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尝看黄小仙并没明白，又挥了一下手，画面消失，室内一片寂静。
“这是我们原来的生活，现在……我们只有守在狐族的陵地，这是狐族当中最耻辱的事，我们已经经历了六万多年，如果再过十万年，我们还不翻身，那我们就别想着翻身了。”
黄小仙还是懵懵懂懂。
浅尝说：“我们家族所有的荣耀，都是祖先一辈一辈传下来的，但是到了我父亲这一辈……就是因为他和则止一样，喜欢上了一个人间的姑娘。
结果，修炼没有了，家族的传承也丢在了脑后，我母亲因此患上了很严重的疾病……我们的家族从此一蹶不振。”
“你父亲就自己吗？他没有兄弟吗？如果他爱人间，可以别人来替呀？”
“你以为成为上神和拥有多重修炼的人是很容易完成的吗？这个不是靠时间就能完成的，是要看天赋的。”
“那……他为什么不两边兼顾？”
“可能吗？无论是人还是狐，精力都是有限的，而且他也违反了天条，是要遭天谴的。知道你胡大爷的父亲为什么拥有了那三件法器吗？”
黄小仙好像有点明白了。
“那是因为，我父亲在遭天谴的时候，正好被你胡大爷的父亲救了下来，如果那次他不施救，我父亲早就死在了人间。”
黄小仙彻底明白了，问：“那……我怎么没觉得你们感激胡大爷呀？如果不是他，你们……”
“别说我们不感激，我那时候也长大了，每天看着母亲以泪洗面是什么滋味？放着好好的事业不做，整天卿卿我我，整个家族都毁在了他的手里。”
浅尝有些激动，黄小仙什么也不敢说。
浅尝领着黄小仙又来到一个修炼的场所，一群女孩子正在修炼，有打坐的，有对打的，也有好像舞蹈一样旋转的。
她们每个人都是一袭白衣，眼长而细，个个美若天仙，没看到一个丑陋的面孔。
浅尝很认真地问：“你觉得你比她们如何？”
黄小仙真诚地摇了摇头说：“没法比，天上地下的差别。”
浅尝对她的回答很满意，说：“你知道吗？她们当中有多少人喜欢则止？可她们没有一个够资格。
我的则止将来要么上天庭光宗耀祖，站列仙班的。是要么与更高贵的狐族联姻。
只要他的功夫达到了一定的层面，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我们家族的振兴，全靠他了。”
“你是哥哥，为什么你不扛起家族的大旗？”黄小仙感觉有些不公平。
浅尝拉着她走向另外一个场所，说：“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况且，我的天赋不及他，他最大的缺点就是缺乏处理能力。”
“要是他不喜欢呢？”黄小仙觉得则止就算有天分，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家族感，至少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没听他说这些。
“这是他的宿命，谁让他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你喜欢做收发室的工作吗？你喜欢被人呼来唤去吗？
如果不是为了你的父母，你会做吗？你只是为了你的父母，但他不一样，他是为了整个家族。”
黄小仙不敢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就说：“反正他的寿命也长于我们，就让他见我一次，我就死心了。”
浅尝说：“看在你什么都不明白的分上，我再跟你多说几句。
我们如你们人类不同，你们有法制在约束每一个人的行为，但我们则不然，有很多时候杀戒并不是坏事，而是增加功力的一个筹码。”
黄小仙害怕了。
“我们上有天庭打压，下有人间杀猎，狐族本身也分成三六九等，也就是说危机重重，稍有松懈，我们一事无成。”
浅尝与她坐在一个高地上，接着说：“如果生命是漫长的，为什么不活得精彩一些？
则止与我父亲不一样，我父亲已然修炼到了上神的级别，至少他爱人间女子，人间女子不会死亡，则止不一样，你们如果真的有了肌肤之亲，你会没命的。
你愿意为了爱一个人而丢了性命吗？”
黄小仙知道这些，则止确实透露过一些，就说：“如果……如果我们……我们可以在一起，但不要孩子，不要……”
浅尝立刻打断她说：“你刚才看到那么狐族的女儿了，她们个个比你出色，而且身怀绝技，她们都没有资格，怎么会轮到你？
假如，当你四、五十岁的时候，则止还是少年，你觉得你们在一起……”
黄小仙不敢想这样的画面，她打断浅尝的话说：“别说了，我不想听了，我只要见他一面，求求你，只见一面。
如果见了……我……我再也不找他了，找个普通人嫁了，就当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现在见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表现好，他表现也不错，我可以让你们见最后一面，但时间不定，主要看表现。”
“我们连朋友都做不得吗？”
“当然，那样他会分心的。”
“他现在在做什么？知不知道我的到来？”黄小仙有点不死心。
“他现在在闭关修炼，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刻，过了，修为就来到一个新的台阶。”
黄小仙想说天天梦见他，而且她不觉得那是梦。看浅尝的脸好像冬天的寒冰，就把话咽了回去。
黄小仙没心思去见葛大爷，她知道自己与这里的缘分可能只有最后一次了，还得看浅尝的心情。
浅尝到也不像他表现的那么绝情，他拿出很多不错的法器关给黄小仙，
说：“这些东西，只要你别干坏事，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的，至少比凡人要强无数倍。”
黄小仙无精打采地收起这些像玩具一样的东西，又无精打采地回去了。
她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如来时想要哭泣的愿望。至少浅尝的话她这次是真的听进去了，自己没有任何资格与则止在一起，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而且级别差到了天上地下。
她坐在出租车里的时候，想起浅尝的话：“你们是真的相爱吗？如果他没有这些本领，和你们人间普通男人一样，你会爱上他吗？你到底是爱上他这个人，还是他的光环？哪个女人不喜欢呼风唤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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