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着一切的服务生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个,两位把账结一下?”
“你是在和我说话?”温玉难以置信的用手指着自己。
“嗯……你们应该是认识的吧,刚才的两位客人已经出去了,麻烦您结一下账。”
转眼风景芃也抬脚离开,只剩些温玉自己站在原地。
心中抑郁难平,服务生的话又平添了一道新伤,温玉从随身携带的包中取出几张钞票随手丢给服务生。
“不用找了!”说完就要离开。
然而身后传来的声音再次把她拦住:“那个……钱不够。”
从这声音中能听出服务生压抑着笑有多辛苦,但是温玉只想赶紧离开带给自己屈辱的这个地方,也没有心思去管别人。
“刷卡!”从包里拿出一张金色的卡片递到那人手上。
服务生接过一看,刷卡机器还没来得及拿出来,上面明晃晃刻着的一个大字让他险些把卡丢到地上。
风家,这位夫人居然是风家的人吗?
脸上隐忍的笑意瞬间收回,取而代之的是惊悚诧异。
在J市,风家就是天,从来没人敢惹他们不愉快,谁都是想着去巴结,如果他要是早点知道对方的来历,一定不会让他们在门口站这么久。
想起刚才自己看两拨人吵架动手的局面,背脊止不住的冒汗。
他们不会迁怒到自己身上吧,他可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边上看热闹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和他们起争执的包间里面的两人,胆子还真是大,连风家的权势都不畏惧。
想起那两人的容貌长相……对啊,那女的不是当下正红的女演员,林悠钰,她身边和她一起来吃饭的男人,应该是她男朋友无疑!
他还真是脑子秀逗了,在包间里没注意两人长什么样子,这会看了这么精彩的一出大戏,却连照片都没拍一张……后悔。
“快点刷,我赶时间!”
几分钟过去,温玉见着服务生还没有动作,手里紧紧攥着自己刚递过去的卡片,脸上表情从惊诧变成紧张纠结。
“奥,好的好的,给您!”声音没有先前的轻视,全都是那张卡的作用。
“嗯。”看到服务生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温玉终于找回来一些身为风家大房夫人的荣耀,萦绕在心头的郁闷消散不少。
镇定的转身离开。
医院。
几人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没有一个人先开口,似乎都在等着对方说话。
林悠钰从半截能看进去的玻璃抬眼往里面看去,床上的人脸色异常苍白,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五颜六色的头发湿透,随便散在枕头上面。
身形瘦削,白色的被子盖在身上更显得瘦弱可欺,眉头紧锁,不知是在梦中看到了什么,虽然闭着眼睛,还是能从他脸上看出惊恐之色。
温玉穿上无菌服,坐在床边,双手擦拭着眼角泪痕。
察觉到外人打量,转身看去,阴狠的目光直直穿透玻璃,落在林悠钰身上。
林悠钰不由得一激灵,赶紧收回视线,随后小声嘀咕:“他怎么这么弱啊,不过是被我踹了一脚,至于住进重症监护室吗,好像半条命都没了一样。”
嗤之以鼻的话进入离得最近的男人耳朵,嘴角撇出丝笑意,“对男人来水,伤到那种地方,还真能没了半条命,刚才我那样对你……这会儿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不踹之恩?”
“是啊,这次有经验了,下次你要是惹我不高兴,小心我这样对你。”
恶狠狠的威胁话语,但是从林悠钰嘴里说出来和弹棉花一样,没什么力度可言。
风宿耸肩,眼底是说不清的柔情缱绻,即使在医院这么冷清严肃的地方,都能散发出引人沉沦的味道。
林悠钰侧头的时候,耳尖已然染上薄红,
听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风景芃实在受不了了,终于开口:“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
这两人是真的无辜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他儿子风棋还躺在里面,从送进医院就没醒过,不知道把他变成这样的人用了多大力气。
但心疼归心疼,碍于对方身份不明,风景芃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
林悠钰终于有心思理会他:“医生怎么说?”
“下体……受伤,头部遭受重击,林小姐,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风棋再不成器,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如今那种地方受伤,即使以后能恢复过来,某些功能怕也是会受到影响。
这些话他不方便在这里说,但是并不代表他不重视。
“这里又没什么人,有些话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林悠钰开口,差点把风景芃气个半死!
你哪点看到我不好意思了,一个小姑娘怎么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在医院这种公众场所说出这种话真是不知羞耻。
戏子就是戏子,一点规矩都没有!
“伯父,你们回来了,棋少在里面到现在都没醒,那两个谋害他的人你找到没有……”来人从洗手间里出来,应该是刚洗了脸,眼前还有水珠,只是从朦胧中看到风景芃一个人站在病房外面,讨好的语气说着话。
等完全擦干脸上的水痕,看清除了他以外的两人,肩膀瑟缩,暗自发抖躲到了被他叫“伯父”的人身后。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着完好无损的样子?
风家的势力自己清楚,只要有人动风棋一根头发,他父母怎么都不会轻易放过对方,但是林悠钰和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风景芃厌恶的看了自己儿子的朋友,如果不是他把风棋送来的医院,风景芃早就把这人赶走了。
“说清楚,你和风棋在饭店究竟做了什么事?”
“伯父,我们没做什么啊!”这人开口还在辩解。
“风棋从家里逃出去就是为了和你们鬼混的?你父亲是谁,明天我要好好和他谈谈!”
