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迎风卓立,稳若泰山。
敌动我动,敌不动我不动,任他雨骤风狂,我自岿然。
头顶空,两头雉鸟时不时制造一点麻烦,但并不足以威胁到性命。
倒是周围那些蝎子,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斩之不绝。
食人虻还在不厌其烦的冲击着护身屏障,像扑火的飞蛾一般。
经历前几次的失利,朗克萨也变得十分的狡猾。一通狂风暴雨一般的袭杀无果后,又迅速退避开去,伺机再动。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中。
扭头看去,发现许多食人虻降落在那土包之,开始往土里面钻。它们的个体较小,要办到恐怕不是不可能。
“咝咝咝!”那些围在土牢周围的蝎子也开始刨地了。
这让阿硕满心中一警,它们要干什么?
于是一把抓过加勒虻,以刀架在他的脖子,喝令道:“让它们停下!”
“嗖嗖嗖嗖!”
爪风呼啸,如鬼魅一般突然袭来,就在他分神的那一刻。
阿硕满横刀而挡,发出一连串叮咛叮咛的碰撞声。
朗克萨飘忽如影,迅如闪电,疯狂地从各个角度发出袭击,角度刁钻,防不胜防。
“叮叮叮叮叮叮!砰!”
一轮掩杀过后,两方再度分开。
阿硕满单手执刀,面色沉凝。
在他的胸前,赫然有着四道血印,正是对方的爪子留下的,只要再深入半寸,这条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就连玄武幻盾都没能完全挡下来,足可见对方的攻击之犀利。
而加勒虻则双膝一曲,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在他的胸口,同样有着四道X印,只不过这四道X印更加的清晰,且正在往外汩汩的冒着鲜X。
四道X印连成一条直线,浸透了他的衣裳。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朗克萨,眼中带着惊异之色。
“少主……你……”
这句还没有说完,便扑通一声迎面倒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一直到死,他的一双眼珠子仍然大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目睹此景,阿硕满眉头一皱,目光朝朗克萨望去。
不远处,朗克萨所化的猞猁发出“咭咭”的怪笑。他舔了舔爪子残留的鲜X,露出满足的快感。
“不错,味道不错!你的死期……到了!”
说罢,单手一抛,一张皮质图腾便被他甩向了空中。
霎时,有许许多多的符文从空中垂了下来,化作一个直径丈许的小型结界,将他完全封闭了起来。
对于他的古怪行为,阿硕满没有心思去理会,而是转身朝土包的方向奔去。
此时,那些食人虻在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后,像没头苍蝇一般乱撞,基本构不成威胁。
但是那些蝎子就不一样了,它们有一些已经钻进了土中,随时都会对里面的人造成伤害。
正替拓跋桑蕖担心的时候,一阵寒意毫无征兆的升起,仿佛一下子置身寒冬腊月一般。
“咔咔咔咔!”
地面以极快的速度开始结冰,连同那些正在摇动着尾巴的毒蝎。
方圆百尺之内,只在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冰天雪地。所有的毒蝎都变成了冻蝎,呈灰白之色,晶莹剔透。
结界中,朗克萨开始在地面刻画着什么。感觉到有异况发生,不由得往这边看了一眼。
“土牢,收!”阿硕满心念一动,那土包便崩碎了开去。
拓跋桑蕖正半躺其中,脸色发白,神色萎靡。
“你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有些疲倦。”
原来,钻入鬼面幺蛾腹中的冰蚕蛊并没有死。在感知到外界的危险之后,它便强行催动冰雪之力。拓跋桑蕖抵受不了这股阴寒,便因此耗费了大量的灵力。
“啊,你受伤了!”她道。
“皮外伤,没大碍。”阿硕满笑笑道,见她没事,也就放下心来。
“他们人呢?”拓跋桑蕖下意识的问道,待一看远处的朗克萨,便露出惊恐之色,“血咒术!他在施展血咒术!快,不要让他完成仪式!”
“血咒术?”
阿硕满目光一懔,这才想起了索托曾经的警告。
沟连精血,颠覆阴阳,千里杀人,不留行藏,咒引一出,必见人亡,故名血咒。
此术乃是巫术中的高阶法术,系降术的一种,威力奇大,可于千里之外取人性命,只要能够取得此人的鲜X。
当然,一旦施术失败,反噬也是极其厉害,且极损阴德。通常若如无深仇大恨,断断不会有人用此术害人。
话虽如此,但朗克萨可不这么想。
他爹是大巫祝,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汗毛,更不要说叫他受伤。然而今日,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受辱,还被人斩断一臂。因此,他恨不能将对方生撕活剥,哪管得了那么多!
