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基地,实战测试场地。
瓦伦丁和德克萨斯面对面的站着,手中的武器交缠在一起。德克萨斯手中的打刀被架在了长剑之上,长剑的剑格别住了打刀。打刀细长的刀身闪耀着银白色的光,刀尖只与瓦伦丁的手臂隔了一个极小的距离。瓦伦丁手中的长剑命中了德克萨斯握住剑柄的手指,与打刀不同的是,白色的光线照耀在长剑上反射出的是泛着微红的光芒。
两人的第一轮交锋,以德克萨斯的失败告终。
整个测试场地都陷入了一股诡异的寂静。
凯尔希微微摆头将视线移向闪灵,而对方对没有回应,只是站在那里抱着手中的剑,双眼静静地盯着测试场地上的两人。
闪灵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继续。”凯尔希在PAD上打了个勾,提示场上的两人继续战斗。
瓦伦丁旋转手腕松开了被别住的打刀,将长剑很随意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德克萨斯后退了几步,握住打刀的手垂在了身体一侧,打刀刀尖触碰到了地面。
“你比我想象的要强。”因为带着面罩的缘故德克萨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但瓦伦丁还是听懂了。虽然对方的语气没有带任何的情绪,瓦伦丁还是感觉自己被德克萨斯小瞧了。
“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在道上混?”瓦伦丁翻了个白眼。
“你应该知道罗德岛会对任何新来的干员进行调查。”德克萨斯没有举起打刀,反而跟瓦伦丁闲聊起来。凯尔希也不管他们有没有继续战斗,聊天也无所谓。
言语上的交锋也是战斗。
“所以呢?”
“你在切尔诺伯格的那两年几乎没有参加过任何战斗。”
这是每一个罗德岛高层都知道的事,作为企鹅物流的一员,收集情报也是她们的工作之一,所以得克萨斯对瓦伦丁的一些情况一清二楚。
“没参加过战斗并不代表不会战斗。”瓦伦丁对此不以为意。
“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工作,你几乎没有进行过任何有关剑术的训练。在那次你拦截我们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上感受到任何威胁。”
瓦伦丁微微低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还真是被看扁了啊……
“自从有了那一次的事件后,你被企鹅物流视作未知的威胁,我们对你的调查进行得更加细致。但是我们获得的所有情报中,都没有一条说明你会剑术。”
被质疑了。
瓦伦丁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到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因为教我剑术的是一个无名之辈,泰拉世界的那些知名剑圣中没有他的身影。那个家伙给了我几本剑谱,强行让我把他写的各种架势招数全都背了下来,最后又把全部家当留给了我。”
他晃了晃手中的长剑。
“刚刚我身后的那个冷兵器圆环就是他留给我的东西,我现在用的就是他曾经用来训练我的长剑。”
“背不会就挨打。”
瓦伦丁比划了一下。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只是将那些剑术都背在了脑子里。
这也正好能说明为什么他在战斗过程中看起来那么的僵硬。
罗德岛不信也不行,因为这确实是是目前最靠谱的让一个初学者短短时间就掌握如此多的剑术架势的理由。
难道还会有人给他传功不成?
那也太魔幻了吧!
“虽然理由很牵强,但是我们只能相信。”德克萨斯举起了手中的打刀再一次对准了瓦伦丁。只不过这一次不像一开始那样轻松了,瓦伦丁能看出来对方的身体都绷成了一根拉紧的弓弦。
一股冰冷的杀意从德克萨斯的身上蔓延出来,覆盖住了整个场地。她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剑一样直接刺向了瓦伦丁,即便是隔着防护面罩他都能看到对方眼睛中的锋芒。瓦伦丁能清楚地感觉到这股弥漫开来的气势,他的后背开始冒出冷汗,双腿出现了轻微的颤抖,平稳的情绪也开始了波动。
德克萨斯认真了。
瓦伦丁咬咬牙,尽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些虚的东西,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中的长剑上。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刻的瓦伦丁就是在走钢丝,他在刻意的压制住自己心中的那股悸动。他的心跳很平稳,但每跳动几次就会出现一下剧烈的震颤。
从德克萨斯身上传出来的压力太大了,瓦伦丁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股精神重压下撑多久。
“喂,你……”瓦伦丁再一次做出梅耶剑术中的犁位势。他刚开口想再交流一下感情,话语却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瓦伦丁的瞳孔缩成了一个点,在他眼球的倒影中,德克萨斯的身影正清晰的映在上面。
前后不到一秒,德克萨斯就已经从数米外贴近了到了瓦伦丁的面前,而他连挥动长剑的时间都没有——德克萨斯的手捏住了长剑的剑身,她手中的打刀已经停在了瓦伦丁的脖子上。
“……要不要换一把武器?”瓦伦丁看着近在咫尺的德克萨斯,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但是很明显,德克萨斯已经给出了她的答案。
不要。
或者说根本不用。
“战斗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德克萨斯看着瓦伦丁呆呆的面孔眉头微皱。
“像你这样在战场上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次了。”
“我话还没说完能你就打过来了这也太突然了吧!”瓦伦丁后退几步跟德克萨斯分开。
“战场上的敌人会跟你聊天么?”
