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仁回到家,明父正在看电视,明晨陪着明阳在屋里玩玩具,明阳看见爸爸回来,亲热的抱着爸爸的脖子,听话的把头枕在他肩膀上,死活不下来了,可见是想他了。
“回来了?”明父站起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被儿子撞见没看孩子看电视,就顺手关了。
“怎么样,明阳乖不乖?”明仁没在意,以前他也是看着孩子看电视啊。
“乖什么乖,闹过来闹过去,没见过这么缠人的。”
明父响起来这个就烦,这一天一夜可把他折腾坏了。
谁也哄不好,连饭都吃不上。
要不点外卖,要不就是明晨随便炒个鸡蛋,他被缠的受不了了。
明晨在旁边撇嘴,但是什么都没说。
“谁在医院呢?”明父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问道。
“她姥姥和姥爷过去了。”明仁皱了皱眉,怎么又在屋子里吸烟,吸烟对孩子不好,说了很多次了,总是不听。
“哦,那你一会还过去吗?”
“过去啊,你有事吗?”明父知道他又看孩子不耐烦了,不想看了,但是现在是需要他的时候啊。
明父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屋子里顿时一股缭绕的烟雾:“明阳晚上不跟我,晚上让她跟着她姥姥姥爷行吗?”
明仁把各个地方的窗户打开:“别在吸了,对孩子不好。”他知道他辛苦了,本不想说的,最终没有忍住。
“就吸这两口,能有多大危害。”明父不以为然。
“她想她妈妈了,带她去医院看看呗。”
“还是别去了吧。”去了之后见到怀玉,肯定要她抱,她现在抱不了她,她不是哭的更厉害了?
“晚上还是跟着你吧,第一天闹,小孩子习惯了就好了,第二天就不会闹了。”
明父心中不耐烦,却也没有办法。
“我看她一会,你去楼下散散步去?”
“行。”明父巴不得出去呢,换上鞋就出去了。
明晨这才开口给明仁告状:“爷爷光看电视了,妹妹哭,他也不管,还骂妹妹不听话。”
“那你就多辛苦一下,多照顾照顾妹妹。”明仁好声好气的看着女儿:“等你妈妈出院了,你想要什么奖励都行。”
“我想去吃自助餐。”
“行,吃几顿都没问题。”明仁好言安抚她,明晨得到了奖励,精神得到了满足,也不抱怨了。
他当然也知道父亲不耐烦看孩子,平常他和怀玉都上班的时候,扔给他看,那是迫不得已,但凡他不上班,怀玉都不赞成送到她爷爷那里。
此刻他也有点怨父亲,就这几天,需要他的时候,就不能尽心点吗?
幸好明晨在家,懂事,能哄妹妹了。
直到天黑了,明父都还没有回来,明仁心里想,该不会直接走了,回自己家了吧,赶紧给他打电话。
“我一会就上去。”
明父回来,明仁已经做好了饭,明晨正在喂明阳吃饭。
“都做好饭了?你什么时候走?”他现在的情绪明显比出去时候好多了。
“漱玉下班后过去了,我吃完饭就去。”
“哦。”明父去洗了手,坐下吃饭。
“你去哪了,天都黑了,还不回来。”明仁随口问。
“就在楼下溜达了,和人说话呢。”
明仁也没多想,吃过饭,给怀玉带了点饭,就准备走了。
明阳见他开始穿衣服,就知道他要出去,抱着他的大腿不让走。
明仁只好带她去屋里玩,然后趁她不注意,把明晨叫来顶上,轻轻的溜出去了。
他到了之后,漱玉才走,说吃过饭在过来,明仁让她不用来了,自己在这就行。
“那就看看情况吧。”
明仁给怀玉带了饭,一口一口的喂她,怀玉的疼痛减轻了很多,心里也没那么焦躁了,胃口也跟着好了一点,吃了几口馒头,一碟菜,还有一碗粥。
“现在精神不错啊。”明仁很高兴,能吃饭说明身体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感觉好多了。”最艰难的时刻终于熬过去了。
明仁收拾完碗筷,去洗手间刷碗,又提了暖瓶去打了热水。
隔壁病床的女子也刚刚吃过饭,去了一趟厕所,见明仁不在,问她:“你包裹的面积的那么大呀。”她吃饭活动时吧被子掀开,漏出来了,她老早就发现了,就是碍着她家里人在,没好意思问。
怀玉看了看自己的上半身,几乎全被包住了,所以连上衣都省了。
疑惑的问:“你做完手术不是这样的吗?”
