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愤的想着,掸了掸身的灰尘爬起。这才发现,自己完全迷路了!
……
巫姑山第二峰,巫祖峰。
巫祖那巨大的石像高高的屹立在山巅之,恢宏而壮观。
其一袭长袍挺拔,雄姿伟岸。头部以由斗篷遮挡,看不清脸面。
两臂斜展,象征拥抱巫族众生黎民。左肩之有一条膨颈蛇(眼镜蛇),正昂首吐信。
它就那样矗立着,数千年如一日,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土地。
这一路走来,阿朵打都板着一张脸,仍然没有从“卑鄙小人”的阴影中走出来。
阿硕满的运气似乎挺不错,一路又接连采得了两棵蓍草,这样就已经拥有四棵了。
只要再采一两棵,到时候己方只留一棵,其他的都给龙潭寨,那么获胜的希望就相当大了。
毕竟,蓍草总共只会出现30棵,不能再多,扣减每个寨必得的一棵,实际能够争夺的部分也不过十几之数。只要得其一半,那么就算其他各寨都站在朗克萨一边也是回天无力。
巫姑山,三座山峰如同叠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古祭坛虽高,也只在第三座山的山顶,往分别是巫祖峰和圣地。
阿硕满二人在巫祖峰转了一大圈,最终到达了山顶。
巫祖的巨大石像就在眼前,巍峨欲倾,让人不敢仰视。光是两只巨大的脚掌就如同两座小山包一般,人在下面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啧啧,这规模!工程量应该挺大的吧,你们巫族是怎么把它立起来的?难不成原来就有这么一座石山立在这,你们把它雕没了?”阿硕满赞叹着,忍不住问道。
“移山。”阿朵打早憋了一肚子闷气,出于对阿硕满那点见识的不屑,终于忍不住回道,“赨祖何等手段,竟从它处移了一整座石山来,这才有了这座巫祖神像。”
“神像么……”阿硕莞尔一笑。
忽的想起白小玉说过要为齐云飞立像,不会也整这么一出吧?落霞门那么屁点大的地方要是也立这么大一座石像也怪惊人的,不知道齐大哥本人见到时当作如何感想。
等等,不会是那妮子怀有私心吧……
嗯,思君风仪,为君立像,好睹物思人,寄托相思之苦,倒也是个痴情的主!
看了看眼前这座惟妙惟肖的巫祖神像,于是又多嘴了一句:“看来,赨祖他老人家对恩师的感情很深啊……”
阿朵打直勾勾的看过来,表情严肃,像是有什么不满意。
阿硕满还奇怪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有说错什么吗?
阿朵打最终没有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巫祖石像的下方,他发现了一棵蓍草。
正着手采摘,阿硕满忽的目光一懔,一搭他的手,道:“有埋伏!”
“嗖!”
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罩在了两人刚才落脚的地方。
两人脚刚沾地,忽的一眼瞥见脚边有数块碎石和木棍垒成的图案。阿朵打再度警觉,大喝一声:“闪开!”
“轰!”
一次小规模的爆炸突然从那古怪图案的中心发出,随之四散的是漫天的虫雾。
紧接着,数不清的毒蛇从那个炸裂的口子里泉涌而出,如同炸了窝了一般。
花花绿绿的毒蛇游窜而出,四处漫延,扭绕翻滚,密度大得难以想象。十几条性子烈的甚至直接跳了起来,张嘴就咬。
二人连翻了数个筋斗,在空中连挥数十刀,将来犯的毒蛇斩成了百段。
面对汹涌而来的虫雾,阿硕满随手取出了一个宝珠状法宝,用其释放的小型结界制造了一层屏障。
这才翻身而立,望向了袭击发出的方向。
魔道八荒,起你好点。
从那巫祖石像的脚掌露出一张古怪至极的人偶脸来。
一头拉茬的毛发,仿佛茅草,两颗芝麻粒大小的眼珠子镶在惨白的眼仁,如同诈尸,那脱了节的下巴下开合着,发出咭咭的怪笑声,是说不出的瘆人。
大量拇指粗的毒蛇在四周游走,将二人团团包围,却因为结界的存在,不能将他们怎样。只是不停的冲击着结界,发出咝咝的吐信声和撞击声。
阿硕满自问长这么大看过的蛇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多,红黑紫白绿都占齐了,看得人发毛。
阿朵打看了那些虫雾一眼,道:“阴蛇蛊么?”
又挺起胸膛,向那具傀儡所在的方向道:“沟莫朗德,岗越朗德,都出来吧,别躲了!”
