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默染自然不会和他生孩子。
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楚慈了。
春夏过去,又是一年的秋天。
楚颜生了孩子,楚慈带着她去看了楚颜。
十分地客套。
赵默染看着楚颜那样娇小的人,眼里都是做了母亲才会有的温柔,颇有些感触。
如果不是楚夫人,或许这份温柔是属于楚慈的。
她也想过,其实楚慈也确实不算什么坏人,甚至算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爱情有那么重要吗,更何况现在楚慈确实是个不错的过日子的对象。
回去的路,她有些怔忡。
楚慈开车,径自说:“怎么了,在想什么?”
赵默染微微地笑了一下:“颜颜的孩子挺可爱的。”
楚慈顺口就接:“喜欢的话咱们就再生一个,熏熏也能走了。”
说完后他微微一晒,多多少少竟然有些后悔。
这阵子她没有提过离婚,而他这样说万一生了以后她要走,那又该怎么办?
好在赵默染并没有顺着他说,而是轻声说:“还太小了。”
楚慈心中一动,握了握她微凉的手指:“我年纪不小了。”
她笑了一下,倒没有说什么。
楚慈就更心动了,握住她的手指一直没有放。
他很久没有住主卧室了,她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今晚却是没有拒绝他。
到了很晚,楚慈起身,她醒了,只是没有出声。
“我去看看熏熏。”他大概是察觉到她醒了,凑过来故意在她耳边呵了一口气。
赵默染抿了下唇,没有说什么。
楚慈笑了笑,没有为难她起身离开。
到了小婴儿房,看着睡得香喷喷的熏熏,他坐下来。
长到一岁的小孩子比才出生那会儿漂亮了很多,像他多一些,眉眼很好看,但是脸部线条又有些像妈妈,这孩子长大了应该是很好看的。
楚慈伸手掐了下小脸蛋,又亲了亲才帮着掖了被子回卧室。
才回去,就见着赵默染在吃药,他怔了怔本能地问:“不舒服吗?”
等到他过去以后才明白了,她吃的是避孕药。
而且还是事后的。
他捏着药瓶看了良久,才哑声说:“以后不要再吃这个了。”
她从他进来以后一直是很担心,怕他发火。
她承受不了楚慈的火气。
但是他出乎意料的温和,温和到她不知所措,然后她就意识到这大概才是真正的楚慈,他喜欢一个人时就会把这个人宠天。
以前,他待楚颜大概也是这样。
一时间她心情有些复杂,楚慈把药扔到垃圾筒里,盯了一会儿才又说:“以后我会注意措施的,除非你想要一个孩子。”
他接着又说:“我还想再要一个,是男是女无所谓。”
只是想要让熏熏多个伴而已。
赵默染垂眸喝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楚慈没有勉强她,倒是说:“不早了,睡觉了。”
她唔了一声。
后来楚慈对她极好,赵默染觉得生活无聊还是开了间画室,楚慈给她投资了,也不指望她挣钱有个事情做也挺好的,至少可以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生孩子的事情,没有人再提。
每次也都会记得保护措施,这样转眼就又过了两年,熏熏都幼儿园了。
这年,赵默染28岁了,楚慈比她大好几岁,到了男性最有魅力的时候。
偶尔,她还会在娱乐新闻看见他一些花边新闻,大多是捕风捉影的,她也没有意思去追问,他也没有说什么。
衣服,倒是干干净净的,什么味道都没有。
几年过去,楚太太成了北城很多女性羡慕的对象,曾经生活乱了一段时间的楚慈生活又步入了正途,生意也做得很大。
赵默染不过问这些,但是她也知道,最近他和白荀掐得挺厉害。
白荀退出娱乐圈后,组了一间工作室,做得挺厉害,娱乐圈的饼就这么大掐起来也很正常的,而且两个都不是软弱的男人,可是中间夹着一个楚颜就颇为让人寻味了,有些消息说是楚总的报复。
楚颜不在意,她是知道楚慈的,这人在商界多少了也有些不择手段,而白荀也不是软柿子,掐起来很正常,她倒真的不会怎么在意。
不过楚颜也知道,这一点对她和白荀没有影响,对于楚慈和赵默染未必没有。
她和楚慈的那段过去或许没有怎么样,但是楚慈婚后的那段荒唐生活在赵默染心里是磨灭不了的,换她她也未必能接受。
所以,她对楚慈和楚家,也是能避就避,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了。
初冬的天气,楚颜在商场偶遇了赵默染。
两三年过去,楚颜剪了头发,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主要是带孩子麻烦。
但赵默染却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楚颜默默地想,不管怎么样楚慈总是会归心的,这样的太太谁都会心。
两个女人也算熟悉的,哪怕平时尽量避着不见,那也是熟人。她们一起吃了个饭,说的都是育儿经还有赵默染的画室,楚颜有些意外没有想到楚慈会放心让赵默染出去工作,毕竟这个职业相关了顾飞。
不过,她没有怎么提。
吃了饭,喝了杯茶,赵默染轻声说:“一会儿我得去接熏熏放学了。”
楚颜笑了笑:“和……孩子奶奶还是那样吗?”
