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母之妙,一言难述,能以凡道之力,聚三道归一之能,这是一种另类的天能,三道归一,所施展的威能成数倍增涨,不论术法之功,亦或器物之力,都远非往昔可比。
昂首屹立灵舟前的云辰,体道之力如火、法道之力如水、神魂之力如光,本不相容的三股力量,却又宛如一体般,一点一点相容,他无法揣度出这种力量强大到何等地步,居然让其产生了近仙的气韵。
感应到眼前这个男子,气息越发恐怖起来,仿若体内觉醒着一位上古灵王,这艘玉舟上的人杰,不敢直戳其威,一个接一个凌空跃起,想要登临其他的船只。
可云辰不愿就此罢手,他抬手一指,以体内那三道共衍的力量,衍变“北斗御剑术”,一股玄奇的力量影响到丹宗平衡,那天穹中挂起七颗古星虚相,莹莹生辉,星力潺潺。
“化剑为丝”顺着其手指划过的地方,一根薄薄的丝线,横过虚空,将这天地变迁的虚空都割开了,而那逃走的几人,脖颈与肉身分离,几颗硕大的头颅掉落在最近的舟板上。
“舒寄松!你到底找来了什么人,能将此地的虚空都割开,仙体都难以做到,他修为必定登临了灵道以上,莫非是此地妖王化形,戏耍我等不成”其余两艘灵舟哪敢停留,划破水浪,纷纷向着两侧逃离,无人提及那湖中宝地,生怕被赶尽杀绝。
抬掌摄来掉落湖中的须弥袋,云辰呼气如龙,血力沸腾,平复着紊乱的三道之力,这种力量固然强悍无匹,可消耗太大,不易长久对战,且每一次驱使都需以心力稳住躁乱的三道之力,不然道果会大乱。
云辰眼望身后袭来的虫潮,他展出的三道之力,直指本源之态,惹得食灵虫大乱,本能战胜理智。遏制不住冲来,无疑帮逃走的人杰创造了生路。
“真是麻烦”云辰紧闭双眸,以先天妙气稳住了灵母之源,他聚灵力入目中剑源种中,唤醒了无上之威,左眸开阖时,天地皆暗,万象混乱,一幕神光照出,横贯在大湖上,蒸灭了不少湖水,那神光中一柄柄小光剑被塑出,劈散了紧随而来的虫潮,那处湖水中,虫血侵染了原本清澈的湖水,漂浮着许多虫尸。
趁此空隙,云辰舍弃即将报废的灵舟,脚下光漪荡荡,生出玄妙纹路,以八步赶蝉配合体道,于水面上横走,速度比渡舟快上了几分,远远甩开了重新聚拢的虫潮,以不出半柱香时间,登临了中央废墟处。
驻足法阵之上,云辰才看的透彻,破败的宫阙有大半都沉入了湖中,法阵覆盖之下有延绵的桂殿兰宫,有人修出了水下行宫,贯穿了整座湖底,一缕缕浓郁不散的酒香就从这里飘絮而出。
纵观这守护法阵,法线一层覆盖着一层,纵横交错,阵纹古朴玄奥,藏有攻伐之力,大能来了也束手无策,除非了有偏门的宝物,才能乱一角阵纹,偷渡进入。
“也不知药炉能打开这座古阵吗?”云辰抓出祭祀药炉,轻轻触碰古阵,一条条法线生辉,解开了那繁琐的阵纹,漏出了一扇门户,一股积年酒气冲天而起,于天顶衍变成彩霞,绚丽多姿,仿若大道都能沉醉其中。
闻了一口这冲出的酒气,云辰身体左右摇摆,脑中天旋地转,神魂犹如被浸泡在酒缸中一般,浑浑噩噩,以他今时今日的肉胎,竟然连酒气都抵挡不住,可想这酒王被酿到了极致。
酩酊大醉的云辰,从打开的门户坠下,跌落在废墟中,一睡便是数日之久,当其醒来之际,拨开了压在身上的断瓦残垣,摇晃着昏沉沉的头。
这股积年酒气,可洗炼疲倦心神与烦恼,当中既有药力效用,又含有一股纯净精气,数日的休憩,足让云辰的肉身与心力通透了不少,修为都增涨了些许,是当之无愧的解忧妙药。
疏导一番残余的酒气,云辰环顾四周,张望着此地的一切,不得不说,这座水下行宫,别具匠心,建于湖底之中,法阵成为护罩,隔绝湖水灌入,能清晰得见湖中摇曳的水草与游动的的鱼儿,还有一些色彩斑斓的晶石,将湖底照射的五光十色,各处楼阙也不一样,有历古兴盛一时风格,能在同一时代得见,可想建造之时,煞费了一番苦心。
不同与建于圣山、宝地的仙家府邸,这种别具一番风情,世间少有,可依凭宫阙格局推测出这里主人的洒脱心境,犹感可惜的是,原本很多美轮美奂的桂殿兰宫都已残破不堪,也不知是年代久远,还是丹宗覆灭时,战争波及到了这里,多半都已倒塌,只有几处莹莹放光的宫阙,还保留下最初的模样。
