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俩下了登云阶,就兵分两路,澹台瑶直奔戒律殿,林楚音则急急忙忙冲到地牢,掏出院主令连珠炮似的吩咐道:
“把最里面那间牢房开了,之后戒律殿送来的那个人,一定要把她关到我这边,不要对她透露任何我的消息,除非我叫你们,否则无论我做什么,一概装作没看见,明白吗?”
林楚音一边说,一边脱下弟子服的外袍,胡乱卷卷塞给看守的弟子。
那看守的弟子虽然不明就里,但院主令做不了假,哪怕比眼前还荒唐的事情,自己也只有领命的份儿。
“是。”那弟子立刻躬身,指派掌管钥匙的弟子去打开牢门,接过林楚音的外袍仔仔细细叠整齐,末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去抚摸那个金线绣成的云龙徽记。
进内院,是所有弟子的愿望,林楚音看那弟子正是隶属于天院的外院弟子,便道:“喜欢就送给你了。”
“不,是我僭越。”那名弟子瞬间涨红了脸,低着头,两手手指缠在一起搅啊搅。
“要是想有一天能够登上山顶,就收下,然后努力修炼。我等着你进入内院,名正言顺地穿着这件袍子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天。”
林楚音拍拍那弟子肩头,然后就一路狂奔冲向那地牢的最深处。
演员不容易啊,为演艺事业各种献身啊,林楚音跑得气喘吁吁,心里弹幕狂刷。终于跑到了地方,找个墙脚靠着歇歇,还不忘去蹭墙上的灰土,让自己的卧底身份看起来更逼真一些。
刷院主令开房,开一间牢房的,林楚音觉得自己是天心星玄创派至今,以及今后都不可能再有的,天上地下独一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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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律殿平日里都会有弟子值守,就算夜间也不例外,所以等澹台瑶到时,值夜弟子早就已经点满灯烛,整个大殿亮如白昼。
外院的三名通判长老隶属于戒律殿,此次事情重大,三人也都全部到齐。
看到殿主走入大殿,三通判与众弟子一齐躬身参见,澹台瑶一摆手,大步流星走到裁决之位坐下。
“人呢?带上来。”澹台瑶不喜赘言,当即直入主题。
两名弟子押着一名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进入殿中,女孩子本来一直沉默,在抬眼看到澹台瑶的时候,忽然就情绪激动,挣扎起来。
“院主,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没做,真的!”女孩子几乎要挣脱左右弟子的束缚,手腕上的镣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肃静!戒律殿岂是你肆意喧哗之地!”澹台瑶厉声怒喝,“一切是非曲直,本座自会评断!”
那女孩子顿时怯了,低头道:“是……”
“你叫什么?哪个宗院的?”
“弟子何安喜,是心院的外院弟子。”
澹台瑶看了一眼何安喜的服色,吩咐道:“去把长老严秀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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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秀很快就来了,澹台瑶指着何安喜道:“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心院的。”
外院有三千多名弟子,即使心院人数最少,也足有五百多号人,严秀也没法每个都认清,听澹台瑶这样问,便有些为难,道:“属下也不能确定,需要翻阅名册簿才能知晓。”
“本座找人给你把名册簿搬来,你就在这给我翻。”澹台瑶吩咐左右,“找个凳子给她,让她坐着慢慢翻。”
严秀知道自己师尊对内是装凶,对外那是真的凶,自己要是不把这事弄清楚,一准儿得倒霉,当下就半点也不敢马虎,赶紧投身于浩如烟海的书簿之中。
澹台瑶便在等待之中再次看向何安喜,问道:“据灵堂的弟子说,你趁着值守弟子换班空当,靠近了慕潇潇的灵柩,还推开了虚掩的棺盖。惊扰死者,你意图何在?”
何安喜道:“弟子是慕潇潇的挚交好友,惊扰她安眠,不过是想最后再看她一眼。”
“本座听你一派胡言!”澹台瑶霍然站起,指着何安喜,厉声道,“慕潇潇停灵在心院已经两天了,你又是心院弟子,若是有心看她,何必等到现在?你若是受人指使,就赶紧一五一十招了,别等到那戒棍打到你身上才想着求饶!”
“我……我真的没有其他意图,院主你要相信我呀。”
“死到临头还嘴硬。”澹台瑶眼睛眯起,喝道,“来人,执戒律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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