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安走出彭晏的办公室,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背脊挺得直直的,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
路过洗手间,她转身走了进去。
关进卫生间门的那一刻,她背贴着门,头无力地靠在门上,闭上眼睛,忽然整个身体就卷缩起来,捂住嘴巴痛苦地哭了出来。
从未见过母亲,父亲从小就是她的天,她所有的依靠。
小时候,父亲常常将她举得高高的,让她架在他坚实的肩膀上,又将她的双手拉开,乐呵呵地问:“我的安安,开不开心,开不开心啊?”
那时,她总是晃着双腿,在他的头顶大声喊:“开心!安安好开心!”
她一直以为,她与父亲,会一直两个人一起,相依为命。
可是,十岁那年,父亲牵着许言,让这个素未平生的女孩走进了他们的世界,她是那样的软糯,那样的让人怜惜。
她知道,她的爸爸,一直都将自己这个女儿摆在最最重要的位置。
可是,她依然没有办法接受,一个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突然这样出现,分了她爸爸的爱。
只是,邹嵩虽然宠爱她,却从小教她独立,教她宽容待人。所以,她的性格,让她不能小心眼地去嫉恨,讨厌许言。
她将一切都埋在了心里,一个人去了美国。她原以为,她与父亲,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相守。
可是,今天,老天却告诉她,没有了,没有了,她最爱的父亲,随时都会离开她,永远地离开她。
想到这些,晴安哭得更加伤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声响,晴安才止了哭声,抹干眼泪,若无其事地走到外面,洗了把脸,才出了卫生间,往VIP病房的方向走去。
她的身后,一身白大褂的彭晏从转角处偷偷转出来,紧紧盯着晴安的背影,眸光微黯。
VIP病房里静悄悄的,邹波想必回去取东西了,只有许言在病床边低着头,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晴安走进来,她似乎才突然惊醒过来,急忙站起身,一脸着急的神情,“安安姐,医生怎么说?”
晴安看着许言,不知为何,她总是对面前这个软糯的女子有着天生的排斥与警惕。
此刻听到问话,她脑中犹豫了半响,还是选择将真相瞒下,抿了抿唇,淡笑回道:“没什么,只说爸爸最近太累了,一时急气攻心之下才晕倒的,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许言似是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她们说话的功夫,邹嵩已经醒了过来。
晴安走到病床边坐下去,看着邹嵩有些混浊的目光和他头上不知何时布满的白丝,眼睛忽而有红了起来。
邹嵩艰难地抬起手,晴安急忙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用力抓紧,邹嵩这才吃力地说道:“安安别哭,爸爸没事!”
那语调,像极了晴安五岁那年,为了帮她拿卡在后院树上的风筝时,邹嵩爬树不小心掉下来摔到腰,吓得安安大哭时说的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晴安咬着嘴唇,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泪水,展开笑颜,“安安不哭,爸爸你好好睡一觉先吧,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别担心!”
邹嵩有些难受地咳嗽两声,才慢慢说道:“那些个董事,若真的为难你,你就从爸爸的账户里提钱出来填上去,不用去受他们的气,明白吗?”
许言在旁边听到这话,一双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胸口的起伏也似乎加重了起来。
晴安微微一笑,“知道了,这事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快睡会儿吧。”
邹嵩像是确实累了,只轻轻点了下头,片刻便睡了过去。
门在此刻突然开了,邹波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袋子东西,应该是邹嵩的换洗衣服。
他有些担忧地看了病床上的邹嵩一眼,才过去把东西放好,又看向晴安,“小姐,老爷这里我看着就可以了,折腾了半天,你跟言小姐都先回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晴安点头,看了一眼许言,先出了病房。
许言紧随其后,晴安在门外站定,回头看着她,有些难堪地开口,“墨……墨扬呢?”
许言脸色一白,咬咬唇,“在家里躲着呢。”
……
“你先回去吧,那张照片的事情,我迟点回去,会详细跟你解释清楚的。”
许言微微低下头,紧咬着嘴唇,脸上露出委屈与不甘,但却没有再冲晴安发火。
暗中叹了口气,晴安脚下微微一顿,再起步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干练。
许言看着晴安等在电梯前的身影,眸光微闪,快走几步跟了上去,默默地跟着进了电梯,才浅浅开口,“安安姐,今天晚上我想回家去住一晚。”
晴安的心思始终在邹嵩的病情上,此刻精神有些恍惚,一时没有听清许言的话,正想让她再说一次,电梯门却叮咚一声开了。
隔着医院的旋转玻璃门,晴安一眼便看见门口那一群蠢蠢欲动的记者以及他们手上泛着亮光的摄像头。
就在晴安恍惚的瞬间,电梯门又关了上来,许言急忙上前一步按住按钮,“唉,安安姐,一楼到了,你不出去吗?”
又是这样的语气,明明低声浅柔,但晴安还是听出了里头那点细细的幸灾落祸的味道。
晴安抿抿唇,眸光一聚,又恢复了惯常的严肃与自信,举步走出电梯,没有任何犹豫地向大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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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总裁坐在戒毒中心的小木屋里,袖子笼着,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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