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身穿粗布红衣的女子,独自一人向着深山之中走去,四周淡薄的雾气将其瘦弱的身形渐渐遮掩。
日落黄昏,山间下起了绵绵细雨,这名女子双目不停的在四周寻找着可用的草药,却是收获不多,此时背后的竹篓中只有三四株可以买上价钱的草药。
女子浅浅一笑,从红布衣胸口处,拿出一块干涩的面饼无味的吃了起来。
擦了擦脸颊处的汗水,女子开始凭借记忆向着山下而去。
入夜,月色正浓,红衣女子缓缓一人回到小破茶屋中。
此时花大爷已经坐在门口,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饭菜等待着她。
“小雨,你看你又这么晚才回来,夜黑了危险啊……”花大爷见红衣女子回来,有些担忧的说道。
女子笑了笑,将背后的竹篓递给了花大爷后,便拿了一张竹椅坐了下来。
桌上的饭菜,不过只是一些山间的野菜和红薯,可这女子却是吃的很香。
花大爷将竹篓放在了一旁,安静的看着这红衣女子吃着桌上的饭菜。
“小雨,今天你出门时,和我闲聊的汉子你看见了吗?”见女子吃的正香,花大爷笑着说道。
女子停下了手中的木筷,对着花大爷点了点头。
见此花大爷咳嗽了一声,继续开口道。
“他啊,是你张大爷家的小子,早些年去城里谋生了。到现在还没找个媳妇,我看他呀,对你有些意思……”
女子听闻此言,拼命的摇了摇头,而后见花大爷还准备继续说什么,她便赶忙将桌上的饭菜收了起来,匆匆进了屋内。
花大爷无奈的叹息一声,就没再多说什么。独自烧了一壶茶,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为这女子的出现,花大爷在这茶屋边上,紧挨着盖了一间屋子,虽说屋子不大,却也是花费花大爷不少的碎银子,更是欠了周围村民的一些人情……
夜色渐渐深了,女子将屋子打扫收拾一番后,为花大爷烧了一锅热水,以便花大爷泡泡脚。做完一些琐碎的事情后,女子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屋之中。
回到小屋之后,女子盘膝坐在木床上,仿佛入定一般,闭目不言。
半个时辰后,女子睁开了双目,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
长时间保持这种姿势不动,她的腰和颈部都会有些酸痛。
女子从屋内的一个木柜中拿出一个绿色的袋子,抓在手中不言不语。
良久之后,女子用一根木棍将木窗支了起来,望着窗外的明月,暗自惆怅起来。
望着窗外,女子喃喃自语道“这里不是天玄……”
这名红衣女子正是壴雨!
当年自己在“无极仙府”内被空间裂缝吸了进去,不知为何出现在这片陌生的地方。
如今自己体内经脉尽毁,虽然不会影响到自己正常的行动,可再想修仙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连吸收吐纳天地间的灵气也是奢求。
元婴后期的境界,也已经化为乌有。即使再次修炼,也需从头来过。
自己不知在空间裂缝之中经历了什么,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虽然一身境界修为尽失,体内的经脉也断毁,可是能活下来,她也已经知足了。
这些年壴雨一直渴望能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而后打开自己的储物袋,从内拿出丹药,恢复自己堵塞断裂的经脉,可始终无法做到。
自己的身体再也无法感受到天地间丝毫的灵气,也吸收不到丝毫。
并非这处天地间没有灵气,而是自己的身体无法做到。
她明白,这次她伤的很重,若非天大的气运,恐怕想活下来,都是奢求。
春去秋来,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如今壴雨已经在这片小小的村庄中度过了十年光阴。
两年前花大爷因为寿元已到,离开了人世,而壴雨也为他送终,在村民的帮助下,将他安葬在望夫山中一处可以看见这片小村庄的位置。
这些年,壴雨依旧隔三差五的上山采药,虽然这些药草不能恢复自己堵塞断毁经脉,却可以卖上一些碎银子,维持着日常的生活。
虽然每日粗茶淡饭,可壴雨也算活的安逸,日子也在一天天的过去。
这些年的时光,壴雨也终于能开口言语着和此地村民一样的话语。没有了神识,这语言的学习没有想到,如此的困难。
光阴似箭,又一个十年匆匆而去。
这一日壴雨坐在小茶屋外,手中捧着一个紫色的小茶壶,暖着皱黄苍老的双手。
此时的壴雨已经苍老了起来,皮肤也不在细嫩,一道道皱纹也无情的出现在面容之上。
前年自己已经没有再来月事,她便知晓自己已经快到知名之年。
