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迟早会上演,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若书对布木布泰说。
若书在宫中修养,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还不知情,而近日中午,布木布泰突然跑过来告诉她说:“姐姐,扎鲁特的孩子没了。”
若书当时很吃惊,但吃惊过后,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扎鲁特从怀孕开始,巴不得整个宫里都知道她怀了皇太极的孩子。
“她是皇太极的宠妃,若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儿,将来肯定是皇位继承人的备选。”布木布泰惋惜的说。
被皇太极下令闭门思过的这些日子,布木布泰每天都会过来陪她,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她发现布木布泰完全就没有争宠的心。
结束这个话题,若书问她:“这些日子,大汗有去过你宫里吗?”
布木布泰摇头:“姐姐取笑我了,从我进宫之前我就知道,我是科尔沁派给咱们姑姑的代孕替补。进宫之后,我接连给那个人生了三个女儿。就算我聪明,他也不会对我感兴趣了。”
若书没有说话,她从布木布泰的言行举止里面就知道她是个聪明的人,她的聪明在于知道给自己谋后路。
她不喜欢皇太极,所以只能在事业上那帮他。就像一个女人没有了爱情,手里握着事业也能绝地反击。
如果她没有这样的想法,又怎么能成为名留青史的孝庄皇太后。
苏茉儿把阿图带来了,说是:“小格格想念额娘,奴婢拗不过,就带她来见您了。”
“阿图,到姨娘这里来!”若书很喜欢孩子,虽然布木布泰来她这里的时候,并不怎么带孩子们过来,但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跟孩子玩到一块儿去。
阿图也不见生,若书一叫她就松开苏茉儿的手朝她跑过来了。
“姨娘。”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叫的若书心思温软。
她将阿图抱在怀里时,布木布泰补充道:“姐姐,你放她下来吧,她已经是大孩子了。”
“没关系,”若书抱着阿图,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点心给她:“阿图吃点心了!”
若书没有多会儿就把孩子逗笑了,对面布木布泰看到这一幕,悄悄的将手攥紧。
她看到若书越是喜欢孩子,她就越恨皇太极,那冷漠的眉眼里仿佛在发誓,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原谅皇太极。
而哄阿图的时候若书却在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怀孕,她和皇太极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的时候,若书忍不住笑了。还能长什么样子,若是个女儿,大概就跟卿卿一模一样,若是个儿子……哎,她悄悄的摸着自己的小腹。
她未见面的儿子,她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大夫怎么说,那个孩子现在还在她肚子里面吗?
“姐姐在笑什么?”布木布泰突然出声问。
“啊?”若书抬头,看到她探究的眼眸,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阿图很可爱。”
说话的时候她看着木布木泰,明明是亲姐妹,明明她感受到她很爱她,为什么等到转世的时候,她竟要制造出一场煤气爆炸?原因到底在哪里呢?
“姐姐。”看她愣神了,布木布泰又叫她。
“怎么了?”她尴尬的笑笑。
“姐姐,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心不在焉的?”布木布泰问。
“没…。”若书还没说两句,就忍不住打哈欠了,冬天她比较犯困。
布木布泰看到她这个样子笑了,对阿图说:“姨娘困了,阿图快从姨娘身上下来我们回去吧。”
“好。”阿图听话的从若书腿上下来。走到布木布泰跟前张开两只小胳膊,奶声奶气的说:“额娘抱抱阿图。”
布木布泰笑:“阿图是大孩子了,不能让额娘抱了,阿图要自己走。”
“哦。”小阿图有些失落。
苏茉儿走过来,蹲在阿图面前:“来,格格奴婢抱您!”