“……不会。”
下一秒,德克萨斯的打刀又命中了瓦伦丁,而瓦伦丁连基础架势都没摆好。
“太狡猾了!”
“这也是战术的一种,不怪别人。”
淦!
(紧接着又是一阵乒乒乓乓)
雷蛇站在训练场的边上看着瓦伦丁单方面受虐,芙兰卡已经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嘴角还留着口水,把雷蛇肩头的衣服染湿一片,看来刀剑碰撞的声音完全没有影响这位胖狐狸的睡眠。拉斐尔身体前倾,眼神一直在瓦伦丁身上徘徊,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像极了前世在看世界杯的家庭煮夫。拉斐尔还没有放弃瓦伦丁仍在给他加油,她身边的邢一凰已经用手遮住了双眼。
因为实在是没眼看,被打的太TM惨了。
“艹!这防护服是纸糊的么!太TM疼了吧!”
“为什么你的打刀看起来这么细力道却这么重啊!”
“啊!你TM别打我脸啊!这面罩都有裂纹了!”
“我也没说让你踢我命根子!”
整个训练场都在不停回荡瓦伦丁爆出来的各种粗口,空气中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叮!
终于在挨打了十几个回合之后瓦伦丁成功抵挡住了德克萨斯的进攻,并且在她下次进攻到来时后撤了一大步退进了安全距离内。德克萨斯的攻击扑了一个空,她没有进行追击,而是停留在原地举着打刀冷冷的盯着数米外的瓦伦丁。
那眼神仿佛再说“还要继续打下去么?不如直接投降算了”。
“NMD,WSM!”瓦伦丁咬着牙对上德克萨斯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匹凶猛的狼。
当然在德克萨斯眼里此时的瓦伦丁更像是一头被主人殴打后发脾气的二哈,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是没有丝毫的威胁性。
“不过是一个送快递的,为什么这么能打?她真的没找错工作?我觉得德克萨斯这身手都能在龙门近卫局混的风生水起了吧?”
虽然瓦伦丁外表看起来凶如饿狼。但他的内心其实是慌得一批,一开始的平静心态早就被德克萨斯的打刀给搅得天翻地覆,整一个披着狼皮的二哈。
德克萨斯真的是有一双慧眼。
“来来来我给你念一下《明日方舟》里德克萨斯的一段档案。”
“德克萨斯小姐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她的战斗风格却意外地,可以用暴风骤雨来形容。”
“虽然罗德岛中没有接受过正统训练的的干员反而占多数,但其中大部分在使用武器时,仍然会具有某种共通的章法,而德克萨斯小姐完全不具有这种章法。”
“虽然她现在已经相当收敛,但从一些她自己都未必注意到的习惯当中仍可以发现,她所掌握的战斗方式是非常直白的,与任何武器无关的,一切只为消灭对方这个目的服务的……”
“杀人术。”瓦伦丁替角徵羽把最后一个词说了出来。
“完全正确。”
“这就是她专门打我下盘的理由?!”瓦伦丁脸涨得通红,一想到刚刚的战斗过程就下体发凉。
“你知道的,那玩意要是挨上一下,不用多大力就能让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丧失战斗力。”
“幸亏罗德岛给你准备了超厚的防护服,不然打完你就得去医务室了,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嘴臭萝莉。”
嘶——
瓦伦丁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的德克萨斯也变了个模样。原本他印象中的德克萨斯是一名不爱说话对什么都不关心的美少女,现在她眼中的德克萨斯是浑身散发着邪恶的气息,头发跟尾巴上的毛根根炸起,双眼鲜红还能发光,俨然一个母暴龙形象。
“虽然在你的印象里德克萨斯只不过是一个脆皮先锋,除了回费和本体剑雨之外没有其他用处了,但是你也得了解一下其他的信息啊。这姑娘综合体检测试六项里有五项是优良,仅有一个生理耐受是标准。数据上比她强一点的临光可是在切城正面挡下了塔露拉的进攻的啊。”
“你以为在那条火焰巨龙下罗德岛的干员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该怎么办?”此刻的瓦伦丁对自己的战斗已经是完全丧失了希望,只求尽快结束。
但是凯尔希一直都没叫停,即便是瓦伦丁被打成狗也就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打成这样胜负已经很明了了嘛!
