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请跟我来。”
风鸣说话已经走到前面,一只手搭上楼梯扶手,看样子是在等他们。
林悠钰刚要说些什么,毕竟这样在人家里住下来,即使这家人的态度并不友好,但也得表示些什么。
身边的人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大掌掰着她的头,强迫她转身对着自己。
随后摇了摇头,神情坚定,不容林悠钰拒绝。
上楼的过程中,下面坐着的人影消失不见,林悠钰紧绷的身子不由的放松了些。
风家这个地方她也只是有所耳闻,想不到今天能进来住下,刚才面对那些人的时候,说不紧张才是假的。
还好风宿一直牵着她的手,才让她心神没有更多的起伏。
脚步停了下来,看着走在前面的风鸣踉跄一下,身子有些不稳,堪堪抓着扶手才不至于倒下。
“二位,不介意的话,在这里稍事休息可以么,我身子不太好……咳咳。”
奉命到话说的断断续续,才走了几段楼梯,就已经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
上方的灯光打在脸上,更显得面无血色,这样情境下看,十分骇人,林悠钰这才知道为什么刚才下面那些人,听到风鸣带他们上楼这句话后,表情都不太自然。
原来这人身体不好,在这歇会也不耽误什么。
“没事,你随意就好。”
“多谢。”
风鸣慢慢扶着栏杆坐到楼梯上,看着两个人说:“你们是我三弟的朋友对么?”
三弟?说的应该是风勉,不过……刚才在下面分明已经说过这件事了……
见林悠钰皱起眉头,他解释道:“奥,我刚才在下面睡过去了,没有听太清,像我这种体弱多病的人,就是这样。”
林悠钰看他的态度还算宽厚,就想多问些关于风家人的事,因为要在这里住一阵子,能多了解一下情况当然是好。
风宿这家伙到这里还端着那副架子,想让他问是不可能了。
“那个,你能和我说说关于风家的事吗,如果相处的过程中有了什么冲撞,那就不好了。”
“我叫风鸣,下面坐着的那个……穿裙子的女人就是我母亲,凤景薰,也是家主的三女儿。”
“那为什么你姓风呢?”
“我父亲是入赘进来的,所以我随母姓。刚才那个浑身珠宝气的人是我二弟,他是风家长房所出,身边坐着的是我大伯和大伯母。”
风鸣十分有耐心,把下面的人都介绍一遍,林悠钰想着他们的样子,一一对上了号。
“那……白勉,不、风勉他是……”
“风家已故二少爷的儿子,失踪了那么多年,居然一朝被找到了,真是可喜可贺。”风宿开口,说起别人的家事倒是很自然。
坐在地上的人闻言,都抬头看了他一眼,“没错,我这位弟弟,回来的倒是时候。”
林悠钰在边上快被说蒙了,即使她记忆力不错,但是这大量的消息像潮水般袭来,一时半会还是得消化些。
记得之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带走白勉的不正是他的父亲?怎么……后来又走失了吗?
她还没想清楚,风鸣突然再次开口:“风家,还有位四少爷,她的女儿叫做风雅,不过早些年他们就脱离家族了,一般时候不会回来的。”
林悠钰听后,想起风雅曾经说过的话,所以,白勉就是她找的哥哥?怎么当时她问的是风宿,这会回来的居然是白勉?
这些豪门世家里的弯弯绕绕就像一团乱麻,绕来绕去令人费解,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
“走吧,让你们久等了。”
声音比之前有力了几分,看来是休息好了,凤鸣从地上起来,继续往前走。
三人又走了段路,才在两间房门之间停下。
地上铺着毯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人踩在上面居然听不到脚步声。最上面的几个房间看起来不像是经常有人住,但门上却光洁如新。
“这里虽然没那么多规矩,但是二位还是行事方面还是收敛些比较好,给……这是两个房间的钥匙。”
语气中带着些许犹豫,显然看出了两人的关系,但又不好说的太清楚。
风鸣把手里的东西递到风宿手上就离开了。
想着他话里的意思,林悠钰面颊浮上一丝薄红,从男人手里随便抽了把钥匙,转身就要开门。
该死,难道是年久失修,锁眼堵住了?