“嗖!”那傀儡轻飘飘一跃,便从石像的脚掌跳了下来,四肢趴地,冲二人咧嘴怪笑。
从巫祖石像后走出两名紫衣人来。
一人面色黝黑,神情倨傲,正是傀儡的主人岗越朗德。
另外一人金丝马甲,腰挎短刀,还是一副戏谑轻佻的模样,正是沟莫朗德。
他手抚刀柄,嘴角噙笑,道:“没想到这样也让你们躲了过去。不错,不错!不愧是能够代替拓跋兄出场的人物。有几分本领。”
阿朵打义正辞严,喝问道:“沟莫朗德,莫非你真吃了雄心豹子胆么?竟忘了长老会的严令!”
沟莫朗德笑了笑,指了指被暂时晾在一边的蓍草,道:“你可不要弄错了,我们可是为了蓍草归属才拼斗的,就算告到长老会,也不能拿我们怎样。是吧,岗越老弟?”
岗越朗德没有说什么,倒是他旁边那具瘦麻杆一般的傀儡微微抖动着身体,发出沙哑艰涩的怪笑声。
阿硕满皱了皱眉。就在刚才,一条毒蛇咬了衣角,几乎给它一击命中。
听拓跋桑蕖说过,这种寄生蛇口的蛊毒名为生蛇蛊,非常歹毒,就连下蛊的人都解不了。中蛊者肠穿肚烂,脑髓干枯,死状惨不忍睹。若是给它咬中,恐怕他这条小命就要稀里糊涂交待在这里了。
对方出手如此狠辣,且计划周密,不留余地,又岂会是抢夺蓍草这样可笑的理由能够掩盖的?很明显,这棵蓍草就是鱼饵。而他们,要钓的是他们的命!
思及此处,心中杀念顿起。
阿朵打道:“强词夺理!你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吗?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沦落到为朗克萨卖命!”
沟莫朗德摇了摇头,道:“我想你可能是搞错了,我是我,他是他。他又有什么资格能够使唤我等?”
阿朵打闻言一怔:“你说真的?”
沟莫朗德道:“真的也罢,假的也罢。你难道不想想,我朗德寨哪点比你们清江寨差了,又怎会甘心屈居人下?”
又用同情的口吻,感叹道:“啧啧,也不看看你们,为了区区一个采蓍比试,竟然自己人打起来了!这样的部族,如何担当得起复兴巫山的使命?我看不如退位让贤,让我朗德寨挑起大梁,继承巫山大统!”
说着,双臂张开,热情满腔,大有一统天下,气吞万里的豪气。
那慷慨激昂的架式,还真像一副干大事的样子,差点就把阿朵打给说动了。
听他如此说,阿硕满终于明白了,蓝婆婆和提玛族长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巫山正值多事之秋,根本没有外界看到的那般风光。
“所以,你们就打了神女的主意?”阿朵打反问道,“就算如此,你们也不应该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岗越朗德不屑一笑,冷然道:“只有弱者,才会把教条时时挂在嘴边。”
“不错。阿朵打,你叫得再凶,终于也只是个手下败将而已。”沟莫朗德附和道,似乎很喜欢看到阿朵打恼羞成怒的模样。仿佛这样,他便能从中获得极大的乐趣。
“你说完了吗?”一个声音传来,平淡中又不失傲慢。
仿佛给人当面浇了一盆洗脚水,沟莫朗德的笑容为之一敛,目光冰冷的望来。
但见阿硕满眼皮都不抬一下,很不耐烦的道:“我赶时间,不如一招决胜负。”
沟莫朗德双眼眯了眯,重新审视起对方来。
能够比那个朗克萨还傲慢无礼的人,实在是不多见。
“很好,很好。我最欣赏的,就是有胆魄的人。”他自嘲一笑,道,忽的眼皮一抬,眸中寒芒暴射,冷冷一笑道,“而我最厌烦的,就是大言不惭之辈。”
“哦。”阿硕满轻哦了一声,一脸不以为然。
但见沟莫朗德一指岗越朗德身边的傀儡,道:“如果你能挡下它一招。我便考虑放你们一马。”
“跟我想的一样。”阿硕满道。
两人再度对视,一个目光森冷,略带玩味,一个古井无波,举重若轻。
那人形傀儡知道了自己将有一次表现的机会,兴奋得虎卧在地,一张木偶式的脸孔抬起来,冲着阿硕满咭咭怪笑。
沟莫朗德收起虫雾,又让众蛇停止了进攻。
但他并没有让蛇群散去,而是让它们游离在外,维持着一个较大的包围圈,防止二人逃脱。
人形傀儡跳到场中,人立而起。干枯的四肢如同可以轻易折断的筷子,在一种特殊材质的丝线的沟连下做着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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