赵默染怔了下,也笑了:“还是那样,不太来走。楚慈过年时才带我们去老宅一趟,熏熏的奶奶平时去医院也多。”
楚颜便不怎么出声了。
于情于理她是该偶尔回去看看的,毕竟是养大自己的人,可是……当初那样决然,又不好过去了。
过了这么几年,她和楚慈都淡了,倒是和楚家夫妇这一份反倒是放不下,介了意。
赵默染不是一个特别热心的人,楚颜和楚家的事情她也不会多一句,她心里是清楚的,从头到尾楚颜都是无辜的。
楚夫人的无理取闹她见识过一二。
而楚颜当年见到的,恐怕是千倍百倍之多。
赵默染忽然就有些冲动了,轻声问:“当年,怎么不坚持坚持……毕竟年轻。”
楚颜闻言有些意外,怔了一下苦涩一笑,她端了咖啡放在手掌心里,许久才说:“当初,是有骄傲的,不愿意去求。也不知道该求谁?”
“求讨厌自己的人也不好,求他也不好,何况他几乎没有给我机会求……就这么地分开了。”楚颜放下了楚慈,但没有放下那段过去。
毕竟,是一段不愉快的甚至是痛苦的回忆,是一段自己的自尊被踩在脚下的回忆。
她轻声说:“也怪过他恨过他,恨他不能保护我不能保护这段感情,可是后来我想想换成我可能也会这样决然,这样大家都好。”
她嘲弄一笑:“默染你看,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现在各自成家都过得挺好。”
都挺好,就剩下赵默染一个人不好。
她像是从中间介入这个家的,她一直没有归属感,哪怕楚慈对她很好哪怕他开始给她公司的股分,他还给熏熏成立了基金,他真的对她们母女很好很好,好到她有了负担,觉得自己不爱他很是有些不识实务。
她陷在这里面了……
楚慈说她压力太大,去看了几回心理医生。医生说她有轻微的焦虑症,没有太大的关系,也不用吃药,只要放松心情就好。
出了诊所,坐到车,楚慈侧身轻轻揉了下她的头发,哑声开口:“如果精神不好画室可以请人经营。”
她摇头:“还好,可能就是精神太紧张了。”
他的手掌往下,握住她的颈子,声音更哑了些:“怎么会这样!熏熏挺懂事,画室的经营也不错。”
她垂眸,没有说什么。
楚慈盯她半响,心里略略就明白了。
这份压力是来自他。
他看她半响,才接着说:“不想生孩子就不生了,有熏熏也挺好的了。”
她看着他,“真的?”
楚慈笑了笑:“当然是真的,我也未必要有儿子。”
赵默染没有出声,不过她靠着椅背的姿态柔软了些……看着是放松了些。
楚慈这才知道,他当初一句生孩子让她神经紧张了两年,不禁有些后悔。
修长手指轻轻捏了她的脸蛋:“干脆就不生了,明天我去结扎。”
她吓了一跳,脸蛋也像是烧起来一样微红,“不用……不用那样的。”
“舍不得?”他嗓音更哑了些:“还是你愿意去结扎?”
她就瞪着他。
楚慈故意逗她的,又刮了刮她的脸:“骗你的,现在这样也挺好。”
她不出声了,脸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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