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下舞池的霍华成极为不高兴，甩开郭宇的手，冷冷地说：“你别拉着我，干嘛？！”
郭宇神经兮兮地讨好霍华成：“霍少，都什么时候了，你没看见人家韩学长现在是领导会面员工嘛，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霍华成瞪了一眼郭宇，没好气地说：“还会面？亏你想得出来。”
“哎，哎，咱们还是跳舞吧。”
说着，郭宇也不管霍华成还有没有生气，直接拖着人拖到舞池的中央。
霍华成个子高高、身材劲瘦有型，一张俊脸在酒吧灯光下更加迷人、魅惑，刚一进场，就被周围的女孩儿围在正中央，怎么也脱不了身了。
再说孟楚和韩诺行。
看所有人都走了，卡位上这一回剩下孟、韩两个人，孟楚来了精神。
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韩诺行抢先说道：“我还以为你只是跟同事间聚聚，想不到还找了不少同学，玩得够可以啊……”
这话，不轻不重，不疾不徐，话里有话。
有股子柠檬味儿啊……
孟楚挑眉，“我不是都解释过了么，就是凑巧遇上了。”
“还真凑巧……”意味不明，依旧带着酸味儿。
孟楚懒得跟他说这些，直接切入主题，直言问道：“韩先生，问你几个问题，行不行？”
“不行。”
某人也不客气，直接回绝。
“你行，真绝情！”孟楚有点气，真想把桌子上的酒瓶摔韩诺行的脸上。
两个人相对无言坐了一会儿。
可耐不住孟楚好奇心太重了，不吐不快的感觉憋得她只想骂娘。
只忍耐了几分钟，孟楚又凑过来，问韩诺行：“我真的有很重要的问题想问，你确定不听吗？”
韩诺行斜倚着沙发，眸光淡漠和清冷，半晌才缓缓开口：“说吧。”
孟楚眼睛一亮，马上说道：“原来秘书部除了何部长，还有别的女秘书吧？”
“不太清楚。”
“怎么会不太清楚啊？每天和你接触最多的，不是秘书部的人吗？”
“是，又怎样？”
孟楚瘪瘪嘴，心说，也对哦，韩诺行的冷漠是骨子里的，只要适应他的工作强度，就算在一起工作的是头猪，他也不在乎吧？
不过就算他在乎，就这个态度，孟楚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我没话要问了，跟你真的没法沟通。”她也生气了，干脆不说。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行不行。”
“不行！”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也挺绝情的。”韩诺行不咸不淡地说。
一模一样的话。
本来还在生气的孟楚，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问吧问吧，但说好了，你问完了，就该我问了。”
“好。”
韩诺行点点头，倚在沙发上的身子微微一动，慢慢地倾斜过来，他的气息清冽干净，和混着烟味酒味的酒吧空气完全不一样。
哪怕是夜色里，他还像是裹着圣洁光芒的神祇，让人高不可攀。
薄唇微启，他问：“听说你原来的男朋友是韩志宇？是那个长得颇为像我的高中生吗？”
没想到韩诺行要问的竟然是这个？
孟楚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哪里长得像我？”韩诺行嘴角挂着一丝丝淡笑，又问。
一连三个问题，孟楚超过一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是怎么肥事？
不过看着韩诺行一脸认真，她也只能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韩志宇他，现在也是我男朋友。”
“别人都说，你们长得像，我觉得，好像有点像。”
“嗯……第三问题嘛，哪里像……”
韩诺行的样貌，孟楚太过了解，不需要再去仔细看，模样早就印在脑子里化不开了；倒是韩志宇，孟楚想了一会儿，才说：
“可能是眉宇之间有点像吧，他的眼神没你这么冷……有点稚气……”
话没说完，剩下的全部被韩诺行堵进了口中。
他含着她的嘴唇，生硬而猛烈地吻着，好像逼着孟楚把所有话都咽回去一样。
