
听了舒言的话,衍罗眨巴着眼睛,从书房的窗户去看屋子旁边的小河。
月光是静静流淌着的小河上仅有的皎洁光辉,它让小河比白天时候见到的要柔和美丽得多。
如果衍罗没有看见小河上偶尔飘过的粪便的话。
衍罗失望又绝望地倚着墙壁坐倒在地上,她扶着额头,一幅万念俱灰的模样。
【没事没事,只是一天不洗澡而已,一天而已啊。】
舒言也看见河面上飘过的一点粪便,他忍住呕吐的生理反应,继续劝着衍罗。
“妈妈,为什么我不能洗澡?”
阿比盖尔用手抓狂地挠着自己漂亮的金发,不解地询问着克拉拉·史密斯。
“洗澡?你在说什么?你竟然要洗澡!”
克拉拉看着面前违抗她的阿比盖尔,好像是在看着一个不听话的异端那样犀利。
“洗澡,多么令人作呕!你竟然提起了它!你只要沾染上水,你就再也不能去接近主了!”
洗澡这个字眼落到克拉拉的耳中是那么的刺耳,她的女儿竟然要违抗教会的命令去接触邪恶。
阿比盖尔害怕克拉拉愤怒的表情,她瑟缩地缩了缩肩膀,但心中仍有不甘。
她不敢违抗克拉拉,但是她作为一个每天都要洗澡的现代人,实在是无法接受克拉拉的观点。
她执意不去读神学院的时候,妈妈克拉拉就对她发过一次火,因为妈妈无法接受她不信仰上帝。
“你根本不知道自从你父亲死后,我一个女人家带着你有多辛苦,是主给了我救赎,可你却要违抗主?”
克拉拉气恼地大吼着。
克拉拉看见了阿比盖尔眼睛里浮现的不满和委屈,她认定了阿比盖尔是想要违抗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妈妈,我只是想……”
阿比盖尔无奈地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克拉拉粗暴地打断了。
“你就是那个意思!你这个不知感恩的坏孩子!”
克拉拉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她的身子也弓了起来,好像时刻要动手了一样。
阿比盖尔心如死灰地闭上了双眼,不想再和克拉拉多说什么。
可落到了已然被怒火烧得不理智的克拉拉眼里看来,阿比盖尔是在无视她,于是更加厉声大骂着。
阿比盖尔觉得她和克拉拉的关系又回到了争执不去念神学院的那一天,她们都不愿意向彼此低头。
璀璨的星星与明亮的月光挂在漆黑又幽蓝的天空中,风清月朗,一切都那么得平和宁静。
灰蒙蒙的晨雾笼罩了拉里,皎月已然落下,有勤劳的农民和村民已经带着家伙事走出了家门。
衍罗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身疲倦地坐在家门前的阶梯上。
她身上仍然穿着昨天的衣服,近看着屋子旁边的河流,眼神中带着犹豫、坚定等复杂矛盾的感情。
【衍罗,你已经坐了一晚,还是没做好决定要不要去河里洗澡吗?】
舒言一直看着衍罗坐在家门前,游戏里的一夜对他来说只是几分钟罢了。
他肯定是一点都不累的,他只是觉得游戏里的衍罗一定会累。
衍罗没有回答舒言,但是她的心中已经给出了答案,死也不会到飘着粪便的河里洗澡。
但是犹豫的是她煎熬考虑了一夜,感觉身体变得更加脏了,不洗澡,她浑身难受啊。
【要不,你去买瓶香水吧,我看你屋子里好像有香水,喷一喷就没人知道你没洗澡了。】
舒言还以为衍罗执着于洗澡不愿意将就是因为怕被人发现笑话。
衍罗垂下了头颅,她为舒言不明白她的心感到一些难过,更多的是不能洗澡的悲伤。
【你就别在意啦,你一夜没睡觉,等一下和安德鲁王子行动,你要是睡着了怎么办啊是不是?】
舒言跟哄孩子似的,只是显得比较生疏,毕竟他从来没有哄过人,包括哄骗他自己。
面对安德鲁,衍罗想好了以严肃的形象去给安德鲁一种压迫感。
可是身上的汗臭味都要把她给熏死了,还给安德鲁下马威,这是在给她自己找不快。
【哎哟你不会又要哭了吧,求你了,一天不洗澡不会死的,去睡会儿觉吧!】
舒言见衍罗眼角有些泛红,又着急又无奈。
“我没哭。”
衍罗喃喃着擦去了冒出来的眼泪。
经过舒言的提醒,衍罗才注意到自己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
她不喜欢外人看见她柔弱的一面,结果昨晚一夜都是舒言在劝着快要崩溃的她。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会隐隐地默认在舒言面前可以像个小女人一样敏感柔弱地哭。
一般这种戏码,衍罗才是那个温声劝人的温柔理智角色,现在的她却因这点小事哭了。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衍罗站了起来,她的声音变得冷淡。
【就是就是,你可是能面不改色弄死玩家的人啊,眼泪这玩意,你不需要!】
见衍罗的眼神变得坚毅冷淡起来,舒言也开心着终于劝好了衍罗。
衍罗对舒言的话勾唇冷笑了一下,她昨晚确实是太优柔寡断了。
竟然会因为洗澡而犹豫动摇整夜,明明以前的衍罗可以果断地下决定寻找别的方法才是。
她竟然还要舒言去哄着劝着,衍罗想起来就觉得不可思议还很耻辱。
“不洗了吧,中世纪没有净水的工具,大多数水都是由河里捞起来直接喝,拿来洗澡是不可能。”
衍罗说着,回到了屋子里。
她在卧室里翻找了一阵子,找到了两瓶香水,喷出来的味道都很浓郁。
衍罗试着喷了个味道不会太刺鼻的香水,确认正好能掩盖住身上的汗臭味才安下心来。
“多么简单的问题,我为什么要浪费了宝贵的睡眠时间来犹豫思考呢。”
衍罗无奈地说着,去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服,再把柯尔特左轮手枪藏在上衣内衬。
“好了,该去见安德鲁,推剧情了。”
衍罗把头发盘起来,一切都整装待发,她推门出去了。
她还记得今天有多少事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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