阿图被苏茉儿抱起来。
若书看到这一幕有些失落,孩子总希望是母亲抱得,可是看布木布泰的样子,她好像并不愿意跟女儿亲近,永远是一副严母的样子。
但人家的孩子,若书总不便说什么,起身送客时,布木布泰突然转过头对她说:“姐姐,扎鲁特的孩子没了,你的禁足就要解除了,有空的话可以到我那儿去坐坐。”
“好。”
送走布木布泰,若书突然困的不行。娜拉妲过来扶着她:“格格,你身体不好,要是乏了就去休息吧。”
若书没说话。让娜拉妲扶她到里屋去。
吉娜烈铺好的床,见她进来开口:“格格,你休息一会儿吧,床都铺好了。”
“恩。”若书脱了鞋躺在床上,娜拉妲他们在她睡好之后,拉了帐子转身出去。
若书的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梦中她回到了医院,医院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她凭借着感觉走到了一间病房前,看到了里面浑身缠着纱布躺在病床上的自己。
若书震惊的捂上嘴巴,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鬼使神差的向那个木乃伊一样的人走过去,发现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跟个活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若书鼻子一酸,她还记得当天的事情,杨璇点燃了煤气罐,她想逃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她看向四周,病房里也没有人,简安之呢?爸爸妈妈呢,为什么他们也不在这里?
画面一转她回到了他们的家。
客厅里卿卿搂着简安之的脖子,靠在他怀里问她:“爸爸我要妈妈,妈妈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简安之安慰她:“快了,很快就会醒过来。”
说着,他红了眼圈,泪就这样掉了下来,简安之抽出一只手将脸上的泪擦干净。
若书走近看到了他和女儿,卿卿低着头,他却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脸颊上的肉贴骨。沧桑憔悴,让她心疼不已。
若书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用自己透明的身体抱住他的头:“简安之,我就在你身边,我没有离开你和女儿!你感觉到了吗?”
“大汗吉祥!”娜拉妲见皇太极进门赶紧作揖行礼。
“格格呢,格格在里面吗?”皇太极问。
娜拉妲:“回大汗,格格方才困了,在睡午觉。”
皇太极:“在睡觉?好,我去看看。”
娜拉妲:“是。”
“。…。不要,卿卿,不要,妈妈在这儿!”
皇太极进来的时候就听见若书带着哭腔说话的声音,他急忙跑进里屋,撩开帘子,看到若书冒了满头的汗,一边说梦话一边哭。
“海兰珠……海兰珠……”他推着她,试图将她从噩梦中叫醒。
“不要!”若书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这里依旧是在古代,在她身旁留心照看她的是留着麻花辫的简安之。
皇太极将她扶起来,接过娜拉妲递过来的帕子,将她额头上的冷汗擦去,温声问:“做恶梦了?”
若书不说话只看着他,看着看着就情不自禁的抱住他问:“什么时候来的?”
皇太极抱着她,将帕子怀给了娜拉妲。
看着两人这么好,娜拉妲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皇太极抚着若书的背,笑着说:“刚来,听到你做恶梦,就跑进来了。”
“吓到了?”若书问。
皇太极轻轻推开若书,看着她的脸,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这应该是我说的话,怎么被你捷足先登了?”
若书不说话,静静的靠在她怀里,闭上眼睛,他回不到简安之的身边,只能紧紧的抱着皇太极,才能安慰自己她并没有失去。
“皇太极我好害怕。”她说。
闻言,皇太极皱眉:“怕什么,我在你身边啊!”
“怕失去你啊。”若书抬起头,摸着皇太极的脸,细细的看着他的眉眼,唇角晕开,若是将来,她离开了这里,他应该会有人陪吧。这样她就放心了。
皇太极看她的眼神却越来越疏离,最后竟站起来冷冷的开口:“海兰珠,到现在你都还没有爱上我!”
若书低头,抿唇。
过了一会儿,她下床穿上鞋,走到皇太极身后,张开双臂拥着他:“我知道你能够听得懂,醒来之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拥住你。皇太极,我们之间隔得好远,远的让拥抱都变成了奢侈。”
皇太极心下震撼,转身将若书紧紧地抱在怀里,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的。”
若书摇头:“没有关系,不管是怎样的你,我都不愿失去。没有了你,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许胡说!”皇太极轻斥,“我还要和你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呢!”