自幼修仙的壴雨,本不知女子会有“月事”一事。当壴雨第一次发觉小腹胀痛,一连几日下体流出鲜血,还真让她惊吓不已。
这二十几年的时光让她沉寂了下来,虽然日子有些清苦,每日粗茶淡饭,可却少了修仙之时的烦恼……
天空雪花降落,壴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阿姆……阿姆……”
耳边响起来稚嫩的声音,壴雨慢慢睁开了双目。
一个满脸麻子的小娃娃站在自己面前,脏兮兮的小手不停的拍打着壴雨的手臂。
壴雨见到这个小娃娃,面上挂起了笑容,慈祥的开口道“狗儿啊,天这么冷,你怎么到阿姆这里来了……”
“阿姆,狗儿想吃山芋了……”小娃娃穿着一件缝缝补补的花布棉袄,望着壴雨腼腆的说道。
壴雨用手摸了摸这名叫狗儿的小脑袋,开口道“跟阿姆走,阿姆给你去烤山芋……”
村口的路已经被白雪覆盖,路上少有人再走动。壴雨和这狗儿一人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山芋吃了起来。
“阿姆,狗儿听说你年轻的时候长的好漂亮,怎么没有成亲呀?”狗儿嘴里吃着烫嘴的山芋,向着壴雨好奇的问道。
“阿姆也不知道,这日子一晃就过去了这么久,阿姆也从一个丫头变成了阿姆咯……”壴雨望着缓缓飘落的雪花,感慨的说道。
当狗儿吃完手中的山芋后,跟壴雨聊了一会儿,便被忽然敢来的母亲给撵回家了。
“小狗,娘告诉你,你阿姆一个人生活的很辛苦,你不许再去她那里要吃的……”
狗儿低着个小脑袋,用手摸着自己刚刚被打的小屁股,跟着自己的母亲回家。
村中的雪不停的下着,四周之景已然全部被白雪覆盖。壴雨虽然喜爱这种雪景,可没有了修为护体,身子也着实抵抗不了这种寒冷。
正当壴雨准备回屋时,村口处走来一个中年的汉子。
“小雨啊,这大雪可能要封山了,你这身子骨可别再山上采药了……”中年汉子看见壴雨,上前走来,关切的说的。
壴雨闻言点了点头,开口道“好,虎哥。我现在就是想上山,也上不动咯……”
这叫虎哥的中年汉子摸了摸头笑了笑,而后将身上的一张鹿皮递给了壴雨。
“小雨,这鹿皮你拿着,我前些日子从山上打的。这王阿姆已经缝补好了,你用来抵寒正好。”
壴雨看着中年汉子手中的鹿皮,也没有多做拒绝,缓缓披在了身上。
这汉子每年冬天都会给自己送来一张兽皮,而壴雨知晓,自己说不过他,每次都没办法拒绝。
见壴雨披上了自己给的鹿皮,这中年汉子憨厚的笑了起来。
而后与壴雨聊了几句,就望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虎哥,我现在都是阿姆了。你别叫我小雨了,听着怪变扭的……”壴雨忽然叫住中年汉子,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汉子摸头憨厚的一笑,开口道“这么多年都叫习惯了,不好改了……”
望着中年汉子离去的背影,壴雨默不作声。
心中却是颇为感慨,“如果当年我答应嫁给他,会不会不似现在这般……”
这些年壴雨一人过着生活,不知是体内有伤的原因,还是生活不易的原因,她老的很快。
这叫虎哥的中年汉子,当年初见壴雨时,看上去只是比壴雨年长几岁,可如今二十年过去,他的样子只能算是到了中年,可壴雨却已经被人称为“阿姆”。
这村庄中的人,对上了年纪的女子,便叫阿姆。
壴雨回到茶屋中,将门窗关了起来,烧起了一个铁炉。将手放在上面感受着铁炉上的热气,壴雨看着墙壁之上挂着的一张张兽皮,脸上挂起来笑容。
自从花大爷走后,壴雨就搬进了小破茶屋内居住。当年花大爷为自己盖的那间小屋子,已经成了仓库,堆放着杂物。
这些年,壴雨每日都会花去几个时辰的功夫去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却始终无法感受到丝毫的灵气。
而那个储物袋,也已经被壴雨放在了木柜之中有七八年的时光了。
这储物袋若没有灵力的操控,根本无法将其打开。而当年自己从桃花源中用贡献点换取的丹药,也根本无法从内拿出来。
前些年壴雨跟着虎哥去了一趟较远的繁华城池。在那里,壴雨待了一个月的光阴,虽然有幸让她碰见了一个修士,可壴雨却在犹豫之后,没有选择让他帮助自己。
自己一身修为尽毁,没有了自保的能力,若是那人将自己储物袋打开之后,难说不会夺物杀人。自己有危险罢了,这带自己来的虎哥,壴雨却不愿意让他受牵连。
并且通过短暂的观察,壴雨便看出这位修士应该只有灵动期的境界,面容也生的丑陋,一看就不是好人……
修仙界的残忍与自私,壴雨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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