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吃点菜，我们就帮你想。”施爸爸机智地提出了交换条件，理由能不能想到再说，先哄她吃饭要紧。
“爸，你怎么能这样？我这是为了工作！”施清悦不悦地说。
“你已经够瘦了，你演的是什么角色？还要再瘦？”施爸完全不为所动。
“是个女杀手啦。”
“那你最好多吃点，然后练点肌肉出来。”施爸爸中肯地建议道。
“为什么？”施清悦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道。
“你见过弱不禁风的女杀手吗?像纸片人一样，怎么当杀手？”施妈妈也在旁边帮腔，开启了“二打一”的模式。
“当然没见过，谁还真见过杀手啊？”施清悦嘀咕道。
“对啊，悦悦，施爸施妈说的有道理，你这次演的是杀手，和以前的角色不一样。你就多吃点吧，然后加大运动量。”原野也劝道。
“三打一”，施清悦完败！
就连原野都这么说了，施清悦也就只好不情不愿地，拿起了一开始为她准备的筷子，夹了一口菜。不过，很快，她脸上就堆满了终于如愿以偿的满足。
施爸，施妈，还有原野，看着她的样子，也都满意地笑了。
之后，四人便开始边吃，边想，边讨论，这顿饭花费的时间，比往常多了一倍。
只是原野没想到，集合了施爸施妈的智慧和阅历，都没能想到一个既能保证不会引得莫时严亲自来京城，又能跨越两月之久的理由。
最后，他们决定把这个问题先放一放，准备这两天找个合适的时机，打个电话探探莫时严的口风再说。
而且，施清悦也才刚到京城，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想。
另一边，郭尚北一行人离开茶餐厅后，下午都在酒店远程办公。
到了晚上才有了点自由活动的时间。
其他两人不知道去哪里了，郭尚北的去处倒是之前就定好的——他在来之前就跟赵鑫约了晚饭。
点完菜后，两人也没有过多客套，直接进入了正题。
“我之前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已经想好了，去江城。”
郭尚北惊讶地挑了挑眉，这么干脆？
说实话，他真的没指望一两次就能说动他，因为他知道，对赵鑫来说，放弃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赵鑫这个，优点是稳，缺点是太稳。
京城，是他待了快十年的城市。
工作，是他在大三实习期就找好的，毕业后就正式留了下来，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也是他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份工作。
郭尚北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赵鑫也没打算隐瞒：“你说得没错，高层管理凤毛麟角，中层管理随时可能被替。创业确实有风险，但我现在这份工作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安全。”
郭尚北明白了，大概是现在这份工作遇到了不顺：“你真的想好了吗？”
如果因为一时不顺，而冲动行事，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好了。”赵鑫坚定地说：“确实，如果没有这次公司竞聘的事，我可能不会这么快下定决心；但我想，那也只是时间问题吧。”
其实，赵鑫之前拿不定主意的主要原因就在这里，如果他能竞聘上公司的部门经理，就步入了高管行列；而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创业，相当于是一切从零开始。
就算他对创业的提议动心，两相比较之下，他当然更舍不得现在这份收入不错，发展前景也不错的工作。
可郭尚北的话到底是在他心里投下了一个阴影，以目前整体工作环境来看，程序员的年龄，确实是个硬伤。
这次没能竞聘上岗，因为半路突然冲出来一个程咬金，还是是大老板的侄子。
据传，这次竞聘其实就是为他做的局，其他人都只是陪跑而已。
但小老板给他的理由是，程咬金比他学历高，比他能力强，还比他年轻。
本来年龄只是众多原因中的一个，甚至他也知道，年龄可能只是一个托词，但却戳中了赵鑫的痛处。
不是说其他原因不重要，而是，在他三十岁以前，这样的竞聘不会再有，等他三十岁以后，年龄就会由托词变成真的障碍了。
“我当然相信，只要给你时间，你一定能做出最有利的选择。我只是希望你在下定这个决心时，更多的是因为你对创业有想法，有热情，而不是把他作为一个第二选择。”
这件事很重要，郭尚北必须确认清楚。在郭尚北这里，创业这件事，一旦开始，就只能做到底，不能中途放弃。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个让你生出退意的险阻，是不是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但同时，它又是一场长途跋涉，没有一个创业这不是穿越了漫长的无人荒原，才可能来到有鲜花和掌声的地方。
没有足够的动力和毅力，不可坚持下来。
第二选择？赵鑫并不能确切地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没有这次竞聘的失败，他可能会在内心挣扎很久。
或者可以这样说，如果他竞聘上了，不管他是选择留在公司，还是去江城创业，他都会念念不忘的惦记着未被选择的那一项。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说清楚到底哪个是自己的第一选择，哪个是自己的第二选择。
既然说不清楚，那就没必要说。