事实说明,外表看着再蛮横凶狠的人,都有一个让自己不得不服软的敌人,风棋的这位朋友,听到风景芃要找他老爹,身上的棱角瞬间收回。
“别啊,伯父,是棋少硬拉着我们出来玩的,说他一个人在家里没意思……”声音逐渐小如蚊鸣,因为他看见风景芃的脸渐渐变黑。
“不不,我说错了,是我不对,不该把棋少带坏。”
“快说!”
“是这样的,开始在夜店有人惹棋少不愉快,棋少动手把人打出血送医院去了,棋少说那里看着不干净,然后我们就换了一个地方,正好在那里碰见……她,棋少让我们把人绑起来,说要好好教训林悠钰,我们还没动手,他就被踢了……”
越说越心虚,虽然把大致的情况都说出来了,但还是忽略掉一些风棋在饭店吐出的肮脏词汇。
“你说……风棋在夜店把人打出血了,那人在哪里?”
风景芃无奈的抚上额头,他这个儿子还真是不让自己省心,一晚上惹出这么事情。
他大体听明白了,千错万错,都是风棋一个人的错,他调戏林悠钰不成,恼羞成怒就想绑人,但一不注意反被人给伤了。
现在躺在里面,也是自作自受。
林悠钰那一脚算得上正当防卫,而风棋的所作所为,却是一丁点都说不过去。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应该没死。”
风棋朋友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他为什么要多嘴说这事,等棋少醒过来,第一个弄死的不就是自己吗?
“伯父,你也别怪棋少,如果不是那小子先惹他不高兴,棋少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还有,都是这女人先勾引的棋少,对,都是她!”
想着这里是医院,自己又有风景芃“撑腰”,林悠钰和那个男人不会对自己怎么样,风棋朋友索性把错处都归到林悠钰身上,再次刷新了自己的无耻程度。
林悠钰正看这人向风景芃告状告的热火朝天,坐在旁边椅子上百无聊赖把玩手机,听那人突然把矛头对准自己,梗着脖子抬头道:
“勾引,风棋以为他是谁,我自己的男人就在边上,不知道比他强了多少倍,我犯得着去勾引他?”
她甚至都有些想笑,人有时候被逼急了还真的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不管有没有逻辑,风棋的这个朋友是眼神不好吗,呵,她脑袋秀逗了才会勾引风棋!
林悠钰嗤笑出声,风景芃听她说完,一张老脸气成了猪肝色。
他的儿子自己骂几句小兔崽子也就算了,怎么连一个毛丫头都一副不屑的样子?
他承认风棋是没有林悠钰身边的那个男人出色,但是作为自己的独苗,是被全家人宝贝着长大的,现在被别人说的一文不值,根本没把他,乃至整个风家放在眼里。
憋了一晚的怒火终于无法压制。
“林悠钰,我承认风棋他是出言不逊,但这并不表示你就能随便动手,不把我们风家放在眼里,如果他落下病根就算动用风家的权利,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威胁的言辞一出,风景芃的眉心都在抽动。
“喂,这位大叔,难道你还没搞清楚其中的缘由?如果我不反抗,当做任人宰割的羔羊被风棋抓去,今天晚上躺在里面的恐怕就不是他了。”
“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明星,对上一群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的纨绔子弟,下场又该是什么,嗯?”
“所以,他今天如果真的废了,那真是大快人心,等于我给无数花季少女除去了一个大祸害!”
林悠钰彻底从椅子上站起来,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说完,冰冷的走廊里面寂静无声。
风景芃如遭雷击,其中夹杂着星点花白的头发丝都快要竖起来,颤悠悠的抬起身侧的手,眼见就要落下去,和刚才动手打温玉的动作如出一辙。
林悠钰闪躲不得,只能闭上眼睛。
有句话叫打人不打脸,眼前这位怕是从来没听过,一个晚上动了两次手,如果说他没有狂躁症,怕谁都不会相信。
巴掌并没有像想象中落下,在半空中被另一只伸过来的手掌握住手腕。
风景芃扫向阻拦自己的人,试图把手从对方的桎梏中摆脱,但却纹丝未动。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丫头出言不逊,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我的人,是你能随便动的?”
风宿原本不屑主动和人动武,除非把他逼急了,或者威胁到某些自己看重的事物。
而且和风家的人交涉,他更是厌恶至极。
瞳孔寂如寒潭,慑人的冷色从里面窜出,像是无数条黑色藤蔓牵出其里最浓重的暗影,丝丝密密,把人困在里面,直叫人有种坠落深渊的念头。
所谓生不如死,大抵就是这样。
风景芃的手腕上已经泛出青紫,如果他还不从中费力挣扎,毫不意外风宿会把它折断。
但是另一只手上去帮忙,也是徒劳无功。
他惊异的目光和风宿对上,瞬间有种灵魂被对方掌控的感受,但风景芃毕竟见多识广,阅历在某种程度上给了他些许底气。
“赶紧松开,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医院,你现在所处的地方是J市,真的出了什么事,风家一定不会放过你!”
风景芃张口还是没有求饶的意思,也只有在临危不惧这点上还有几分作为风家人的骨气。
不想风宿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压迫性的眼神好似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狠芒一闪而过,厉声回道:“风家,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只能告诉你,刚才打你宝贝儿子,是我做错了,我出手还是太轻了,让他还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所以,你现在所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在这种强势如山倒的压迫中,风景芃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冰冷的墙壁堪堪支撑柱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怎么也算是个长辈,风家出身,在军队待过一段时间,大风大浪也多少经历过一些,那些畏惧风家权势的人,除了害怕风寂,第二个不敢招惹的就是他风景芃。
身处高位这么长时间的人,居然会对一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产生恐惧心理,这说出去,怕是没有会信。
但却实在发生了!
这个宿风,究竟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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