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将自己推得干干净净,反倒一个劲的卖惨。
柏阳看向赵琢玉,而赵琢玉此时也正向他看过来。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这个人可真无耻!
尤其是赵琢玉,气得脸色铁青,这就是他一直当兄弟的人,现在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柏阳。
见柏阳和赵琢玉不说话,周深又道:“说来,这事我确实是有责任的,是我一时不察。所以造成公司的损失,我确实应该负一部分责任。可我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时远不济,房地产那边赔了不少钱,多的我实在是拿不出,只能意思一下,请你们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给我几分薄面吧!”
柏阳眸色沉沉,这个事情说起来,他们确实很被动。周深高明就高明在,在这两起事故中,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相信不止他和赵琢玉,想必公司很多人都怀疑他有问题,然而却没有证据。这段时间,柏阳也在试图找到证据,然而却无果。
“你的意思意思是多少?”
赵琢玉问道。
“十万吧!”周深微微一顿,又道:“不多,但这已经是我给拿出来的全部了,希望能挽回公司的一点损失吧!”
赵琢玉气得想吐血,公司亏空五百多万,他就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周深从中得利多少。然而他现在就出十万,就想将这件事揭过去。
“周深,五百多万可不是个小数目,你好歹给我们一个交待。”
赵琢玉换了称呼,言语间的生疏很是明显。
“交待?”周深反问道:“什么交待?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们了,后续追责的问题,得靠警察,我有什么办法?我知道你们不信我,我也很无奈,我只能说我问心无愧。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所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如果没有,希望你们慎言。”
赵琢玉和柏阳都被堵得哑口无言,没有办法,谁让他们拿不出证据呢?
......
这场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赵琢玉和柏阳彻底看清了周深,也对他彻底失望。而周深则是觉要得反正已经向他们摊牌了,他心里清楚,即便他舌灿莲花,他们也不会相信他,所以他们三人的合作算是崩了,他得找新的出路了。
柏阳和赵琢玉一走,徐芸就来了周深的办公室,一进门就把关给关上了,还上了锁。
“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周深冷笑了一声,“他们不敢。”
徐芸拍了拍胸口,说道:“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慌什么?他们没有证据,能拿我怎么样?”
周深不以为然。
“那现在你什么打算?虽然没有证据,他们肯定百分之百怀疑你的。”
“公司肯定是不能呆下去了,就算我想呆,他们俩也不可能再器重我,必定是防我跟防贼一样了。”
徐芸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我们应该早点抽身,虽然现在风平浪静的,但是我总是很不安。我总觉得柏阳不会善罢甘休。他昨天还把财务经理叫到办公室聊了好久,我问财务经理和柏阳聊了什么,他也不肯说。我觉得柏阳肯定会查账的,虽然我们的账做得很高明,但我这心里还是害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个不慎,这可是要吃官司司的。”
周深神色凝重,答道:“我再想想。”
......
一周后,周深以被赵琢玉和柏阳孤立为由,觉得这合伙的生意没法做下去了,表示要出售手中的股权。
柏阳早就料到他肯定会来这么一招,此时听他说来,倒也在意料之中。而他也早就做好了接手周深股权的准备,即便他早有心里准备,周深开价不会低,却没有想到,他竟然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同时,徐芸也提出了辞职。
但柏阳却没批,他以之前的账目存在疑问为由,让徐芸再等等,以便在查账的过程中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她。
徐芸原本就心虚,这会见柏阳将查账的事情放到明面上来了,她更是吓要要死,生怕会查出什么来。
然后,周深为此同柏阳和赵琢玉大吵了一架。
“你们太欺负人了!这是过河拆桥!我就问你们请第三方来查账是什么意思?你们对我意思,冲我来,去吓一个女人算什么?”
周深极为的愤怒。
倒是柏阳淡定的很,答道:“周总,你别激动,先听我说。你知道的,我们家阿月也是学财务的。徐总监给的那些财务报表,我这个门外汉是看不懂,但我们家阿月却是内行。她看过报表之后有一些疑虑,为了公平起见,我才和赵总商量着请第三方来查一查。毕竟公司亏空这么多,到底是哪里的原因我们总得弄清楚。等会计事务所那边出了结果,也好还你清白嘛!我知道,你如今被波及受这不白之冤,心里肯定特别难受。”
这下轮到周深哑口无言了,毕竟一开始是他让柏阳他们去找证据的。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冷哼一声。
“还我清白?我看你们是想把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吧?”周深看向赵琢玉,带着点想要息事宁人的意思。“赵老,我们好歹这么多年的朋友,也合作了这么久。好聚好散不好吗?非得搞得这么难看吗?”
“老周,柏阳说的对。毕竟这么大的亏空,查清楚了也好还你清白。”
然而,现在的赵琢玉早就对他失望透顶,也不在乎难看不难看了。他倒是想念及些情分,可有些人却是蹭鼻子上脸。
“好,好,好!”周深指着赵琢玉,又指向柏阳,似乎极为的寒心。“你们好的很!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既然如此,那就谁都没想好过。”
“老周,你扪门心自问,到底是谁先不仁?”