赵鑫这次来之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我这次来之前，把游戏的意向书写出来了。”
郭尚北震惊地接过文件，随意翻了两页。
俗话说，心动不如行动。
说得再多都不如拿出实际行动来得更有说服力，即使郭尚北仍在怀疑赵鑫有意气用事的嫌疑，此时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
随后赵鑫又拿出了自己的平板：“这是我做的一个路演。”
路演比意向书更加清晰易懂，郭尚北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文件，看赵鑫解说起了路演。
他边看，边听，边频频点头。
虽然只是一个草案，但大体概念已经很清晰了。
郭尚北还没放下的一小半心，是赵鑫还在用员工对老板的思维在和他对话，就好像他是找他要创意的上司一样。
从他同意创业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是合伙人了，赵鑫还没能打从心底认同这一点。
不过这件事也急不来，他可以慢慢引导。
郭尚北从一开始就知道，赵鑫的身上没有明显的领袖气质，他是个任务型选手，是最值得老板们信任的一类员工。
他本人也大大小小是个老板了，所以也不例外，他看中的正是他的这个品质，和他自己刚好互补。
而且，游戏行业，或者科技行业，整体都充满了激进的氛围。
他相信，赵鑫的稳，会成为这种激进氛围里的一股清流。
听着赵鑫的讲解，他本来对游戏的设计概念有几点疑问和建议，却都被他压下了。
因为，现在还不到深入细致完善游戏的时候，如果连他也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引，那他们今天的见面可就真成了上司和下属的对话了。
归根结底，他们合伙的目的不是开发一款游戏，而是筹办一家公司。
看完路演后，郭尚北把平板推到了一边：“当时你跟我聊到这个游戏设想时，我就知道，肯定错不了。看了概念路演，就更加确定了。”
“老北，说实话，你是第一个看好这个游戏概念的，不过，你真的不觉得在游戏中同时设置武斗和文斗，太冒险了吗？”
赵鑫把这个概念说给他的现任上司时，就曾被批的一无是处。
他说，热血手游是热血手游，益智游戏是益智游戏，做一款游戏，首要之首要，是要定位准确。
其实上司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确实，并不是元素越多，受众就越广。一款益智热血并存的游戏，最终会对它感兴趣的，很可能只是两类受众人群的交集，而非合集。
这意味着，这款游戏可能会变得非常之小众。
赵鑫的关注点果然全部在游戏设计上，郭尚北心想。
“任何一项创新都是冒险。”
郭尚北知道，这个宽泛的回答，并不是赵鑫想听的答案。
但他确实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打转了。
“游戏设计的事，我们先放一边。”郭尚北干脆利落地说道：“我想知道的是，你什么时候能离职？什么时候能来江城？另外，最要的一点，你现在带的团队，你能带走几个人？”
把团队的带走？！
要挖公司的墙角吗？
赵鑫从没想过这么做，也没想到，郭尚北会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本以为这次算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会再像上次一样被打得措手不及。
没想到，郭尚北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郭尚北一看赵鑫震惊的脸色，就明白了，他从来没想过要从现在的公司带人走。
“要筹备一个科技公司，最重要的是人脑和电脑，如果你的团队能跟你走，人脑这一块，我们基本就齐备了。这相当于是公司筹备进程直接往前跨了一大步。这中间节省出来的人力物力财力，相信你很容易就能算出来。”
赵鑫听了，果真在心里默算了起来。
郭尚北的说服计划还在继续：“最重要的是，你们一起合作的时间也不短了吧？”
赵鑫点点头：“嗯，时间确实很长了，好几个都是一毕业就进了我的团队。”
什么样的将，带出什么样的兵，这一点，完全不用怀疑。
端看赵鑫，郭尚北就敢笃定，他的团队，绝对是靠得住，耐得住的一群人。
“团队成员之间的默契程度，是一个创业公司能否成功最为关键因素之一。如果我们公开招聘，重新组建团队，需要时间磨合不说，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跟你达到和现在这个团队一样的默契。”
在郭尚北看来，只有领导力超强的人，才能有底气说，他不挑团队，随便一个队伍他都能迅速上手。
而赵鑫，还没有这个底气，要么，他运气好，碰到了跟他完全契合的一群人；要么，就像他现在带的团队一样，经过很长时间的磨合和淘洗，终于淘出了一群能凝聚在他身边的人。
前者的概率太小，不值得尝试。
所以，带走原团队，成了唯一的选择。
但郭尚北只是点到为止，没有把话说白。
不过，赵鑫也很快就明白了。
他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要离职创业的事情，除了你，还没人知道。如果要带他们走，我离职的时间可能还要往后推。”
毕竟，要说服一个团队跟他走，也是需要时间的。
赵鑫这是同意了，见他不是个不知变通的，郭尚北也松了口气。
于是，大方地摆了摆手：“不急，磨刀不误砍柴工。”
－－－－－－题外话－－－－－－
今天的二更稍微晚了点，因为作者君在搞一个该死的PDF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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