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蚊子飞回来的时候,一个劲地埋怨,“知道吗?你刚才那一脚差点踢到我。不,不对,你那一脚踢到我了,把我踢进那个混蛋的脑子里了,我吸呀吸呀,吸得那家伙一进门就倒在地昏迷不醒,才打道回府。主人,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
“我敬业吧?”
“敬业,敬业。”
“我服从命令吧?”
“闭嘴,啰嗦起来没个完,说正经的,能量够了没有?老爸撑不了几天了?要快点给他碎石。”
“快了,快了,还差一点点,再吸一个坏蛋的血就够了。”
“你要是到了关键时候掉链子,看我不拆了你。”郝星道。
“不会,不会,我比人精密多了,关键时候保证不会掉链子。”
“因为我身上就没链子可掉。”
……
车很快到了子房,除了亲戚,山茶海的那二十六人全下完了,车顶上的行李也都拿完了。
快到家了,郝星才想起来,在外面拍胸脯自作主张的时候,完全忽略了老妈,老妈的性格郝星知道,对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带回来六个人肯定不高兴,没准会给脸色。不过自从手上有钱之后,老爸的腰板挺得也很直了,老妈估计不敢做得太过分,昨天的三张床正好可以睡下六个人,她不担心老妈会让人家站一晚上,要真那样,奶奶肯定会冲老爸发飙。一家人的表面和谐还是可以维持的,老爸对老妈好,老妈有些恃宠而骄。但大是大非问题,老爸是不会无原则地谦让老妈的,这点郝星知道。
妻管严不是真怕妻子,只是爱护妻子,给足妻子面子。
将车开到家门口,罗冠英跑下来搀扶老泰山,卫稻香带着三个孩子迎了下来,见到长相英俊,城里打扮的,没见过的帅哥,她有些迷糊,郝天沐连忙道:“这是浩熙表哥家的老大,在江城商场附近上班,人民公安。”
郝星怕老爸为难,跳下来,道:“妈,咱的五金建材商店马上要开业了,我这里需要大把的人,所以我自作主张把表哥表姐都叫过来帮我了,您吃点亏安排一下,我送大伯大妈去拜访战友,马上就回来。”
怕老妈发威,在她耳边道:“妈,以后咱的生意越做越大,需要的就是忠心耿耿的自家人,我这是给你找供咱剥削的人呢。想想啊,给一点钱他们,咱赚大头,是不是该对他们客气一点?”
“行了,行了,就知道你那颗心向着你姑姑家,你妈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不会给脸色他们看的。你送哪个大伯大妈去找战友?”
“姑爹的哥哥嫂子。”
看到赵友忠冲自己笑,卫稻香被他的特殊气质镇住了,这是农民吗?一点都不像吗。连忙回报一个笑脸,道:“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妈,您可是家里的董事长,要有董事长的胸怀。”
高帽子一戴,卫稻香顿时觉得高人一等,道:“你看你妈是那么心胸狭窄的人吗?”
“不是不是,心胸狭窄的人怎么能担任董事长?妈,我出去了哈,一会儿就回来,对了,姑姑姑爹表哥表姐他们都没吃饭的,您辛苦一下,给他们做点好吃的。”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副驾驶上没人了,罗冠英跳上去和郝星聊起了天,道:“早就听人说婶娘很厉害,今天看见还不错吗。”
“那当然,好歹是书记夫人,天天耳濡目染的学也学会了,当然差不了哪儿去。”
赵友忠一家已经坐到前面来了,郝星冲他们道:“大伯大妈,铭钢哥,现在送你们去五昌。”
“大伯,你们住哪儿?”罗冠英问。
老人家拿出信,找到地址,递上来,道:“我到这儿。”
罗冠英看了地址咂舌道:“啧啧,这军事重地呀,咱平民小百姓进得去?”
“你知道地方?”赵友忠问。
“知道,知道,不远,进了五昌,过了火车站,笔直走,转个弯再开几分钟就到了。就是那地方有卫兵把守,一般人不让进。”
“老战友说了,到了门口,登个记,打个电话他,他派人来接。”赵友忠道。
到朵岭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路上倒是清净,进入市区,虽然不是灯火通明,但能看到路灯,大家都感觉到了兴奋。晚上十点多走亲戚,郝星还是第一遭。
其实赵友忠内心更忐忑,从乡下进城的路实在是太远了,也很突然,作出决定的原因是郝星开着车去了村里。给战友回信说过要进城看他,但没说具体时间,今天这突然深更半夜敲门,他家里人会不会烦?
他的老战友是不敢烦的,见了他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关键是深更半夜的能见着吗?那孩子说老家伙住的地方还有卫兵值守?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车开到那家神秘单位时,郝星看了一下手表,二十三点过两分。这单位可真大,门口设着岗哨,远远看见一条长长的上坡,往里面延伸,两边很空旷,住家的地方不知道在哪一片。
护栏将来访车辆拦在外面,郝星拿着大伯的信,出示给了卫兵,卫兵一看信上的落款,立马啪地敬了个标准礼。闹得郝星有些迷糊,这个落款杨怀权的人很有名么?这么大的单位,小小的守门的都认识,居然行这么大的礼?
卫兵请郝星打开车门,上来对每个人都行了注目礼。
郝星一一介绍道:“这位是我大伯,杨怀权的战友赵友忠,这两位是他的家人,这两位是汗口的人民警察,我是送我大伯过来的司机。”
“对不起,我只是例行检查,我这就杨司令家打电话汇报。”
司令?郝星惊着了,要是没搞错的话,大伯是不是太低调了?有个当司令的战友,他还在乡里面朝黄土背朝天?要不要这么低调到尘土里?
卫兵边打电话边往这边看,脸上始终看不出表情,郝星见过长江大桥上的士兵,腰杆挺直到有些后仰,保持着严肃的神色,无论风吹雨打,还是有人在把他当桥梁一样参观,人家的脸色一点都不变一下,仿佛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桥梁的组成部分,唯一的不同是这个组成部分每天在变换体型和面容。
大概折腾了五分钟,卫兵才放下电话,打开栏杆,放他们的车进去,走了好远,还从后视镜看都卫兵以敬礼的姿势在送他们。
“乖乖,这地方好大。”罗冠英伸着脑袋往外望,被占地面积给惊着了,赞叹道。
“国家一级单位呢,能不大吗?托大伯的福啊,咱算是开眼了,不然一辈子别想进来。”高雅郭也是不眨眼地望着窗外。
从入口上坡,进入长满苍天大树的林荫大道,车开了一刻钟才看见家属楼,进东区的时候还有一道关卡,不过不是卫兵,而是门卫。不过这层关卡就快多了,门卫跑出来,笑得很是殷勤地道:“来访的是赵友忠?”
“是啊,那是我大伯。”郝星突然觉得沾了大伯的光,能进这么神秘的地方,得到的还是从没有过的尊重。
“左转,笔直开,第八栋。”
郝星谢了,开着车往前面走,道:“大伯,您这战友的官当得也太大了吧?”
赵友忠笑笑道:“多年不见,他在外面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司令啊,您不知道?”罗冠英道。
“我来看的是战友,不是司令。”赵友忠道:“要知道他是司令,我还懒得来看他,我可不是来巴结他的。”
“跟你一样,有性格。”小蚊子睡醒了,正在找填肚子的目标,很是骚包地对大伯评价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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