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愣了一下,然后老脸涨得通红,她在原地跳着脚,但就是不去看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诧异着,然后又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这次大概是她在进入了梦蝴蝶担惊受怕两日之后头一回能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轻松。
天空一片乌黑,没有星辰,连皎月都被灰云蒙蔽,可是却有代替了星辰与皎月的璀璨笑容。
衍罗手里捏着枯萎了的百合,欣慰地看着笑得明媚灿烂的阿比盖尔。
“咳,还有第二个问题,你有没有卡珊德拉教你唱的歌的歌词?写在纸上的那种。”
为了效率,衍罗选择无情地打断母女俩的温情时光。
“卡珊德拉?”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克拉拉的脸色变了,从一开始的涨红瞬间变得煞白。
“写在纸上的歌词?这个好像没有,我不太记得了。”
阿比盖尔歪着脑袋,努力地回想着,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我就由我来解决吧。”
衍罗心中很快就有了对策。
“等等,我想起来了,我有,我有,请等一等。”
阿比盖尔听到了系统的提醒,赶紧动了起来。
她跑回了小木房的前面,那里也有块篱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双手去挖开泥土,挖出来了里面的黄色纸页。
“看,严小姐,是这个吗?”
阿比盖尔将挖出来的纸页递到了衍罗的面前。
衍罗看了看母女俩站满泥巴的双手,不得不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我看看,是的,是这个了。”
衍罗接过了黄色纸页,上面写的是歪歪曲曲的中文,但是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
不过也足够了。
“好了,我的问题都问完了,今晚打扰到你们了,晚安,我先走了。”
衍罗同克拉拉和阿比盖尔道个别,就蒙着夜色离开了。
阿比盖尔看着衍罗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暮色之中,松了一口气。
刚刚挖出来的那两支百合已经让她的心情平复许多了。
知道了她的母亲一直是爱她,在乎她的,不会轻易将她的心意毁掉。
“母亲……”
阿比盖尔转向旁边的克拉拉,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左脸就一阵火辣辣的。
“你这个坏孩子!你为什么要去找卡珊德拉!你不知道她是个只会勾引男人的魔女吗!”
克拉拉收回了扇在阿比盖尔左脸上的手,哼哧着责问着。
这个耳光,仿佛将身在天堂的阿比盖尔重新给拉回到了地狱之中。
是无边无尽的,关心着彼此却又怨愤着彼此的苦海地狱之中。
没有路灯,忘带煤油灯,衍罗独自走在一片昏黑的小路上。
唯一能让她看清地面的只有头顶那还算得上是明亮的微弱月光了。
她一手捏着两支枯萎的百合花,一手拿着脆弱得仿佛一用力就会碎裂的黄色纸页。
今天收获颇丰,反驳那些人的指控的理由也有了。
回到了家里,衍罗先到了书房,她推开了书房的窗户和窗帘,月光便涌入了书房。
她找来了笔墨和信纸,坐到了座椅上开始写信。
“尊敬的托尼医生,我希望您能到我这儿来帮我一个小忙。”
“尊敬的卡洛侯爵,我希望您可以给我写一封信。”
洋洋洒洒把两封信写完再放入信封里折好,衍罗背靠着座椅松了一口气。
如果这个小镇不会有什么人特意阻拦她的信件,那应该会平安地送出去。
只是这个年代交通还是靠马车,不知道送到再送回来能不能赶在开庭之前。
衍罗按了按太阳穴,感觉自己思考那么多事情,头也有点疼了。
更头疼的一件事,今天也是一个没办法洗澡的一天。
“严小姐,您的脸色不太好啊。”
雷克斯将衍罗的早餐端了上来,也担心地看着衍罗。
“谢谢,没什么的,只是没怎么睡好而已。”
衍罗对雷克斯微笑着说。
“听说您要给小阿比盖尔做辩护律师啊?”
雷克斯左右看了看周围都懒懒散散的人,再压低声音对衍罗询问着。
“是的。”
衍罗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小阿比盖尔不应该被她的母亲所连累,您能站出来帮助一个弱小无助的女孩,真好啊。”
雷克斯眼睛里带着些憧憬,感叹着说。
“为了捍卫正义和法律的公正。”
衍罗打量着雷克斯的表情不觉得是装给她看的,也点头回应了他。
雷克斯又和衍罗聊了一会儿就走开了,最近小酒馆有些事情需要他来忙活。
衍罗吃着小麦面包,看了眼旁边摆着的啤酒。
她记得啤酒也是河里的水捞上来加工过才掩盖了那股味道。
严格来计算,她已经有两天没有喝过清水了,如果再不喝点液体,她迟早得因为脱水而死。
其实她记得还有井的,井水比起河水相对要干净些的。
但是这会儿她去井边打水,衍罗觉得她很可能被那些记恨着她的人给推下去。
不必多做犹豫,为了活命,衍罗拿起啤酒抿了一口。
有的选择的时候她会矫情点,没有选择的时候她会严肃点。
麦芽糖的甜香,衍罗回味着嘴里的甜味,又喝了一口。
“严小姐原来也是个酒鬼吗?”