在嘈杂的酒吧里，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拥吻，男人强迫她迎合着自己，不留给女孩儿一丝一毫的余地。
孟楚完全呆住了，她有点不太习惯在这种环境下……接吻。
“唔……”她推了推韩诺行胸口，想推开他。
却换来了某男霸道地拒绝，他手臂收紧，摁着孟楚肩膀，几乎要将她镶入沙发里。
空气被抽干，孟楚瘫软着身子靠在韩诺行和沙发中间，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还是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很贴心……
好久，他才和她分开，目光微灼，沙哑着声音又问：“他亲过你吗？”
“……”
“我和他还像吗？”
孟楚呼吸一滞，脑袋里更乱了：“你到底要问什么？”
“出来玩，为什么没带着韩志宇？他不是你男朋友吗？”韩诺行竟然还在问。
这是怎么了？
孟楚蹙眉。
韩诺行今天为什么要问这么多问题？
见孟楚不回答，韩诺行又问：“你和霍华成走得挺近的，你男朋友不会吃醋吗？”
孟楚：“……”
这些问题都太刁钻了，让她根本无力回答。
“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靠得太近，总会让孟楚有一种似曾相似的幻觉。
“你……别靠得太近。”孟楚抽回一丝丝理智，推了下韩诺行。
还是推不开，她只得自己挪动一下身子，灵光一闪，马上变脸，振振有词地说道：“哎，不对哎！韩先生，我现在是你的员工，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干嘛这么关心我的私事啊？”
韩诺行眯着眼睛看她，脑子转得挺快的，问题这么轻而易举就想避过去？
没门！
“我不是关心你的私事，而是希望你知道，公司不喜欢私事过于混乱的女员工。”
“哦——”孟楚拖着长长的尾音，又说，“那您放心，我绝对是个私生活条理清晰的女员工，首先男朋友只有一个，关系呢，很一般；其次和霍华成只是好朋友，私交好不代表关系混乱；最后，韩先生知道我的底细呀，不该乱怀疑我，对不对？”
孟楚说的是，她来这儿的原因、目的，他都清楚。
韩诺行不语。
孟楚又说：“现在轮到我问你了吧？”
“问吧。”
这一回，韩诺行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原来秘书部有过女秘书吧？而且不止是一个，对吧？”孟楚正色几分，她刚刚在人群中观察很久了，一直不见乔晓燕的身影，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韩诺行想了一下，回答：“我只看重个人能力，没考虑过性别问题。”
“可我听说，你的女秘书要么辞职不干了，要么消失不见了，要么就遇到什么灾祸，干不了，有这回事吗？”
韩诺行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他楞了一下：“秘书部的事情大多由何部长来处理，而且辞职辞退这种事，都是人事部在管理，你来问我，我只能回答，我的秘书很多，留下来的都是精英。”
孟楚“啧啧”地直摇头：“韩先生，你对你的员工其实根本就不了解。”
“这话怎么讲？”
“一个合格的公司领导，不仅要对公司未来的发展了如指掌，同样的，对于员工的冷暖，或多或少也要关心一下嘛！”
孟楚还是不停地摇头，表示不理解：“你不关注他们，他们怎么能尽心尽责地为你服务？”
“哦？”韩诺行笑了，“你的意思是，我对你的关心还不够咯？”
孟楚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都玩亲亲了，这种关心有点过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支支吾吾了两句，又返回正题，“我是说，你以前有一个女秘书叫乔晓燕。听说工作能力很强，人也上进，性格也好，可后来她辞职不干了，你都没问问，她去哪儿工作了吗？”
“乔晓燕？”韩诺行沉吟一下，这个女孩儿他有些印象，“我记得她，能力的确很强，事无巨细，很有规矩。她去哪儿了？”
“她在这里做陪酒女。”孟楚说。
韩诺行眉头微微蹙起。