若书笑了,搂着皇太极的腰:“真好!”
“对了,”皇太极开口,“今日给你解禁了,陪我出去走走。”
若书抬头看着皇太极:“臣妾听说,扎鲁特福晋的孩子没了,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
顿了顿,皇太极开口:“你呀,别担心他人了,原本扎鲁特要是有个孩子将来还能有个依靠,可是她个性张狂,有个孩子就要闹得所有人不得安宁,孩子有这样一个母亲也是不幸,不如没了的好!”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若书问。
“还能怎样?”见有根头发飘到了若书的眼睛上,皇太极用手拨开,说道:“哭呗,折腾呗!”
“那你应该去看看她。”
“我不去。”皇太极后怕,“我要是去了,还出的来吗,大概就是被她的眼泪给淹死了。”
若书忍不住笑了:“哦,所以你就到我这儿来避难了?你也不怕她反应过来之后,又找我麻烦!”
皇太极叹了口气抱着若书道:“她现在顾不上你这边,扎鲁特一口咬定是娜木钟害死了她的孩子,现在正在跟娜木钟斗法呢?”
“那你还不去给她们做主?”
皇太极揶揄:“你觉得这个时候我应该出面?我的那些个福晋,各个都精明的很,自然能够处理好眼下的事情。现在我觉得当初禁足你是最对的选择。要不然扎鲁特的矛头指向了你,可就要了我这条老命了!”
若书掐他,皇太极皱眉。
低头问她:“怎么了?”
“你还真记仇嗳,我都已经说了你不老了!”
皇太极歉意的笑笑:“习惯了。”
“狗屁习惯!”若书骂他。推开他,一个人出去了。
“哎,外面冷,穿上件衣服啊!”皇太极在后面喊,顺手拿起衣架子上的披风追了出去。
若书硬逞强,屋子里暖烘烘的她没有感觉到,可是刚掀开帘子就一股冷风朝她扑了过来。
但是已经走到门口了,又不好意思吃瘪的跑回去。于是壮大了胆子,妹妹不怕,大步向前走。
事实证明,外面的空气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只是刚出来的时候冷了点,走走就不冷了。
这副身子虽然淋过雨,底子差了些,但也没有那么弱不禁风。若书缓步挨着走廊走,她在想扎鲁特孩子的事情。
脑补一下都知道这是一山不容二虎的故事,扎鲁特怀了身孕,娜木钟紧跟其后,若是娜木钟生下阿哥,扎鲁特的孩子,无论是阿哥还是格格地位都岌岌可危。
这是宫斗剧中常有的戏码,只是可怜了那孩子。好好的成了她母亲上位的陪葬品。
或许皇太极说的对,扎鲁特利欲熏心,有她那样的母亲孩子必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若书靠在栏杆上看雪,都说下雪之后,空气是清新的,若书吸了一口进肺,感觉神清气爽。刚张开双臂准备活动活动,一个披风就压了上来。
若书扭头,看到皇太极打趣他:“哟,你竟然追上来了?”
皇太极没有好气的看她一眼,“下次再穿的这么薄一个人跑出来,看我管你!”
他一边埋怨的说着,一边动手将领口给若书系好。
若书抱着他:“刀子嘴豆腐心,你才舍不得呢!我要是冻着了,你比谁都担心。”
“知道你还故意气我?”
“就是要让你着急啊,谁叫你这些天都不来看我的,没事儿跟娜木钟上演你情我浓,皇太极,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只差一道宫墙啊!”
看到她撒泼,皇太极心情好的笑了出来,弯腰附在她耳畔轻声开口:“你吃醋啊?”他学他:“我就是故意让你吃醋的啊!”
她拧他。
皇太极抓住她的手,皱眉求饶:“别,疼死了!”
若书:“疼死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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