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来迷城不过月余,时如坊也没什么生意,平日里冷清得很。
要说得罪什么人,殷离觉得应该还不至于。
毕竟这个时候了,能跟着的人,该是没有的才是。
阿奴走近些,“他们自称杨家人,杨家我也查了,这里的大姓,放在以前,也算是大宗族了。”
“杨家?”殷离心里疑惑,“是日前拿了个古物想卖的那家?”
“应该是的,”阿奴应声,“他们是因为家里人想在这里卖东西没卖成,觉得店主看不起他们,所以才来闹事。”
殷离轻声笑了笑,“倒是有些意思。”
阿奴不解,“店主,他们拿来的是什么东西?为何不收?”
殷离颇为神秘地笑了笑,“一件衣服。”
说完,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了。
阿奴被殷离这神神秘秘额的样子勾得趣味兴起,可是殷离现在显然不想说。
阿奴也不能追着问,只好作罢。
“阿奴这儿我看着就行,你还是出去看看吧,店里这些东西一来难得,二来有灵,若是被人毁坏了,容易招致祸端。”
阿奴点点头,“店主说的是。”
“去吧。”
“是。”
等阿奴出了房间,殷离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沉了下去。
她看了看床上毫无意识的南依,微微皱眉。
既是已故之人,必得受人间香火供奉。
那时候宗族还在,她又是登过帝位的公主,自然时刻有香火供奉,可是后来,天下分崩离析,人们自顾不暇,又有谁还记得她?
没东西奉养,怕是这一睡得睡过几十年了。
想到这里,殷离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这时如坊里面,能够做上香这种事的,就只有她一个。
可是,她年长于南依,她给南依上香,南依也受不住。
正当殷离为了怎样让南依赶紧醒过来发愁的时候,刚刚出去阿奴进来告诉她,有客人来了。
殷离疑惑问:“何人?”
阿奴回答,“是那位来过几次的谢先生,”顿了顿,她又继续道,“他似是对主人有意。”
这句话一出来,阿奴就接到了殷离一记眼神。
阿奴脸上戏谑的表情一下落下去,收敛了情绪。
殷离神色淡淡的,“这种玩笑以后莫要开了,我对他无意。”
阿奴点点头,“是,主人。”
殷离站了起来,看了看床上的南依,轻声道,“一同去看看吧。”
“是。”
——
谢焕瑾是知道有人来时如坊闹事,才过来的。
至于知道的原因,当然还要从赵明轩说起。
正为自己的好兄弟方煜打抱不平被人骗了的他,回家后换了身行头去龙城赴约。
本来也不是很重要的聚会,但想着自己一个人也无聊,就过去了。
然后就在那里遇到了谢焕瑾。
想着这位谢老大似乎对那个女人有意思,赵明轩就把这件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没想到谢焕瑾的重点和他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方煜的事半分没有听进去,听到赵明轩说有人去时如坊闹事,直接走了。
赵明轩:“……”
“一群见色忘义的家伙。”
赵明轩愤愤不平在原地生气,谢焕瑾却已经开着车到了时如坊。
彼时时如坊正准备关门。
毕竟这一天事儿有些多了,他们要理理。
而且时如坊并没有多少生意,开着也没人。
净善正在关门的时候,谢焕瑾从外面进来。
净善记性不好,不过这人最近来的次数多了,她也有了印象。
她将人迎了进来,请到会客厅,正巧阿奴出来,也看到了。
阿奴便退回去喊殷离。
殷离和阿奴下来的时候,净善正端着茶水进去。
两人进去,原本坐着的谢焕瑾一下站了起来,有些急切地走到她旁边。
“你没事吧!”
殷离:“……”
“谢先生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能有什么事?
她有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后面这两句殷离没说出来,否则谢焕瑾又该受伤了。
“我听说有人来时如坊里闹事,我……”担心你。
对上殷离毫无波澜的眸子,谢焕瑾想说的话卡在喉咙处,出不来,进不去。
殷离却对他的反应不甚关心。
她绕过他,走到藤沙发上坐下,“谢先生坐吧。”
谢焕瑾有些落寞转身,回到了沙发旁边,然后坐在她对面。
净善已经将茶水放在了两人面前,行礼,然后退出去。
阿奴也跟着出去了。
殷离看了看他。
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也亏得车祸没伤到,不然这会儿人还在不在都难说。
殷离想到平安扣,又想到了鲛人泪。
那珠子近几日越发红艳了。
想来背后的人这会儿也不太平。
殷离在想这些事,有些走神。
房间里十分安静,两人就这样安静对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有种寂然流转于两人之间。
轮性子,没人耐得过殷离,更何况她思绪并不在这上面。
过了一会儿,谢焕瑾忍不住先开了口。
“你……”
殷离回神,抬眼看他,在等他说话。
她眼里的情绪和看别人的时候没有半分差距。
或者说,在她心里他和那些“别人”没半分差距。
谢焕瑾想了半天的话再次夭折在殷离的眼神里。
一种莫名的苦涩漫了上来。
他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不,一个人心动,却近一个月了,没有得到她的半点差别对待。
甚至如果不是他经常到她面前晃悠,她可能都记不住自己。
殷离对他眼里的情绪看得透彻。
那么多年了,即便没有经历,感情这种事,真的看得多了,想不明白都难。
可是她会动心吗。
不会。
毕竟他不是第一个。
“谢先生。”殷离先开了口。
谢焕瑾抬头看着她,那双风波不惊的眼眸里,冷然悯善。
“我知道你的心思,一时的兴趣,做不得数,更何况我不会对你动情,所以,以后你不必来了。”
谢焕瑾想过无数被拒绝的场面,但独独没有是在这种场合下。
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很明确告诉他,“不会动情,以后别来了。”
……
谢焕瑾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时如坊。
天黑了。
霓虹灯亮起,这个城市没有黑夜。
黑夜对很多人来说是另一个白昼。
即便是商业街,人也不少。
他坐上自己的车,慢慢启动。
后面的下属驱车远远跟着,对自家太子爷又失败了这件事,背后吐槽几句就行。
毕竟那是个他们查不到来历的美人。
人到底怎么样,他们根本一无所知。
其中最重要的,是那位小姐貌似是个寡妇。
还带着个拖油瓶那种。
一群人心里的复杂程度不亚于当初知道他们太子爷情绪有问题这件事。
一个人从生下来就冷淡,后面懂事了才会因为家人偶尔露出些情绪。
长大些则是不愿意和女人来往。
到现在二十八岁了,谢家下一代还没着落。
好不容易有个看得上的了,结果却让他们觉得,果然不正常的看上的也肯定不一般。
一个各种冷淡,一个带拖油瓶的寡妇……
怎么看都像一对儿,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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