“说到底,你们就是不相信我。其实不管最后查出的结果是什么,你们其实早就认定是我,对吧?”周深冷冷的道:“你们可太让我寒心了。”
周深微微一顿,又道:“那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股权我必定是要卖掉的,一分钱都不能少。你们要是想要就按我说的价格,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们要是嫌贵,那我就去找别的卖家。‘领航’如今正在上升期,我想必定还是有很多人对它感兴趣的。至于接盘的是什么样的人,那我就管不着了。”
这话里满满都是威胁,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这手中的股权要是卖给了来路不明的人,那整个“领航”公司都得完蛋。
“你.......”
赵琢玉气得直发抖,差点就和周深打起来了。
倒是柏阳比较淡定,拉开了赵琢玉。
......
架没打成,周深毫发无伤的回到了办公室,心里还挺得意。
他手里还捏着股权,赵琢玉和柏阳能拿他怎么样?
而柏阳在安抚好赵琢玉之后,就来了周深的办公室。当然,是不请自来的。
“周总,我们聊聊吧!”
柏阳推门而入,然后随手关上了门。
周深愣了一下,然后猛得站起来,有点怵。
“你,你,你想干什么?”
在赵琢玉和柏阳之间,他原本就更忌惮柏阳一些。而且这次的事情吧!赵琢玉是气急败坏,倒是柏阳比较镇定,总给他一种柏阳将一切都握在手里的感觉。
柏阳笑了笑,“就是聊聊而已,你不必害怕!”
周深这才发觉自己竟被一个小辈给唬住了,实在是丢脸的很。他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声,然后坐了下来,强装镇定的开了口。
“笑话!我有什么好怕的?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如此甚好。”柏阳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周深。“周总,关于你手中股权的价格,我想再和你谈谈。”
周深冷笑了一声,原来是谈股权的。这下他更没什么好怕,主动权在他手里,他倒是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柏总,关于股权的价格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一分都不会再少,所以没什么好谈的。”
“是吗?”柏阳淡淡的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那我们先不谈股权吧!我们先聊聊查账的事情。”
“你们尽管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周深心里开始发虚,但脸上却未显露分毫。
“身正不怕影子斜?”柏阳淡淡的问道:“这身到底正不正,想必周总心里清楚的很。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露。都说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是犯罪,总会留下线索。徐总监在财务上面经验丰富,但她再厉害,有一点总归改变不了。那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或许周总还是回去问问徐总监,她真的有把握吗?一旦第三方真的查出什么,那可就不是周总三言两语就能把事情翻篇的。
我倒是想提醒周总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凡事还是见好就收的好,可别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周总刚才有句话说的很好,好聚好散。我和赵总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成立羊奶事业部之初,幸得周总相助,才有‘领航’的今天,这份情我们一直都记得。
但是周总,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们有没有怀疑错人,你也清楚。当然,我们现在手上是没有证据。但如果我们铁了心咬着不放,一直查下去,你就不怕我们真的查出点什么来?那到时,我们就只能法庭上见了。一旦惹上官司,你觉得到那个时候,你手上的股权还能随意出售吗?或许还不止如此,怕是到时候会有一堆的麻烦在等着你。
我和赵总也想好聚好散,我想周总是聪明人,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的,是吧?”
周深半晌没说话,原本一开始是他利用手上的股权威胁柏阳。没想到现在却是柏阳反过来威胁他。他不得不承认,柏阳真的是个谈判的好手,这一番话恩威并施,说的他胆颤心惊的。
“你待如何?”
柏阳挑了挑眉,心里已经明了,这个事情至少成功了一半。
“领航是我的心血,你要出售手里的股权可以,请优先考虑一下我,至于价格,我们可以再谈。”
这话虽然说的温和,但照着柏阳刚才那一番威胁,实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就是股权你必须卖给我!
“你这是强买强卖?”
周深冷哼了一声。
柏阳淡淡的一笑,“我以为刚才我们已经达成一致了,还是说周总觉得,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你......”
这下轮到周深气得直发抖了。
......
后来,双方又谈判了好几次。当然,赵琢玉也是加入了战局的。最后才商定出一个双方都认可的价格。至于这个价格要真说起来,自然是周深吃亏的。柏阳仗着手上那些捕风捉影的证据,狠狠的敲了周深一笔。他手里的那些股权,实际上相当于是贱卖了。
毕竟现在的“领航”正处于上升期,如果真要来到市面上去,绝对不止这个价格。但是周深也不敢,而柏阳也不让。不过,周深也没有亏就是了。毕竟他之前搞得那一手,本就从“领航”牟取了不少钱。
在周深和柏阳签定股份转让协议书的第二天,周深就带着徐芸,以及儿子出国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当然,这只是后话。
看着柏阳手里的股份转让协议书,赵琢玉才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有惊无险。”他微微一顿,又道:“兄弟,对不住!”
对于周深的事情,赵琢玉依旧很内疚。
柏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都已经解决了,你别把责任都往自己肩膀上揽。如果不是因为我家里的原因,我要是一直在公司,也不会让他钻了空子。这个事情都过去了,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周深和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早点分道扬镳也好。即便公司付出了一些代价,但我觉得是值得的。你知道的,我早就对他不满了。如果按照他的理念,公司后面的发展必定会受阻。要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还真不好将他排除出去。“
赵琢玉点了点头,”现在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后面我们好好干,一定能翻倍的赚回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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