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怡说着,将锦旗展开,上面写着刺眼八字:“无私捐色,无偿献肉”。落款署名处还赫赫写着青白的名字。
禾子一看,禁不住出声:“好样的,痛快。”还拍了桌子又鼓起掌来。
顾惜也觉得顾怡做得漂亮,本以为是姐姐要受欺负了,没想到她绝胜反击。她也自然地喝彩拍烂手掌。
接着是龙艳冰鼓掌,再接着是一群人看戏不嫌事大的人跟着拍掌,还有女性客户大呼:“精彩。”
禾子在顾惜耳边低语:“我有预感,这是我见过手撕狗男女最飒最帅姿态最从容最好看的一个。”
顾怡知道白青不会接锦旗,就此挂在了台上展板上。
尚游又气又囧,他觉得口干舌燥,说:“你凭什么污蔑为公司做出贡献的职员?”
顾怡气场全开,眼皮只消半抬,那眼神就可以砍死人,她轻笑,说:“第一,我是褒奖不是污蔑,这种事,我自问是做不到的,所以由衷佩服,第二,我向来做事不会无中生有,都是有理有据,如果你觉得她不够格获这个奖,我可以甩出来一抽屉获奖材料证明,大家要看吗?”
顾惜放下心来,顾怡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想必她已环环算好落实好。
没等尚游来阻止,顾怡已将早就安放讲台席下的海报一甩。
一张尺度甚大的照片,爆炸性地展于观众眼前。海报还用红色大字注明两人名字。
惊呼声传来,有人连忙拿出手机拍照。
白青早就双手掩脸。她当下想要下台,但被人拦住,只好像个彷徨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背转着身。
也是知道何为羞愧的呢。
最后顾怡一个眼神示意,台下的人才肯放她归位,她下台后,并不是回座,而是哭着一脸,窜逃到厕所反锁上门在哭。
大家见到她连妆都花了,和刚刚上台领奖的春风得意大相径庭。
有人还丝毫不客气喊了:“哈,得意不过几秒,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看她之前还总是仗着自己的特殊身份来颐指气使,这种人遭报应了只会大快人心。”
而当下,会议室内,尚游见到自己的大尺度照片,像个疯狗一样扑出来要抢。
顾怡不争不拦,冷眼看着他出丑,直到他将海报收好了,她便说:“你收也没有用,大家都拍下来了,说不定有些还放上网了,这个烂摊子,你要收拾起来,需要费时费力啊。”嘴角还上扬着,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眼前这个人已经跟自己毫无关系。
座下无人离席,相反,会议室人反而越来越多,大家都钻进来看热闹。
曾经,这家公司也是有模有样的,现在不行了,人员走了一半,可还有不少的人在呢。
尚游说:“你采用非法手段侵犯我隐私。你以为你收集这样的证据,就对你有利吗?我跟你说,这种非法收集的证据不算子证据,你还要为此付出代价。”气急败坏的样子。
顾怡依然冷眼笑着,说:“隐私,哪里隐哪里私了?尚游,你的脑子,是被那个女的脑子黏上了吗?还是你已经老到记忆力衰退了?忘了自己在哪做出这种隐私的事情吗?你忘了不要紧,我来告诉你,这是某山公园正门右转第三个路口旁的小桥边的草地,这是公众场合,我合理合法获得这张照片。”
尚游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还一阵红,都到这种情况了,他狡辩无能,脸面也尽失了,原以为顾怡自怀孕以来蠢了不少,也一心不闻天下事,每天的智商和情商只够用来当个怨妇,谁知道她背后还有这样一出?
他坐下来,备受打击,口干舌燥,却连喝水的欲望都没有了,索性将一直勒紧自己的领带扯掉,深深吐出一口气,强制冷静,说:“有什么,我们关上门来解决?”
“关上们解决?三个人?3|P吗?”顾怡依旧冷笑。
“这种事情,何必搞得人尽皆知?”