大家都是成年人，陪酒女是干什么的，心里有数，不必多说。
可好好的一个各个方面能力都好，前途无量的女孩儿为什么摒弃优渥的职位跑到酒吧里做陪酒女，还真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刚才我无意间偷听到的，她来做这一行，是被逼迫的。”孟楚又说。
韩诺行淡淡地抿唇：“所以你怀疑什么？”
孟楚摇头：“谈不上怀疑。”
“我只是好奇，如果是乔晓燕个人的原因，或许这不算什么，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力。可是，周正他们说，公司里有个传闻，说秘书部被诅咒了，就是不能有女秘书，韩先生听说过吗？”
韩诺行蹙起的眉头更深了：“第一次听说。”
“那么，这就是问题咯。”孟楚微微一笑。
“你是怀疑公司内部有什么问题，对吧？”
“对。”孟楚毫不客气地点头。
不仅是怀疑公司内部有问题，她现在最怀疑的是何子涵有问题。
不是孟楚非要觉得女人和女人之间要相爱相杀，而是何子涵让人觉得可疑的地方太多了：她是个女人，妩媚动人的秘书部部长，心机重，表面冷淡，实则对韩诺行别有用心；而且，她曾经给孟楚的杯子下过药，只可惜最终没能得逞，反而害了自己……
让孟楚不怀疑她，都不可能。
“那你想怎么查？”韩诺行又问道。
“你由着我去查吗？”孟楚反问。
“不是不可以。”
“那我怎么查可是我自己的事，你不会干涉吧？而且，必要的时候，你会支持我吗？”孟楚又问。
“……呵呵呵……”韩诺行单手握拳，放在嘴边，轻轻笑了起来。
这丫头伶牙俐齿，思路倒是很清晰的。
有点意思。
“可以。”韩诺行也很干脆。
两个人正在说话间，周正和另外两个男秘书回来了，看见韩先生坐在卡位里面和孟楚两个人正在聊天，都惊讶得下巴掉到地上去了。
天啊，这是什么风把自家的大boss给吹来了？
大boss不是从来都不参加公司里的、任何形式的小型聚会嘛？
“韩，韩先生……您怎么来啦？”蒋晨瑞最先狗腿似的笑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嗯，恰巧有朋友在这边聚会，看到孟楚了，就过来坐坐。”韩诺行报以微笑，亲切可人。
说谎都不用打草稿。
孟楚暗暗笑着，哪来的朋友，她怎么不知道？
“啊哈哈哈……”李卓宏也跟着笑嘻嘻地，私下里，他们其实不太懂怎么跟大boss交往，所以遇到时，都变成呆瓜了。
不等大家再说什么，韩诺行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行了，看你们玩得挺高兴的，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我先走了。”说着，韩诺行抬脚走了出来，又想起什么，回身跟周正说：“今晚记在我的账上。”
听了这话，大家心里都乐开了花，正准备哄一下。
不想韩诺行刚走了两步，再度回身，喊了一声：“孟楚。”
“嗯？”
“送我回去。”
啊？
孟楚张了张嘴，怎么？大boss回家，她也要跟着回家？原来说什么好好玩，不包括她啊！
唉……内心戏彻底落幕的孟楚微微垂头，跟在韩诺行的身后，往外走去。
身后是一群目送她的小伙伴……
走到一楼门口，酒吧里的前台经理一见韩诺行要走，忙跟过来寒暄：“韩先生这就要走了吗？不多玩一会儿吗？”
韩诺行微微颔首，并不答话。
到了门口，他转身，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经理，说道：“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名叫乔晓燕的陪酒女？”
前台经理以为韩诺行是来找乐子的，笑得更加谄媚：“有有，就是她今天人不知道哪儿去了？”
“没关系，把这张名片交给她，说我找她有事。”韩诺行说。
“哦，好好，真不好意思打扰了您的雅兴……回头我好好说说她……乔晓燕可是我们这儿一顶一的绝色，包您满意！”前台经理还在口若悬河。
可惜，昏暗的灯光下，他没看见韩诺行一张冰冷至极的脸色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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