她摇了摇头:“面积很小啊。”她掀开自己的病服给她看,果然只有一小块纱布盖住,都没有用长布条从前胸到后背裹上。
“咦,那我怎么裹这么严实?可能是位置不一样吧。”怀玉有点吃惊,怪不得一天了,她一直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嗯。”她目光一闪:“大概是吧。”
怀玉并没有多想。
熬过了最初两天,接下来几天好过多了。
这几天里,怀玉又做了好几项检查,杨主任把结果告诉明仁。
“做了最新的实验和切片,淋巴上没有,还没扩散,而且她这最多是个一期,发现的早,等出了院过上一段时间,过来做化疗,应该就没事了,这是个好消息,别太担心了。”
“也就是说能治好?”
“应该说机会很大。”
“真的吗?我看好多癌症病人过不了过久就去世了,很快。”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就是那样的。她也是得了癌,治疗了半年就去世了,在他眼里,癌症就是绝望,死亡,而现在大夫对他说,很有希望,能治好,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能治好吗?他要确定一下主任不是在安慰他。
“癌症也分好几种的,要看什么癌,严重不严重,早期还是中期,晚期,情况都不一样,很复杂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吗,就像同样感冒,也有轻有重不是,有的不吃药,两天就好了,有的还能引发很多并发症,最后死亡的呢,这都不好说。乳腺癌患者活个十年二十年的都有。”
“谢谢你杨主任,我明白了。”明仁真的很感激,他是对母亲的癌症太敏感了,以至于太紧张了。
母亲那是胃癌,发展的很快,而且发现时都扩散了,没法手术,怀玉是不一样的,大夫说她才一期,发现很早,所以治愈有望。
明仁几天来的担忧压抑,瞬间轻松了很多。
他一直不敢想,如果怀玉跟母亲一样,过不了过久就离他们而去,他和两个孩子可怎么办?
他感觉前途一片黑暗,看不到边。
这时他才明白,妻子对于这个家庭的意义。
现在他终于如释重负了。
“没事,这都是应该的,只是后期化疗的话,也是一个非常痛苦漫长的过程,你和她多多沟通,开导她,积极面对,有一个好的心态才能走到最后。”
“好,我会好好和她说,鼓励她的。”
“家人的态度和鼓励对病人很重要。”
“是,杨主任,我想知道这化疗大概要多久啊?几个疗程啊。”
“六次一个疗程,她这个比较轻,六次应该就差不多了,大概二十天做一次吧,也就是半年。”
“好,谢谢你杨主任。”明仁再次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真的是真心感谢,感谢上苍,还有机会。
他高兴,就给漱玉打了电话,转述了杨主任的话,漱玉听了也信心大增,病人生病了,不知所措时,总是不由自主的会把大夫的话视为信仰,她们说的话就像圣旨一样,坚信不疑。
挂了电话,又给孟父说了一声,那天孟母孟父过来时,孟父趁娘俩说话的时候,去外面问了大夫怀玉的情况,得知了肿瘤是恶性的,简直像是晴天霹雳一样。
他不信,家里从来没有得过这种癌症的,他又问了一遍,是不是护士站的人弄错了名字,那人又说了一遍名字,道:“不会错的。”差点把他击倒在地。
他还是不信,就把明仁拉出去问,爷俩在楼梯间吸了很多的烟,后来被孟母发现了。
孟父知道怀玉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也没敢告诉孟母,生怕她一激动,在怀玉面前漏了馅。
现在听到明仁说有治好的几率很大,他沉重的心终于松了些。
孟父挂了电话,走出房间,孟母正在厨房里给女儿做红烧排骨。
在医院里一天要打那么多针,嘴里肯定没有味道,所以胃口也不好,她要吧口味做的重一点,她才能多吃点,大夫也说了,现在能吃这些。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孟父有自己的思量,既然问题不大,他决定还是把这件事告诉孟母,让她提前心里有个准备。
因为怀玉出了院之后,拆了线,看见自己的伤口,肯定会起疑,过段时间还要化疗,同一个病房里住的都是差不多病症的人,她那边是瞒不住的,早晚都要知道。
她知道了,不一定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怕怀玉承受不了那种打击,这时候就需要家人亲人的鼓励支持。
孟母是其中很关键的一个人物,怀玉是个孝顺的孩子,对母亲的话会听从。
所以他要让孟母在怀玉知道之前知道这件事。
孟母正在小火炖着,至少要一个小时,等着也是等着,看孟父很严肃的样子,似乎真的有话说。
走出厨房:“怎么了?”