“哦?你意思是,家丑不外扬?可是抱歉,我和你的家,已经被你亲手拆散了,不存在家丑这回事。而且,我不把这事弄得人尽皆知,你如何能身败名裂臭名昭著?你这渣男,岂不能全身而退,你以为你出轨,只是小三的错吗?最为罪大恶极的人就是你。别的男人出轨成本大不大我不知道,但我的男人,我要他付出最大最惨痛的代价,妻离子散,净身出户,身败名裂,人人唾骂。”
尚游站起来,伸出一个手指来,指着顾怡,说:“你!最毒妇人心。”
顾惜反问:“毒?我毒?我原本是一个温柔贤淑的贤内助呢,可我的丈夫,在我怀孕期间出轨,偷吃对象居然还是窝边草,这边吃完这边拉。我生孩子快要痛死要求你签字打无痛的时候,你可管过我生死和感受?我生完孩子在家奶娃,天天对着你妈那张脸的时候,你在哪?我大着肚子暗自为公司四处奔走的时候,你在哪?在某山公园和自己的女下属苟合吗?谁毒?”
尚游见顾怡是不肯闭嘴了,只好将其他人赶了出去。
其他人看在他是老板的份上,都出去了,可顾惜和禾子偏不。
“顾惜,你也出去吧。”
顾惜不肯,态度比顾怡还硬,说:“我就是不出去了。我不归你管”双眼死死挖着尚游。
尚游说一句:“你不是说给我三天的时间么?”
“这像是我告发的吗?我姐能在两天内做这么多事?你是真的智商下降到没脑子了。”顾惜往后对着尚游,每句话都是冷嘲热讽的。
尚游拗不过,只好关上门来,门一关上,方才强撑着的一度气终于泄光,他立马像个放光了气的气球,瘫软在椅子上,说:“顾怡,就算你不看我们夫妻昔日情分,好歹也看看我是孩子的爸爸,我要混得不好,对你和宝宝有啥好处?”
“亏你还记得你是月月的爸爸,你有没有尽到一丝一毫父亲的责任?”他不扯孩子还好,用孩子来打感情牌,顾怡更加火冒三丈,眼下对她而言,有谁比月月更重要?
“公司已经开始有起色了,你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可以重整旗鼓再创辉煌的。我是因为事业示意了,整个人失了神鬼遮眼才做出这种事来的的。”
呵,这清新脱俗的借口!
“你是再创辉煌还是再创荒唐?你以为靠着你这种事事迷信,放个屁都要请风水先生来看看适当不适当的人,公司就会有起色?还不是我打着个肚子四处求人?你现在手上的那些单,不要说十个有八个是我拉回来,至少有七个就是。你?你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春梦中吧你。”
尚游用双手擦了擦脸,说:“你今天做得这么绝,将来是会愧对孩子的。”
又拎孩子来讲,顾怡真的心寒到底,当初怎么就看走眼了呢?是这个人变了,还是原形毕露?
顺境的时候,要做绅士要维持风度,再容易不够,一到逆境,方显本性。
孩子出生至今,他抱都很少抱,孩子哭了,事不关己,照样睡,有时候嫌烦嫌吵了,还索性开门出去。
如今闹成这样,又想用孩子来打感情牌来当挡箭牌?
可恼也。
顾怡下意识收了收气,也坐了下来,说:“是,我觉得很愧对孩子,为她选了这样的爸爸。为了及时止损,我更要和你划清界限。”
顾惜和禾子静静从旁听着看着,并无插嘴。
相对于刚刚公诸众人的揭短,夫妻俩关上门来的对话显得很是凄凉。
顾怡虽然自始至终都维持体面和冷静,但顾惜知道她的心到底多么痛。
对丈夫早就死心了,不然不会做出这一步,可一念到孩子这块软肋,又觉得刺痛了。
尚游已经丧失理智,经刚才一着,他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展示出来,仍觉得自己罪不至此,仍觉得是顾怡最毒妇人心,做人太过绝了。
他怒吼一句:“你自己没有爸爸,不要让孩子也没有爸爸。”
顾惜听着,都觉得触目惊心,一对夫妻,原本是那么的相亲相爱,昔日尚游为顾家出气治恶人的情景,顾惜还历历在目,那时候,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姐夫是可以为姐姐遮风挡雨的,谁会料到,前后不到两年,他本人却成为了招风惹雨的人。
相亲相爱到相杀,如此的血淋淋,怎叫人不触目惊心?如果一开始便是仇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偏偏这人当初是和姐姐最为亲密无间,是姐姐最信任觉得最能依靠的人,如今居然兵戈相见,亲手手刃对方,还专挑对方短处痛处来下手,招招致命。
世事可不可笑?