游走与一处处残垣断壁上,云辰搬开了很多断柱与横梁,有些楼阙的壁画保存完整,色彩分明,足够他探知到此地主人的由来。
那些壁画上,记载着很多药圣炼丹的景象,万千丹宗弟子护持,天道雷罚降世,皆是轰动一时,史册有载的丹宗轶事。
令云辰尤为在意的是,有几幅壁画中,接连出现了一个男人,他有些格格不入,被众人排挤在外,手中始终拿着一个酒葫,身外缠绕这一层层水光,没有通常丹师挥之不去的火气。
“此地原主是他吗!”云辰稍作推测一番,越发笃信,很多迹象不谋而合,丹师喜火气浓郁之地,恐水道之力纠缠,除非是精于水炼之法的丹师,但这样的另类丹师,是少之又少。
对破败了楼阙失了兴致,云辰走向末端那几座流光溢彩的宫阙,他以祭祀药炉打开其中一座,此楼阙共有三层,玉架上张贴着很多药草的名称,皆是稀有的灵、宝之药,其中甚至还有贵重的古药。
耐着心头躁动,云辰打开了最为珍贵的一个玉盒,上面的禁制封印已经老化,轻轻一触就碎开了,掀开盒盖后,一股精纯至极的药精冲出,流入其肉身中,补养着先天根基。
感应到体内生机愈发蓬勃,先天根基纯粹了许多,云辰不经扼腕长叹,盒中没有药株留下,一些乌黑的药泥堆在了盒底,原本封于玉盒中的那株古药,被岁月消磨干净,只有些许药精留了下来,能补先天根基的古药,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可能已经绝迹于此界之中,只是喷薄出的这一点就让他受益良多。
接连打开所有封存的玉盒,皆没有药株,唯有少数珍贵的药草,才留下了药泥,云辰大失所望,能被一个水炼丹师如此慎重珍藏,每一株药草都贵重非凡。
带着愁思,云辰又打开了当中最为雄伟的楼阙,这是一座大殿,琉璃瓦铺顶,溢出彩光,飞檐上盘踞着真龙九子,龙首兽身,活灵活现,形态各不相同,有的酣睡,有的欲飞天,有的威严无比。
推开厚重的殿门,里面流光溢彩,琳琅满目,有很多繁星模样的物体悬浮在殿宇中,整座大殿两侧,共有六对圆形巨大石柱,撑住了殿身,其上錾刻着很多古老的图案,花鸟鱼虫、仙山神月皆可得见,而在殿体中央,有一座干涸的酒池,一个人形石雕耸立在池中。
石雕之形为男子,发丝散乱的搭在肩上,显得格外慵懒,剑眉入鬓,虎目生威,生有一副好相貌,他衣着丹宗服饰,不拘一格的持着酒葫吞咽着,曾于不少废墟的壁画上出现过。
云辰盯望石雕许久,见到毫无异状后,取下一颗悬浮的繁星,置于掌中,这是一枚玉球,灿灿升华,流光溢彩,本体材质为通灵玉母,可烙印神念之力,维持其万古不衰,多用于仙门传承。
在触碰的一瞬间,一篇篇古老的酒方,印入他心间中,里面对酿酒的流程记载的分外清楚,还前人留下了经验与心得,不同与世俗的酒水,此灵酒更可当做丹药使用,所需的药草与偏门之物也很奇特,且随着岁月的陈酿,灵酒中的药草之毒被滤垢干净,效用也更为霸道。
“创出此道的前辈,真是拥有盖世之才,竟然将丹道的水炼之法,另辟奇径,以酒为丹”云辰心生敬佩,仙道百艺争辉,很多道路都是古人呕心沥血创造而出,他等只是不断拓宽道路罢了。
一颗一颗悬浮于大殿中玉球被收取,印入云辰心头的酒方多不胜数,很多都只是一种推演,有待不断完善,可想留下酒道传承之人,定是陨落在了丹宗大祸中,没有将此道发扬光大。
得到酒道传承,云辰觉得不虚此行,他来到那酒池边,对着那石雕行了一礼,恭敬道“机缘所致,得获先辈遗泽,后辈定锲而不舍将此道踵事增华,不负先辈之才”。
似乎有所感应,那耸立的石雕,不经意闪过一缕乌光,崩塌碎裂,有一缕奇光从碎石中射出,冲进云辰的灵台。
这并非是夺舍禁法,乃是一段残念,感应到云辰心境,故而出世,进行最后的传承。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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