“我想给你说一下怀玉的病。”明父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很沉重,孟母也郑重起来。
“怀玉的病怎么了?大夫不是说是个肿块,切了就没事了?难道还有别的转机?”她有点紧张。
孟父点头:“是有一点小问题。”
“到底怎么了?”孟母开始急了。
“怀玉做手术切除时,组织做了病理,结果是恶性的。”
“什么?”孟母猛地站起来,有点眩晕,又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脑子有点懵:“恶性的?”这意味着什么,怀玉才四十岁,就得了癌症?
这怎么可能?她还怎么年轻,怎么会?
“那。那怎么办?我可怜的孩子。”孟母哇哇的哭起来,怀玉她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老天爷怎么那么不开眼,她还那么年轻,怎么不处罚我啊,我这个老太婆活了这么久也什么作用,怎么不把我收了去,代替她受罪啊。”
作为母亲,孩子无论多大,在自己面前都是孩子,孩子有问题,都恨不得亲自替孩子受罪。
孟父也跟着一阵揪心。
过去抱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别伤心,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孟母不想听,这么个晴天霹雳,她已经受不了了,什么也不想听了。
“刚刚明仁打电话来了,给怀玉做手术的杨主任说,淋巴的病理也出来结果了,没有扩散,是一期,不重很轻,发现的早,只要好好化疗,以后会没事的,复发的可能性也很小。”
“真的假的?你在安慰我吧。”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他也不敢对她说呀。
“你忘了六号楼的李老太了,她原来不也是得了乳腺癌吗,她现在多大了,快八十了,活了二十多年了,都没事,也没复发。”
孟母的哭声戛然而止,好像是啊,乳腺癌似乎没有别的胃癌肺癌那么可怕,只要没有扩散,早早化疗,确实可以控制住。
她只是想到怀玉的婆婆了,得了癌症才半年就去世了,她害怕。
“可是,化疗也很痛苦啊。”不但能杀死癌细胞,也能杀死自身的免疫细胞,病人的身体也很弱,被折腾的不成样子。孩子那么年轻,以后的日子走的也艰难。
归根到底,谁也不想摊上这样的病症。
“可是我们有希望啊,化疗半年,最多一年,她的身体就跟以前一样了。”
孟母沉默,是有希望,只是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怀玉还不知道吧?”
“都没敢告诉她。”
“嗯,先不要对她说,实在万不得已了再说。”孟母冷静了一会:“确定不会复发吗?”
“据说做手术时,整个都切除了,连带着腋下的淋巴,都刮干净了,复发可能性很小。”
“全切了?”这意味着什么?女人少了那个东西,就不是完整的女人了,女儿以后怎么面对同事朋友啊,她会很自卑吧,孟母呆呆的想想,又开始小声得到啜泣。
“可能性很小,那就是还有可能复发喽。”
“好多了,癌症能治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孟父叹道,经历过没有希望的黑暗,现在有那么多希望,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孟母不满意,她想让她的孩子百分百的健康的成长,一直到老,任何坎坷,任何病痛都不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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