当下,尚游这一句话扔过来,对顾怡来说,无疑就是一个炸弹。
顾怡说:“这样的爸爸,没有更好。树立了坏榜样,我怕穷其两辈子都矫正不过来。”
“你真的好绝。冷血的你。”尚游反咬一口。
顾怡才不要和他辩论谁绝的问题,有什么好辩的?他如果是讲理受规矩的,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何必浪费口舌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她说:“尚游,不管你信不信,自打公司出了事,我从来没有萌生过退意,哪怕大着肚子,我也全心全意去奔走,我坚信只要我们努力,翻身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在我自身最脆弱仍要拿出全部坚强陪你共度难关的时候,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来?就算是将来背负债务,我也是心甘情愿与你同行的。哪怕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我一次又一次隐忍,换来的却是你的变本加厉,从今往后,你的债务,你自己背,这一堆烂摊子,你自己收,你的屁股,你自己擦,再也与我无关。手续流程,包括所有证据链,我都准备好,不由你说半个不字。”
顾怡说完就走了,出门的时候,看到了龙艳冰,点头示意,笑着说:“谢谢你艳冰。”
“不谢,虽然这件事与我无关,但我从来没有如此痛快过,顾总,我留在这个公司,就是等着今天,以后你在哪,我就去哪。”龙艳冰说着去抱住顾怡。
顾怡低声开玩笑,说:“那走,跟我回家奶娃去,话说你儿子都一岁多了,还有奶不?”
“果然是做大事的人,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让我们放心。你先回去,公司的事情,我来善后。”龙艳冰说。
顾惜和禾子跟着顾怡出去。一路上受了不少注目礼。
一进入电梯门,禾子就鼓掌:“从今往后,我要封你为偶像,手起刀落,毫不婆妈。哪个刚出月子的女人能做到这样?真的佩服,简直可以写入教科书。”
顾惜看到顾怡那个样子,说:“禾子,我要和我姐回一趟娘家,今天谢谢你,改天请你出来吃饭。”
禾子识趣走了。
顾怡一上车,整个身子都松了下来,气也全跑光了。
只有在至亲面前,她才露出这一面。
顾惜就是知道顾怡快要撑不住了,才支走了禾子。
她知道,再强的女人,看得再开,做得再绝,都是有感情的。
她说:“姐,想哭就哭吧。”
顾怡不哭反笑:“哭?早八百年前泪水已经流光,从今往后不会再为这个渣男掉一滴眼泪。”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顾惜也好奇。
“怀孕6个月的时候,医生不建议我打掉孩子的时候。”顾怡说这话的时候,气是弱的,和刚刚在会议上那霸气侧漏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还以为你一直蒙在鼓里。”
“女人直觉总是准得你不想相信不敢相信。况且,他行事一点都不干净。”顾怡坐在后排,将头挨在顾惜肩膀上。
这么一路来,也只有这个妹妹从没有变过,且一直在自己身边,懂自己,无条件支持自己了。
顾惜心痛,抱着她的头,说:“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过的?”
“我给过他机会的,真的。”顾怡还是流出了眼泪。
顾惜只好说:“没事的,很快就过去的了。”但却无比清楚,不管表面做事多么利落干净,心里一定千仓百孔,然后黑色的毒血从这些仓仓孔孔流出来,先侵腐伤口,而后毒血流经全身,活吞身体每个踊跃的细胞,瞬间让你变成一具死气沉沉,却还能清晰感受到痛觉的尸体。
“嗯,我已经为我和月月打算好,房子很大可能会判给我,我以前还有些存款,我可以在家做些兼职。我很快就可以东山再起,谁也打不倒我。”顾怡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顾怡从娘家回来,回到尚家,尚游已经等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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