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是谈论机密事宜的好时间。
特别是,当前三家结盟,都住在一起,白天人多耳杂,夜间尤适合于谈论机密事宜。
理是如此,人家反推回来,夜间也正是一个打探消息的好时间。
于是,这些打探消息的蒙面人便撞到了一起……
却说那肥壮蒙面人在房檐上边行边听,好似听到什么东西,不再前行,身子一个轻巧的翻转,脚勾着房檐,头却往下探去。
隐隐之间,可以看到那个地方透着亮光。
灯亮着,说明有人在。
那蒙面人自以为得计,专注于偷听,却不想有人跟在后面。
据说,当人的注意力被一件事情所吸引的时候,就会忽略周遭其他的东西。
这肥壮蒙面人应该也是如此,那瘦削蒙面人都已经快跟他挨到一起了,他都没有发觉。
“好听么?”
那肥壮蒙面人正专注于倾听屋内的声音,对于这屋外的声音有些转不过来,等反应过来,身上几个要穴已经被制住。
“就这水平,还学人偷听!”瘦削蒙面人嗤笑一声,脚也勾着房檐,一手扶着身体已经变得僵硬的肥壮蒙面人,一手在窗上轻叩。
“什么人?”窗内传来声音。
“是我。”
听到瘦削蒙面人低沉的声音,屋内之人打开窗户,那瘦削蒙面人一翻身,跳进了屋内,把那肥壮蒙面人也拉了进去。
“吱呀!”刚刚打开的窗户又被重新关上,刚刚透出一些的亮光又被关到了窗内,只从窗户的缝隙透出一些昏黄的光晕。
李正和夏可有样学样,也是脚勾着房檐,头往下探去。
从屋内的呼吸声判断,屋里应该有不少人。
人若是有意控制呼吸,或许便难以觉察。但是此刻屋内之人并未刻意控制呼吸,李正和夏可又是刻意倾听,倒是可以通过呼吸判断人数。
只听其中一人道:“司南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起先那低沉的声音响起:“哼,怎么回事?要不是我发现,你们被人偷听了都还不知道,我说你们也太不小心了!”
另一个声音道:“对不起,司南大人,是我等防范不周,以后我们一定小心。”这声音很熟悉,李正和夏可一下都听出来,正是之前那个司凌大人的声音。
据说,司凌受伤以后,敬国又派了一个人过来。本来以为是协助司凌,或者是与司凌平级,现在看来,这人明显比司凌高上一头啊。
职权上也许是高上一头,就是不知,此人本领与司凌相比如何。
“哼!小心?你们上次在江阴城被人偷听,最后也没找到到底是谁偷听,也许我们的计划早已被假物一脉所知悉,没想到你们这么不长记性,还是这么不小心!”这是那个司南的声音。
司凌:“什么?上次在江阴城被人偷听?这是谁告诉你的!”
司南:“你别管谁告诉我的,你就说,是不是有这回事?司凌,我知道你是第一次出外办事,没有经验,犯一些差错,也属正常,但是你一定要用心、负责,不要把那一位所交代的事情当做儿戏!”
良久,屋内一片寂静,隐隐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
“你们……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司南大人私下谈谈。”过了一会,司凌方才出声,声音中带着颤抖,好似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其他人却没有动静。
“我说的话就一点用都没有了吗?”司凌终于忍不住,怒吼道。
“……”
李正和夏可对视一笑,几乎可以想见,此刻屋内,一众下属面面相觑的尴尬场景。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司凌大人私下谈谈。等我们谈完,我会叫人通知你们,到时候你们再过来。这个人不要动他,就把他先放那,一会还有事要问他。不要紧,放心吧,我已经关闭了他的视听通道,他现在既看不到,也听不到。”
直到司南那沉底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众下属才有了反应:“是,大人!”
接着响起了开门声,接着是关门声。
屋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再加上一个既不能看,也不能听,也没有一丝声息,仿佛死了一般的肥壮蒙面人。
司南:“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说吧。”
司凌:“你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话说?”
司南:“刚是你说要跟我私下谈谈,我才让他们出去,现在让你说,你又不说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司凌,你不要再小孩子脾气了好不好?你也知道,那一位对这件事有多么重视,如果办好了,我们将有大功,如果办不好,你我都难逃处罚!”
