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内,朕要看到范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庆帝此言一出,谢必安脸色瞬间阴霾,仿佛如鲠在喉,三天内要看到范闲?现在去哪去找范闲?
没错,他是率领人马去逼杀范闲,而且也亲眼看到言冰云一刀刺进范闲腹部,血刀穿腹而过,范闲倒地,可以确认范闲已是必死。
但是正因如此,事情才变得玄乎起来,即是死人......又怎会消失?谢必安心中疑惑不定,但是现在是圣命,单单以他一个皇子贴身侍卫。
又怎有那本事去反驳皇帝陛下?谢必安紧咬牙关,顿时心脏极速跳动,砰砰砰的声音犹如催命符般,响彻在谢必安心中。
“微臣遵旨。”谢必安双膝立刻跪地,旋即向庆帝重重的行了个礼,恭声说道。
“回去告诉他,朕!还没死!若有下次,他知道该怎么做,下去吧。”庆帝依旧背对着众人,语气虽平淡,但是其天子的威严毋庸置疑。
令人不敢说个不字,哪怕在心中,都是不敢生起这一念头,这位皇帝陛下是背对着众人,所以却是看不到庆帝的表情变化,但是可想而知,庆帝该是多么恼怒?
表面并无多说,但是心里所想一点,范思辙就算再怎么不解朝局,也能明白,二皇子......完了。
再加上之前因为长公主一事,来向皇帝陛下求情的太子,可以说,这两位当今庆国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已是垂危......
“谢陛下,微臣告退。”
谢必安肯定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但即使心中再不愤,那又如何?庆帝一言,可断人头,见鲜血。
事已至此,还能挽回什么,要怪就怪当初二皇子走错棋,去逼杀范闲......不然也不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谢必安起身快速朝着殿外走去,脚步不禁加快几分,想必心里着急要将皇帝陛下的话转达二皇子,看二皇子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谢必安告退后,范思辙一声不言,心中疑惑,就这么让谢必安走了?那范闲这事儿怎么说?就这样草草算了?这皇帝老儿看起来倒是像那么一回事儿,但是这护短......
属实是第一人,范思辙在心中暗暗腹诽这位皇帝陛下,但是脸上那可是依旧保持着微笑,嘴角微微上扬,不高不低,尺度把握极其完美,这还是照着平日里范闲的样子学的......
“范思辙,范建的小儿子?”在范思辙心中腹诽的时候,庆帝已经回到了原先那软榻,缓缓坐在软榻之上,太监非常会把握时机,就在庆帝就要接触到软榻时。
快速将之前庆帝脱下丢在软榻上的那件黑色大敞给庆帝披上,庆帝微微低着头,目光看向范思辙,轻声地向其问道。
“正是小子范思辙,范思辙拜见陛下。”
范思辙高高举着双手,微微弓着身子就要膝盖着地,但是却被庆帝给出生拦止了。
“行了,不用跪了,范闲跪都不跪,你倒是跪得轻巧。”
范思辙一听,心中虽然讶异,但是嘴上自然是不会表现出有很多惊讶的表情,范思辙极其聪明,面庞上顿时换成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谢陛下。”
旋即缓缓缓将身子一点一点站得笔直,双手自然垂下,右手轻轻握着左手手掌以上两公分处。
“范闲,被言冰云杀了,此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庆帝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目光犹如火炬,仿佛被其看上一眼,浑身便会像被烈火灼烧一般,让人直冒汗。
“回陛下,范思辙在昨日刚刚知道,不过......”范思辙恭敬地朝着庆帝说道。
“不过什么?”
“不过活未见人,死未见尸,范思辙不敢妄言,究竟是不是被言冰云刺杀。”自从太平别院一遭后,范思辙开始变得与往日不同。
慢慢懂得一些道理,面君谨慎而言,因为帝心如渊,说不得哪一句话便能让皇帝将你杀掉,连眼都是不眨半分,所以他并没有直接说是言冰云杀掉了范闲。
否则到时事情并非如此,到头来还落得一个构陷忠臣的罪名,那岂不是给自己挑事吗,范思辙还没有这么蠢。
“你很不错。”庆帝嘴角终于微微上翘了半分,同时点了点头,看着范思辙的目光顿时一副满意的模样。
“多谢陛下谬赞。”范思辙脸上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缓缓答道。
他实在不知庆帝现在在想什么,为何前后转变那么大,先前对谢必安的那一股威严气势,此时仿佛像是转变成了一位和睦尊者一般。
虽然依旧高高在上,但是前后就像不是同个人一般。
“朕听说你开了一个澹伯书局?是和范闲?”
“是,陛下。”
“范闲虽然执拗,但文采的确是过人,那晚醉酒成诗数百首,另朕对他,也是震撼不已啊,朕庆国自古以来便武强文弱。”
“现如今范闲诗神之号,响彻天下,就连那文坛大家庄墨韩,也是被范闲这小子气得当场吐血,简直是大快人。”
“让那北齐,不单武不敌朕庆国,就连文,也是让他不敢多言半分!范闲......功不可没啊......”
范思辙站在原地静静听着,同时目光一直在庆帝身上,在庆帝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范思辙看得出来,庆帝是由内而外的欢喜。
也可以说是对范闲的喜爱之情,这些事装不出来的。
范思辙看得很准,庆帝这些话确实是发自内心之言,但是范思辙有一点不明白,现如今有消息传来,范闲已经死在回京都的路上。
而且是二皇子的命令,言冰云亲自动的手。
但是眼前这位对范闲极其喜爱的庆国皇帝陛下,为何却是一丝不悦都看不出来?
而在此时对他说出这番话,反而是在回首范闲之前连夜作诗数百首的壮举,并无多少对此事感到大怒的模样呢?
范思辙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帝心如渊,帝心难测,果真如此。
“陛下所言极是,能得范闲这般文采出众的臣子,是庆国的福气,这都是在陛下的英名神武之下,才能得到这般文采过人的范闲。”
范思辙话语刚落,庆帝再次站起身来,缓缓沉吟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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