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对张氏这个大嫂比较包容,也不好管大哥大嫂院子里的事吧,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玉莲回来了,“回禀大夫人,二夫人,少奶奶,门房和二门的婆子都打了板子,扣了月银。”
“嗯,你辛苦了。”
子岚这才点头朝玉莲笑了笑,她屈膝福礼退了下去。
清婉不敢看子岚,反而爬着来到张氏的脚下,抱着她的腿哭求。
“夫人,我错了,是我懈怠了,求您看在往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子岚轻笑一声,却没说话,把玩着腰间的丝绦,想看看婆婆会怎么做,要是轻易就原谅了她就等于驳回了自己,那以后她也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张氏只是看了清婉一样,“你不会改的,弟妹敲打你多少回了,可你依旧是这样,嬷嬷身体不好回家将养才不到两个月,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是不管事,但我不是傻子就那么好糊弄,我只是不愿意撕破脸罢了,总想着你们年纪小,跟了我,我又不管家你们也少了几分脸面,能容我就容了。
可不管怎么样岚儿是我儿媳妇,别人没权利管,独独她有权利管你们。
你们不给她脸面就是不给我脸面,不给我儿子脸面,我就不能允许。
来人,拖出去二门打板子,崔家家规,屡教不改二十板子,下次再犯发卖。”
张氏板起脸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开口,表情极为严厉。
这是她嫁入崔家都二十年了,头一次开口打奴才板子,往日里训斥几句就是天大的事了。
和姜氏不同,她不管家也不得罪人。俗话说管家三年猫狗都嫌,因此大家都很喜欢张氏,她和善也不刻薄,反倒害怕姜氏呢。
清婉呆愣在当场,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玉莲立刻进来,身后还跟了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堵住她的嘴,拽着她的膀子拖了下去,完全不理会清婉的哭求和挣扎。
张氏站起身朝姜氏屈膝行礼,吓得姜氏赶紧站起身退了一步不敢受长嫂的礼。
“嫂子你这是做什么,一个奴才罢了不喜欢我重新挑了好的给你。”
张氏摇摇头,“我得跟你说声谢谢,弟妹辛苦了,你承担了本该属于我的责任,是我不中用,这些年你劳心劳力还落了个骂名。
平日里也没少照顾我为我操心,我心里真的很感激,今儿借着这件事我得郑重其事的跟你说声对不起,嫂子让你为难了。”
姜氏愣了一下眼圈有点红,连连摆手,“嫂子你别这么说,往日里都是你给我撑腰的,家里家外每次别人质疑我都是你替我说话的。
咱们妯娌好了这么些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人,我从没生过你的气。”
张氏深深的叹口气,“我知道我是沾了崔家福气的女人,年轻的时候母亲和爷们护着我,年纪大了儿子替我承担了,我连陪嫁都没管过,换了别家写休书都够了。”
说到这她苦笑了一下,“你现在让我学,我也是学不会的,以后我院子里的奴才就劳烦岚儿帮我一把了,你觉得谁没规矩,只管打了卖了,我再无怨言。
我是笨了点,可不是傻子,我知道谁是真心对我好,谁是敷衍我的。
得亏公爹和母亲替我选了岚儿,不然我更无地自容了。”
老太太这才缓和了脸色,露出一丝笑容,老大媳妇的好就在这。
有错就认,不懂不会从不乱插手,也懂得别人的辛苦知道感恩,她们妯娌这些年处的很和睦的原因就在这。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辈子就是不沾铜臭,我们也拿你没办法,好在你心里门清。
我也不说别的,今儿岚儿做了恶人,还是为你出头,怕你受了委屈不好意思吭声。
往日里我不多管,你也是有儿子的人了,管多了你脸上也挂不住。
走了清婉还有下一个水婉,来个心眼更多地,你更辖制不住了,还不如这个蠢得好拿捏呢。
既然你拿捏不住就让能干的人来管,一家人一条心没有过不去的坎。”
“是,我听母亲的,老爷也说让我只管信任岚儿就好。
我嬷嬷回家前也跟我再三交代,信任浩哥儿和岚儿,别人说什么都是假的,有事问母亲和老爷的意思再行事也不晚。”
张氏虽然耳根子软点,但能听得进去劝,也知道好赖。
子岚看了眼姜氏,抿着嘴笑了,姜氏朝她挤挤眼,笑的愉快。
这时她才站起来扶着张氏坐下,“母亲是我的错,那日去你院子里就看见一个丫头都没有,烧个水的人都没,我心里就憋了一股火。
没想到连着半个月她都没改过一次,我就等着抓她把柄,好杀鸡儆猴,让底下那些小丫头们都紧紧皮子才好,也没跟您商量一声,您罚我吧。”
低着头先认错给婆婆一个台阶下。
张氏却很温和,“傻丫头,你给我出头,我怎么会怪你呢,你猜的一点都不错,老爷回来了,她就样样都好,挑不出错来,我就知道我看错人了。
怪不得嬷嬷老说她心思不正,连送补品的活都不给她,特意交代了让文远去送,不让她送,我屋里贵重值钱的都在你公爹那,其实说来都是防着这些不懂事的丫头了。
说来是我没用,以后还得你替我操心了,我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
咱们婆媳一条心,老爷和浩哥儿在外面就能顺遂一些,你需要我怎么配合你只管开口就是,弯弯绕绕我也不懂,你指哪我打哪成不。”
张氏意识到自己的短处给丈夫儿子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操心和麻烦,如今媳妇进门了,老太太能轻省一些,她心里的愧疚也能少些。
她也不是个没心肝的人,她知道老太太很辛苦,可她知道也没用,她不会呀。
子岚倒是笑的愉悦,“好,我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一定跟您明说,以后丫头们敢阴奉阳违,我有的是办法抽她们。”
说着还撸了袖子哄张氏开心。
张氏也被她逗得笑了一下,“这孩子,我前儿还想了个事,想着找机会跟你们商议一下。”
“您说,有什么尽管吩咐,我去干去。”
子岚自告奋勇,欢天喜地的晃晃脑袋,调节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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