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姑姑,慧母妃这是怎么了?!”大皇子脚步匆匆地赶到慧贵妃宫中,并没有急着去寻慧贵妃,而是打算先去寻张绣。正巧,就在这时,张绣端着一动未动的食盒往外走,这迎头就碰上了正欲寻她的大皇子。
“大皇子您怎么来了?!”张绣一脸惊异地望着大皇子,神色间完全不见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遇着那不知道的人,根本就不会想到此时,大皇子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她透的消息将大皇子给引了过来。
“本宫听说慧母妃身子骨不适”大皇子声音听着有些焦急,尤其是见到慧贵妃那分明纹丝未动的餐盒后,眉心更是直接给拧成了一团,“怎么回事?可是这饭菜不合慧母妃胃口?”这慧贵妃身子骨本就单薄,这若是不吃东西,她那身如何受得了
“没有,娘娘,娘娘好,好着呢”张绣有些慌忙地将手一缩,欲将那食盒藏起,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
“还说没有?!张姑姑你这是当本宫的眼睛是瞎的吗?!”大皇子没好气地呛了一句,手一伸,直接将张绣手中的食盒给抢到了手上,完完整整,没动地过一筷子的饭菜戳到了张姑姑眼皮子底下,“张姑姑,要不,你告诉本宫一声,如果不是慧母妃身子骨不适,这些饭菜怎么连动都没见动的?!”
被大皇子这么一吼,张绣全身一僵,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姑姑,你与慧母妃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宫?!”大皇子目光烔烔,逼视着张绣。
“大皇子您说笑了,奴婢这,这哪有什么瞒着大皇子呢”张绣偏过身体,不敢与大皇子视线相对。
“当真没有?”大皇子眼神发冷。
“没”张绣咬牙坚持不认,“那个,大皇子,你不是要去探望娘娘吗?娘娘这会正在书房里,您且进去吧,奴婢这上小厨房那边看看,将早先温在那些的燕窝羹给端来,看看能不能劝着娘娘用上两口,不然这一天了,娘娘除了早前武王妃过来那会,陪着武王妃用了些点心,就再点米未沾牙”
“你,去吧”大皇子沉默了一下,让出了路儿,张绣则朝大皇子行了一礼,脚步匆忙地离开。而望着张绣那离去的北影,大皇子的眼神得更为深沉。
他万分肯定,慧母妃心事,张绣定然也知道,但是每次都这样,只要一有一丝蛛丝马迹露出,他跟着追问时,不管是慧母妃也好,张绣也罢,就会避开这个问题,他再着急逼问,慧贵妃就会恼直接将他赶出去,不许他再问!而张绣呢?她则会跪在地上请罪,紧闭着嘴,不肯吐露半分,就如同今天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事,她们到底瞒着他什么?!大皇子直觉这事一定万分重要,可是他却无从知道
沉默了一会,大皇子一咬牙,一撩衣摆朝书房方向走去,一路上,宫娥太监们欲朝其请安,却被大皇子了挥手,赶过了一旁。
书房中,慧贵妃正怔怔地望着窗外,一动不动地发着呆。
“奶娘,你将东西都放着我,本宫,不想吃”听到身后的响动,慧贵妃头也没回地说道。
知道慧贵妃这是将自己误认成为了张绣,大皇子也没作声,就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陪着慧贵妃。
“奶娘,你说,皇儿他,会不会怪本宫?会不会怨本宫”慧贵妃的声音幽幽的,像是在与张绣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皇儿?会不会怪她?!
大皇子眉一皱,慧贵妃为什么会说这话?难不成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了吗?否则的话,怎么会提及自己会不会怪她?原本正准备张口说话的大皇子瞬间闭上了嘴,他倒想听听慧贵妃到底想说什么。
可惜,慧贵妃却闭上了嘴,不再言语,就在大皇子以为慧贵妃不会再说的时候,慧贵妃的声音却突然再一次响起。
“奶娘,你总说皇儿不会怪本宫的,因为本宫是她的母妃,这嫡亲的母子哪来的隔夜仇,不管这当娘的做了什么,当儿子的,总是不会当真怨了自己的亲娘”
嫡亲母子?!亲娘?!大皇子心头一跳,慧贵妃明明只有他一个孩子,不,不对,他只是养在慧贵妃身边而已,在族谱上,他的母亲依旧是元后。所以,慧贵妃是没有儿子的才对,更别说嫡亲的儿子了!
大皇子的手瞬间握紧成拳,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而此时,慧贵妃似乎神情开始恍惚,语无伦次,断断续续,似在自语,又像是在跟张绣倾诉
“皇儿不会怪我的”
“不,他一定会怪我的,一定会的,当年,是本宫这个亲娘将还在襁褓中他推了出来,李代桃僵让他替代大皇子,亲手将了推到危险之中,阋墙之乱,上皇严令,不允任何任何人再提及当年之事,我的皇儿,就这么被忘了,谁还记得,这宫中还有一位失踪的二皇子,谁还记得,本宫的二皇子,十五年了,十五年了,本宫想了十五年,念了十五年,找了十五年,可是,就算是想找,也只敢偷偷摸摸地,是本宫对不起他,本宫亏欠他啊”
替代,失踪,二皇子,慧贵妃的亲生皇子,还有方才慧贵妃提到的阋墙之乱
其所含的信息量却实在太大,大皇子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方才慧贵妃所说的那些话不停地在他脑海中回响,大皇子努力提取着慧贵妃话语里的信息
阋墙之乱?!那不是他刚出世没多久的事吗?因为上皇严禁任何人谈及此事,所以当年这件事的所有知情人对这事都讳莫至深,闭口不言,再加上又时隔那么多年,当年的一切,仿若被遗忘一般,慢慢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大皇子根本就没想过,这事居然还与慧贵妃扯上了关系,更没想到,这事居然与自己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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