结界中,朗克萨正盘膝而坐。在他的面前还有一个古怪的图案,好似图腾,又好似阵法或符箓。
一只巴掌大的蝎子正沿着那些复杂的线条爬动着,如同跳舞一般。
此蝎全身通红如血,蝎尾高高扬着,仿佛能沟连那未知世界的神秘力量一般。
听到拓跋桑蕖的话语,朗克萨阴阴一笑,道:“很可惜,已经太晚了!”
说罢,当即咬破右手中指,将几滴鲜X洒在了那赤蝎之。
后者如同被滚油烫过了一般,一下子变得躁动起来。
它的八条腿疯狂的律动着,极其亢奋。
“糟啦!”拓跋桑蕖惊呼一声,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咚!”
阿硕满突然心脏猛的一震,如同擂鼓一般。
“咚!咚咚!”
这种震动越来越强烈,频次越来越高,让他不禁捂紧了胸口。
“你怎么了?”拓跋桑蕖发现了他的异状,担忧的道。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令阿硕满冷汗直冒,仿佛有一只蝎子在心脏处爬动、撕咬一般。
“哈哈!颤抖吧,呻口今吧!血咒一出,必得见X。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朗克萨仰天大笑,痛快不已。
忽见一道乌光飞来,直入结界,如入无物之境。
“嗖!”
一剑飞来,将那只浑身X红的毒蝎钉在了地。
后者只挣扎了一会,便彻底死透了。
此剑乃一柄仅有尺长的短剑,剑刃灰蒙蒙的,并无出彩,柄端则是一条活灵活现的真龙,古朴精美,隐隐透着不凡。剑身有两个篆刻的小字——星痕。
“什么?”
朗克萨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他布设的这个结界何其强大,自问绝非寻常法宝可以攻破。然而此剑却像完全不受影响一般,直入其中,将咒引斩杀。
咒引一死,血咒术便要面临崩溃,而他便要受到强烈的反噬,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拼命的摇头。
“回!”阿硕满伸手一招,短剑便飞回手中。
这时候他才不由得感叹到,这个世界终究是一个拼爹的世界,没有父亲留下的这柄短剑,恐怕早已死八回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朗克萨十分不甘的大叫起来,双手捂头,表情狰狞,“我不要受到反噬,我不要反噬!”
拓跋桑蕖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淡淡说道:“作茧自缚,怨不得人!”
“臭丫头,你根本不懂!你根本不懂!”
朗克萨颤抖着,形象开始发生着剧烈的变化,噼噼啪啪的骨折筋裂声响起,让他浑身浴血,痛苦不堪。
很快,他便从猞猁的样子变回了本来的面目。只是,与之前的神气活现相比,眼前的他就悲惨了许多。
他趴倒在地,如同一摊烂泥,身体被鲜X染红,惨不忍睹。
“他……会死吗?”拓跋桑蕖问道。
“不会。只不过,他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再修习巫术了!”
“我不会输的,我不会输的!”朗克萨语无伦次的叫嚣着,歪起脖子,用一双恶毒的眼睛望过来,“要死,就一起死!”
说罢,他醮着自己的鲜X,开始往自己的额头勾划起来。
“他在做什么?”阿硕满不解的问道,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拓跋桑蕖仔细看了看,眼睛蓦然睁大。
“快阻止他!”
阿硕满不再犹豫,星痕脱手而飞,朝那朗克萨的脑门飞去。
管你什么术,人生皆灭!
“血咒术——献祭!”朗克萨大喝一声,最后往眉心那么一点……
“嗖!”星痕转瞬即至,堪堪赶。
然而接下来,意想不到的事却发生了!
流星赶月一般笔直飞出去的星痕忽然拐了一个大弯,直没入地。
竟然……射偏了!
“哈哈哈哈!太迟了,太迟了!一起死吧!”
朗克萨疯狂的大笑起来,畅快无比。
虚中空,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降临。
那黑影之大,如同一张纯黑的幕布,遮挡了小半的天空。其中是浓重无比的黑色,如同暗夜降临一般。
这抹浓重的黑暗一降临,便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身临九幽之地,冷而肃杀。
死神!
死神降临,必要索走一命。
此刻,那漆黑如默的死神睁开了一对白毫一般的眼睛,身后黑漆漆的镰刀扬起,便朝那朗克萨斩去……
(为免屏蔽,有些字用X代替了,实属无奈,大家能看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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