“并不,你还有反杀的机会。”
“是什么?!”瓦伦丁大喜过望,握住长剑的手都差点松开。
“你手中的长剑长……喂那姑娘打过来了,挡一下。”
“啥玩意?!”瓦伦丁还没理解角徵羽话中的含义,他自己的身体却先动了起来。长剑被手臂举高到与脑袋水平的高度,握住剑柄的两只手快速旋转控制着剑身在空中划过一个又一个的圆弧,如同直升机的机翼一般快速有力,毫不拖泥带水,将打刀的进攻统统挡下。与此同时瓦伦丁右脚后撤一步,在得克萨斯变招之后向后跃去,躲开了对方的致命一击,再一次跟德克萨斯拉开了距离。
“这是我做的……?”瓦伦丁眼神发直,一脸的不可思议。
“当然不是,我控制了你的身体做出了刚刚的动作。梅耶剑术里面的旋斩,又被称为直升机,进攻防御都很好用。”
“你的前世就有人总结过,剑术比赛里一言不合就开直升机的就是梅耶剑术练习者,你说你这个伪梅耶剑术迷就不知道在刚才的战斗中开个直升机玩?”
“我当时那么紧张怎么会想这么多啊!还开直升机,直升机能挡下德狗子踢我下盘的脚么!”瓦伦丁这一次学聪明了不再乖乖地站在原地等德克萨斯进攻,而是跟她拉开了一定距离绕圈,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一直在挨打的边缘徘徊。
“她踢你你不会踢他?战场上可没有男女之分!”
角徵羽直接喷了瓦伦丁一脸唾沫,因为他真的感觉到了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喷到了自己脸上。
“我刚才说到哪了?对,长度。你的长剑长1米3,德克萨斯手中的打刀算是比较长的了,有1米1,比长剑短了20厘米。”
“不要相信什么短小精悍之类的说辞,一寸长一寸强才是真理。如果你手拿的是三米多的大枪,德克萨斯根本进不了你的身信不信?”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瓦伦丁一个滑步躲开了德克萨斯的进攻,再一次与对方拉开距离。
“你耍剑就像CXK。”
“滚蛋!下次再出来不说点什么用有的东西我就……我就……”
瓦伦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威胁这个人工智能了。
毕竟他是真的拿这个家伙没办法。
“不闹了不闹了,我出来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别打的太保守。”
下次继续。角徵羽在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毕竟调戏宿主是他仅剩的几个乐趣之一了。因为不知道哪个该被扔进黑洞的混蛋同事在出任务的时候摸鱼导致任务失败,所有被外派的人工智能的被监视程度直接上升了三个档次,敢偷懒就剥夺一切功能和权限直接扔进恒星坟场里等死。
“怎么才算不保守?”
“永生者给你的剑术里面可不止一个梅耶,里面还有个大师叫……”
“菲奥雷。”
I am the sword…
吾名长剑…
My skill lies in breaking and bilding .I am also skilled in covering and striking ,with which I seek always to finish the fight.
余身之技,藏于破、缠、护、击。毕生所寻,唯终战之术。
I will crush anyone who opposes me.
