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你付我钱我也可以考虑给你画,一百元一幅画。”
方余生接着他的话说,本是逗他玩的,没想到他却当了真。
只见他不说话,脸上笑笑,然后低头在手机上划了几下,然后抬头将手机屏幕比给她看。
一百万已经汇到她的银行账户上。
“......”
还真是有钱人啊,她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我开玩笑的,你不用给我打这么多钱,再说你给我打一百万我也画不了一万幅给你啊,因为我要的是现金,而且是欧元。”
曲凌天身上并没有带现金,因为这里就算是想要花钱也花不出去。
“回去给你。”
“那我就回去再画咯。”
“不行,现在就要。”
“不行,什么时候给钱什么时候画。”
“画不画?”
曲凌天脸上威逼利诱的表情十分的诡异,看得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只得咽了咽口水强忍着心里的憋屈。
“画画画。你是大爷我还不是只能听你的......”
后面那句话她说的声音极小,几乎是只动了动嘴唇,并没有发声。
“你说什么?”
看她轻轻动了动嘴唇但是没有出声,曲凌天并不知道她刚刚在嘀咕什么。
紫色的花海漫山遍野地烂漫着,这还不是最盛的时候。
薰衣草开得最好的时间是六七月份,现在差不多五月只是初开而已,就已经如此壮观,等再过一两个月岂不是更美了。
画完手里的风景图,方余生又换了一页崭新的纸给他画人物肖像。
不过她并没有画下他全身的模样,而是只画了他脸的一半,尤其是他的左眼。
眼睛的眼角微微的上扬,黑白占比刚刚好,是单眼皮。
眉骨很高所以显得他的眼神尤为地深邃,平时不笑的时候自带着冷漠强大的气场。
眉尾稍微往上扬,是极为标准的剑眉,乌黑浓密。
鼻梁高高的,鼻翼往回收拢的弧度也恰到好处。
浅红色的薄唇本该是向下的弯度,此刻也只是淡淡的弯曲,能够看得出他此时的表情是带着些喜悦的,尽管并不明显。
半张脸和背景里的紫色薰衣草,湛蓝的天空,都比不过他眼神里的那抹情感。
方余生的橡皮浅浅地抹过一次又一次,但是总也画不出他眼里的那抹神情,总是画不到位。
如果说一幅画能够买的上价格的话,画画人的技艺是一部分,画面的内容也是一部分,而画里的情感却是品画人和画家都最注重的东西。
也是一幅画的价值关键所在。
“怎么。”
见她一次次地擦过纸上刚画好的内容,又一次次地补上,但是脸上始终没有露出满意的神采,取而代之的却是忧愁和苦恼。
“嗯......”
直接承认是她技术差吗?
不不不,那样的话太丢人了。
“嗯?”
曲凌天刚想站起来,却被她一声令下,又坐回了原位。
“别动!”
她在他刚刚的眼神转换里突然明白了那种眼神是什么意味。
原本以为是冷漠里的柔情,现在她才晓得。
那分明是一种看猎物的眼神。
直勾勾地盯着她啊。
画了好一阵,终于才把那个眼神画下来。
本子上之前被擦过的痕迹轻微地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我看看。”
曲凌天坐在那里坐了接近两个小时,终于等到她画完。
他倒是很好奇,她画了什么这么慢,难道是给他画了全身?
“不不不。”
方余生把手里的画本飞快地合上,然后背在自己的身体后面,不给他。
“给我。”
“不给。”
“给不给?”
“就不给!”
索性曲凌天就直接将她往怀里一拦,她的脸被他簇拥在他的胸膛间,伸手在她身后摸索着。
他们的力气悬殊那么大,她怎么可能抢得赢他?
曲凌天将她的手钳制住,轻巧地摸到画本之后将手里的画本瞬间举在头顶,原地转了个身,背过身去看。
她不光够不着画本,还看着他将画举高了一页一页地看。
翻到了。
她画的那一页只画了他的半张脸和身后的薰衣草田,但是还在画纸的右上角画了一只豹子。
这么一看的话。
他和豹子的眼神还有点像。
或者说,很像。
“好啊,让你给我画肖像,结果你在画它?”
曲凌天将手里的画本关上,单手举得高高的,另一只手一把将她的腰枝揽入自己怀里,下巴低垂,弯腰凝视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厘米。
薄唇轻启。
“我不满意,就不付钱。”
“......”
虽然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是早就确定了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但是每当他突然抱紧她的时候她还是会紧张。
或者说,心动?
轻轻咽了咽口水。
“你,你要怎么样。”
“上一幅画也给我。”
“上一幅就是风景画而已,人又看不清,你要来做什么?”
“我喜欢那副。”
这幅画很明显就是说他直勾勾看着她的表情,像是豹子看猎物嘛,她怎么不干脆画匹狼算了,这女人真是......
她这样直接地戳穿他的心事,反倒更像是在勾引他了。
反而上一幅画,虽然画面的主体是风景,但是两人靠在一起的背影显得格外的温馨,哪怕只有一只手指节的大小,也足够他看上好一阵了。
“你喜欢就送你吧,但是钱我还是要收的,回去记得给我哦。”
“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又是临近日暮,黄昏的影子照在天边将不久前还是湛蓝的天空填的满满的。
橘色从地平线开始渐变,渐变。
影子在草地间缓慢拉长,拉长。
直到回去,夜幕降临,影子消失。
在庄园里度过的时间很快也很美好,不禁让方余生留恋上这里,本来计划着五月中旬离开的,又将回去的计划推迟了一些日子。
后院里从隔壁村里移来了一些玫瑰品种,还有别的花,但是主要是粉玫瑰居多。
方余生手里拿着一把透明的喷壶,弯着腰正蹲在花圃前面浇水。
头发在她生病的时候张长了不少,已经快到屁股的长度了,本来说要请这里的理发师来替她修剪的,但是她却直接用剪刀自己剪了,剪到了脊背的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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