司凌:“有什么处罚,我一个人领就是,就是麻烦你,不要再管那么多了好不好?我难得出来一次,你就让我好好地发挥一下不行吗?在敬国的时候,你管我,我认了,我都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管着我?”
司南:“我管你?你要是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你以为我想操这个心啊,还不是因为你办事不力?你看看你,机密谈话,被人偷听,还有,罗进德虽然已经入我神教,但毕竟还是外人,不要什么都跟他讲,还有,听说你学人家招贤纳士,去招揽人才,结果人才没招到,反而被人弄得受伤。”
“我不管你?我再不管,我怕你死在这!”
司凌:“我死在这也不要你管!我们当初都说好了,这次出外,我一人负责,全权指挥,你为什么还要在我身边安插人监视我?”
司南:“安插人监视你?还不是不放心你。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是完全必要的。司凌,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司凌:“我求求你,不要再为我好了,行不行?你知不知道,我就像笼中之兽,只想自由地舒展一下拳脚,又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几乎都不能呼吸了。求求你,给我一点点自由,给我一点点空间,哥哥!”
司凌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情难自已,已是带了哭腔。
“咚!”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像是下跪的声音。
良久,屋内鸦雀无声。
这场兄弟情深的戏码,让李正都感同身受,不禁唏嘘。
这个司凌,其境遇几乎与李正一般无二,所不同的是,这司凌是被他兄长管束,而李正是被父亲李敬德管束。
严密的管束,必然带来极大的逆反。
若是逆反不得,便会陷入抑郁。
之前的李正,整日被父亲管束,因为性格怯懦,不能逆反,只能憋在心里,憋得久了,除了变得抑郁之外,整个人也是更加不自信,更加优柔寡断。
幸运的是,李正走了出来。
这个司凌外表看起来跳脱潇洒,其实内里说不定也是敏感、自卑,就是不知,他能走出来吗?
“啊呸!”李正心中暗笑,自己这是干什么啊?就算这司凌的遭遇让自己感同身受,不过大家立场不同,管他那么多干嘛?
“你起来。”过了好一会,屋内终于又响起声音。是那个司南的声音。
“我不起。”这是那个司凌的声音。
司南:“司凌,你知道,父亲临终之时将你交托给我,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在父亲面前,你也答应了,一定会听大哥的话,为什么你现在这么不听话呢?”
司凌:“大哥,我不是不想听你的话,我只是,我……我受不了了!从小到大,别人见到我,不知我的名字,只知我是司南的弟弟。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按着你的安排行事,你让我练武,我就练武,你让我入神教,我就入神教,可是,我是真的受不了了,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头行尸走肉。”
“如果是做一头行尸走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算了!”
司南不由长叹一声:“哎!你这样,我也很为难啊!”
屋内响起来回的踱步声。
过了一会儿,司南终于做出决断:“好,这次我不再管你!以后这边的事情,你一个人全权负责,我也听你指挥!我会向你提出我的建议,但是最终如何行事,你都可以自己决定。不过,你要保证,这次一定要用心办事,把事情办好,兹事体大,出了问题,你我都承担不起。哥哥答应你,这次事情若是办得好,以后都不再管着你。”
司凌:“真的?”声音梦幻,就好像以为自己在梦中。
司南:“起来吧,我的好弟弟,别再跟哥哥赌气了。哥哥知道,哥哥以往是有些错了,虽然哥哥都是为了你好,可是手法太过简单粗暴了一点。”
司凌:“谢谢哥哥。”
司南:“咱们哥俩,说什么谢字?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哈哈!”司凌笑了出来。
司南:“你这个样子,还能办事吗?这里有个偷听的人等着审问,还有你的那帮下属们也在等着议事……啊不,刚才已经说了,以后这边的事情,你来指挥。司南大人,下属准备就绪,请问有什么吩咐?”
“哈哈!”司凌再次大笑。得到哥哥承诺,以后让自己负责,而且哥哥说到做到,果真让自己指挥,司凌心情大好。
“小南子啊,别着急,等你家大人洗把脸,咱们来提审这个胆大的偷听者。”司凌戏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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