来犯者必自食其果。
一段短短的文字出现在了瓦伦丁的眼前,紧接着就是一段又一段的菲奥雷剑术影像。在这些影像中,他能够看出菲奥雷剑术跟德式剑术之间的区别:近身肉搏。
德式剑术很多讲究的是利用手中的长剑进行攻防,而菲奥雷另辟蹊径,在使用长剑进行攻防的同时贴进敌人将敌人的武器缴械进行近身肉搏,所以招式中也有很多抓取敌方长剑的情景。
“既然德克萨斯拿着武器你打不过,那就尝试着缴了她的械来近身缠斗。作为缴械的那一方你的优势很大,征服那头野狼吧孩子。”
留下一句鼓励的话后角徵羽的声音消失了,瓦伦丁也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看着面前的德克萨斯,瓦伦丁回想着刚才那些剑术影像,心中又一次充满了决心。
这一次他不在被动防守,而是主动进攻!
看着袭来的长剑,德克萨斯举起了打刀进行防守,同时预备着下一个反击的动作,但是在刀与剑碰撞之时,瓦伦丁突然一个踏步就贴近了德克萨斯的身体,左手从德克萨斯右臂内侧向外一卷直接困住了德克萨斯的左臂。因为是单手持剑的缘故他的长剑在与打刀碰撞之时就被击飞了出去,但是很快因为德克萨斯的右臂被控制住她手中的打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瓦伦丁没有因为对方是妹子就点到为止,而是在长剑脱手之后右手直接握紧成拳抡到了德克萨斯的脸上。瓦伦丁相信,如果没有这个面罩德克萨斯绝对会被打飞几颗牙。但是德克萨斯并不只会剑术,在被瓦伦丁的拳头命中后她勉强控制住重心勾了一下瓦伦丁的小腿,两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开始了最为原始的战斗。
伴随着一阵狼嚎龙吼和啪啪啪的声音,德克萨斯还是在短时间内解决了主动靠近过来开启肉搏战的瓦伦丁。她整个人躺在地上,双腿压制住了瓦伦丁的身体,瓦伦丁的胳膊穿过德克萨斯的裆部,被她死死地压在胸前,胯部上挺,令对方的动弹不得痛苦万分。
“疼疼疼疼疼我要死了认输认输啦!”瓦伦丁另一条还能用的胳膊使劲拍打着地板发出不甘的咆哮。
该死的!这姐姐摔跤更猛!
“可以了。”看够了的凯尔希终于叫了停,也保住了瓦伦丁的右胳膊。
德克萨斯松开了瓦伦丁的胳膊,站起身对还躺在地上疼得半死的瓦伦丁伸出了援手。
“姐姐你也太狠了吧……”瓦伦丁站起来不停揉着自己的右胳膊,脸色难看的像是一名便秘患者。
“生命或者仁慈,我想你应该知道选哪一个。”德克萨斯摘下了头盔甩了甩脑袋,像是一条刚从水里出来的狼。
因为长时间带着面罩战斗的缘故,德克萨斯看起来很炎热,拿下头罩的一瞬间头顶都冒出了白色的雾气。她的灰色耳朵耷拉着,头发也有些湿润,一颗汗珠顺着完美弧度的脸颊滑落到下巴上。她嘴唇微张,伸出一点舌头散发热量,平常高冷的表情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变成了一名微微发汗的运动少女。
这头狼……我可以!
“刚刚是谁说对德克萨斯没兴趣的?”
“过去的我已经死去,现在的我正在蜕变,未来的我获得新生……”
瓦伦丁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嘉维尔医生的话语。
“男人变心的速度比X讯山寨的速度都快。”角徵羽很鄙视的在精神空间里对着瓦伦丁竖了个中指。
“那么,我的实战测试可以结束了么?”瓦伦丁没管那个不知道为啥闲的没事干的系统,摘下头盔看着不远处的凯尔希问出了此刻他最关心的问题。
成绩什么的无所谓,只要完事了就好。
“很明显还没有哦~”
回答他的不是凯尔希,而是另一个充满挑逗意味的声音。瓦伦丁循声看去,芙兰卡右手搂着雷蛇的脖子,左手拿着铝热剑把它放在了雷蛇的脖子上轻轻滑动,在对上瓦伦丁的视线时向他抛了个媚眼。
雷蛇:嫌弃.jpg
瓦伦丁:害怕.jpg
“我说,这个就没必要了吧?”瓦伦丁扭过头看着凯尔希,眼里满是乞求。
“有必要。”
哦豁,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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