这锁怎么也开不开,林悠钰还想赶紧进房间里,离边上这人远点。
先前在租房里面住着,因为有小月在,所以有些人想做什么事并不方便,她难得“清闲”一阵子。
现在只剩下她和风宿两人独处,心里的不安感逐渐强烈,随着身后那道视线愈发灼热,手忙脚乱之下,钥匙就这样掉在地上。
赶紧捡起来之后,林悠钰发出声笑,“哈哈,失误失误,这里面太冷了,我手一哆嗦,它就掉下去了。”
果然人在万分紧张的情况下,不仅口不择言,就连找到的借口都烂的可以。
走廊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不得不说,风家人是会享受,从进门开始都没看见空调,但屋子却是异常舒适,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方法。
看着女人可爱的小动作,和脸上隐藏不住的羞怯,风宿本来没这个心思,却生生被她带起来。
开口道,“你看看这钥匙对应的是哪间房。”
经过风宿“好心”的指导,林悠钰朝边上的房门一步步挪去。
尴尬的笑笑,随着清脆的开锁声响起,她心里砰砰跳着的心脏有了片刻的歇息。
身前突然现出一只修长的、属于男人的手臂,杵在门框上,拦住林悠钰的去路。
“你这是要干什么。”
她知道男人的性子,所以不担心他真的会做些什么,但这世上有种法子,可以让人与人之间,即使不冲破最后那道底线,也能亲近的像鱼和水那样。
风宿之前又不是没做过,所以林悠钰此刻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次不可控制的紧张起来。
小手无处安放,只能放在背后,局促不安的抓挠自己。
“刚才那人没说清楚,如果想知道更多的事,我进去和你说。”
男人声线慵懒,眼眸微垂,一步步的劝诱着猎物步入自己设好的陷阱。
依照林悠钰刚才问风鸣的话,就能知道她对这风家的事还是很好奇的,风宿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果不其然,下一秒。
“好,我要听你说,但有一点……”
“什么?”风宿声音紧促了几分。
“你得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全部。”
林悠钰说这话完全是出于本能,谁让这人身上总是背负太多秘密,有时候连她都不能辨认真假,现在有这么好一个机会摆在眼前,她当然得把握住。
听到这话,男人松了口气,笑着说:“那是自然,走,咱们进去说……”
——
楼下客厅。
这里的气氛可没有上面两人之间和谐,空气中隐约能闻到的火药味让人很不舒服。
比起之前林悠钰和风宿在的时候,众人脸上多了几分不悦,针对风勉的。鸣送他们上去后,就重新加入到他们的“会议”中。
“好了,现在没有外人,有些话我是不得不说。”
“风勉,能不能把你作为风家人的标志,给我们看一下?”这句话看似在询问他的意见,但所有人都清楚其中的意思。
从风勉进门开始,他们心里就憋了一大堆问题,现在没了阻挠,由风景薰说出这话,也很合适。
“小勉,不要害怕,给他们看就是,证明我不是老糊涂,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风寂说出的话在众人心头落下一重击,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小辈这么温和过,即使对风家男丁也是一样,有的只是一家之主的威严。
而后面说的几个字语气加重几分,是在特意强调。刚才他们在下面讨论的声音,怕是都被他尽数听了进去。
风景芃老脸现出些许尴尬之色,但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他们父子之间如履薄冰、两两相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
打量一下众人坐着的位置,风勉视线锁定一个方向,走到那人边上,不紧不慢的说道:“二哥,麻烦把腿收一下,让我坐在这里好么?”
听到这话,风棋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一声哼,随即把脸瞥到一边,但还是勉强腾出一小块地方。
“多谢。”
风勉也不生气,依旧彬彬有礼。
坐下后,将裤腿挽起一块,室内灯光明亮,一块形状诡异的图案映入众人眼帘。
难掩面上的惊色,风棋赶紧把自己的丝绒裤角也掀起来,两块图案对比,别无二致。
风勉,他真的是风家血脉,这可是比什么亲子鉴定都更有说服力。
外人只知道风家人身上有独特的印记,却不知道这印记究竟是什么来历。事实上,他们血脉特殊,这种特殊颜料只有在他们身上才能显出颜色。
随着事情落下帷幕,风勉只觉得,从边上朝自己递过来的眼神,其中满满的防备不减反增。
看着这一切,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这才对,把他当做敌人对待,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
——
“什么,你说小勉哥哥他……”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林悠钰赶紧停下来未出口的话。
一双眼睛紧盯着风宿,“他的父母是出了车祸,才去世的?”