安德鲁带着一些调侃意味的声音在衍罗身边响起。
“早上好,安德鲁先生,要来一点啤酒吗?还挺甜的。”
衍罗对安德鲁抬了抬啤酒杯,笑着说。
“好啊,不过雷克斯还在忙,还是算了吧。”
安德鲁看了眼在角落满头大汗地修着椅子的雷克斯,无奈地耸了耸肩。
“今天看见专为贵族送信的史蒂夫驱着马车出了小镇,看起来他很忙啊。”
安德鲁坐到了衍罗旁边的椅子上,看似无意地说着。
衍罗喝着啤酒解着渴,只是对安德鲁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安德鲁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撑着脸颊看看别处。
衍罗其实在看着安德鲁,她在想要不要和安德鲁共享情报。
她知道的关于阿比盖尔的事情,如果告诉了安德鲁,似乎也不会有什么。
他们会一起调查的共同目的就是因为想要帮助阿比盖尔。
衍罗能够感觉到安德鲁时常对她产生的敌意。
“安德鲁先生,你是想要帮助小史密斯才会和我一起行动寻找推翻证词的证据吧?”
衍罗想先试探安德鲁。
“当然了。”
安德鲁看向了衍罗,自然地说着。
“那我们也许不应该对彼此有隐瞒。”
衍罗继续说。
安德鲁稍稍停顿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昨晚我去了一趟小史密斯的家,和她们聊一下,知道了一些事情。”
衍罗说的话引起了安德鲁的诧异。
“我拿到了新的证据可以推翻罗兰·威尔逊的证词,你还记得威尔逊小姐的指控证词吗?”
“我记得,罗兰说她和谢尔顿、罗伊亲眼看见小史密斯在河边磨制草药,你知道了什么?”
安德鲁点点头,又着急地追问着衍罗。
“我知道小史密斯从罗兰那买的百合只是普通的百合,那些野花野草也很普通,没有任何磨成草药的价值。”
衍罗说的话让安德鲁感到有些失望。
“你只是知道了这些?我很抱歉,我想它们的用处不大。”
安德鲁叹了口气。
“我知道,单单只是拿这些去法庭上说是不足以推翻证词的,但是我可以……”
衍罗压低了声音,最后又说,“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听完了衍罗的计划,安德鲁若有所思地低头思索着,还是点了点头。
安德鲁喝了一点酒就和衍罗往卡珊德拉的小屋去。
路上看见的那些人都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笑容满面,一派和谐。
只是在看见衍罗的时候,表情就变得不是那么自然了。
衍罗没有在乎,安德鲁却有些担心和衍罗走在一起日后会不会被一齐排斥了。
那就影响到他在镇上的名声了。
衍罗顺着河流的下流去走,远远就看见了一栋贴近河边的小木屋。
比起史密斯家那只有一圈破篱笆的小木屋,这栋小木屋的周围种满了灿烂的花朵。
“这是卡珊德拉的家了,我以前经过的时候就看见了这里的花,真美啊。”
安德鲁走近了花圃,欣赏着那些盛放着的鲜花。
“真的很美,打理得也很好,感觉卡珊德拉夫人也是个很温柔的人。”
衍罗打量着那些花,她仿佛能从这些照顾颇好的花看见一个细心温柔的女人。
“你好,卡珊德拉夫人,请问您在吗?”
她叫着卡珊德拉的名字,到小木屋的门前去轻轻敲门。
衍罗听见屋子里传来了一点收拾东西的声音,然后是一瘸一拐的脚步声。
大门打开了,从门后面探出来了一个面容姣好,眼尾带着一些皱纹的女人。
“你是哪位?”
那个女人困惑中带着一些警惕地上下打量着衍罗。
“我的名字是衍罗,在这个国家的名字是潘多拉·严,如果您不介意,可以称我为严小姐。”
衍罗礼貌地微笑着。
“其实叫她严小姐就好了,很少有人称呼她为潘多拉,真是个不祥的名字。”
安德鲁和女人说着,说到最后还压低了声音,似乎是不想被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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