“如果我的消息没错,就是这样。”
这句话之后,林悠钰看向他的眼神尽是不满,他还真是够奇怪的,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把所有事都告诉自己。
还以为他知道的多清楚,现在被反问一句就又不确定了。但这并不影响她对风家二少爷的评价。
“这风景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原配即使是家族联姻,没有感情也终归是夫妻,居然还在外面骗人家小姑娘,说自己没有老婆。”
“其中不仅玩弄了两个女人的感情,这是把她们人生都毁了啊!要我说,三个人的纠葛中,两个可怜人,只有他一个是混蛋。”
一番话说出来,林悠钰才觉得有些解气,对于这种人,嘴里用不着多客气。
如果风宿说的没错,那么当年就是风勉的父亲,也就是风家二少爷风景临因为在外养小老婆,不仅把人骗的团团转,还被家里人发现。
他的原配夫人知道后,上门去找他,这人半点悔改之心都没有,还想着逃跑,最后两人被来车撞到当场丧命。
和那位原配一起出来的他们的儿子,风勉,当时还是个小孩子,也因此不知所踪。
“你觉得这件事,只有风景临一个人做错了是么?”风宿迟疑着开口,似乎还有些迷茫。
“当然,如果不是他,好好的两个女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还以为你会对那个……小三抱有偏见。”风宿垂眸,声音沙哑,扇子般的眼睫投下两团阴影。
林悠钰眨眨眼,面带困惑之色,“你怎么会这样想?对了,后来她怎么样了?”
他知道她说的是谁,嘴角一横。
“她啊,一个小人物而已,我怎么会关心。”风宿淡淡的开口,毫不在意。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你……因为你不是也姓风,和这家人有没有什么关系?”林悠钰犹豫半天,才小声开口问道。
她心里还是对风雅说的话有些疑惑,不知怎么的,感觉眼前这人和风家该是有些关系的。但风家也不至于同时出现两个走失的子孙。
“没有关系,我和他们。”冰冷的声音,不夹带一丝感情,沿着墙壁缓缓爬去,使整间屋子都被冷气充盈。
风宿安静的坐在黑暗中,一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放在眼前转动几下,手背上缠着的圈圈纱布格外扎眼,但这并不破坏男人的气质,反而让人有些心疼。
林悠钰见他这样,她自然还是相信风宿的,而且……就算有什么联系,风宿不承认,就说明,他们之间应该闹得不是很愉快。
再说风家人的嘴脸,刚才在下面,自己也看的一清二楚。
长辈和晚辈之间,生生变成了上下级的关系,完全不像一个有血有肉的家族,即使身处其中,表面上尊荣彰显,背后却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所谓的血骨亲情。
风宿说完这句,就一直坐在那里,微垂着头,她有些心疼,平日里那么矜傲的一个人,不知经历了什么,居然会变成这样。
既然他不想说,那就算了,心念一动,开口想着赶紧避开这个话题,随便说了一句:“你这样怎么洗澡啊?”
和他相处这么久,对男人的洁癖倒是印象尤为深刻。
“当然之前怎么洗,现在就怎么洗。”风宿听后,仿佛瞬间从刚才的状态抽身,皱着眉头,开口像是在诉苦,眼神认真的打量受伤的地方。
在她看来就是一副可怜的样子,终归还是心软,林悠钰下意识说道:“可今天和之前不一样,你身上其他地方不也受伤了么?”
话毕,眼睫微颤,粉色的脸颊似桃花般美好诱人,给人恬静安然的感觉。
“好,那你帮我洗。”
抓住机会,风宿说出这句话,眉眼间尽是挑逗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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