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边胳膊能用的姜君在婢女的帮助下穿上纱裙,发髻还没梳好,宇文让就开始在外面催促。
“快点,刘瑾戈已经到门口了。”
姜君一听,对着铜镜照了照,“就这样吧,不必簪珠钗了。”
“你堂堂南楚二皇子,能不能稳重点?”
姜君打开门,含笑讥诮道。
宇文让看到推门出来的姜君,摇着折扇的手顿了顿,开口感叹:“刘瑾戈真是暴殄天物,如此美人却藏着掖着。”
身着鹅黄纱裙,青丝如瀑的姜君,站在柔和的月色下,亭亭玉立,宛若月宫仙子踏着月光来了凡间。
当然前提是不说话,她瞪了宇文让一眼,凶巴巴地警告他:“如果让别人知道我是姜尹,今日那狼那蛇,就是你的下场!”
“我可是南楚二皇子,对我客气点!”
宇文让气恼地收起折扇,大步往门口走去。
姜君跟在他身后,心里盘算着一会如何打发刘瑾戈。
“不知昭王殿下到访,有失远迎。”
一见到候在门口的刘瑾戈,宇文让就挤出一个笑脸,拱手迎了上去。
刘瑾戈却岿然不动,神情冷漠,“姜尹在哪里?”
“姜尹?姜尹在哪里?我府里只有一个姓姜的,叫姜片,还是个婢女。”
宇文让看着刘瑾戈,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是吧?姜片。”他转身去叫姜君,却未看到她的身影。
只看到旁边的大树后面露出一个人影,他走过去将姜君拉了出来,“姜片,快拜见大岳的昭王殿下。”
姜君用袖子遮住脸,弯了弯腰,“拜见昭王殿下。”
“我来接你回去。”
刘瑾戈看到她,不禁松了口气,脸色也好多了。
姜君没有说话,依旧用袖子遮挡住脸,退到了宇文让身后。
宇文让将折扇递给她,抱臂昂首看着刘瑾戈,“如果我没有记仇,昭王要找的姜尹是个男子吧。”
刘瑾戈没有理会他,眼睛看向他的身后,“你当真要留在这里?”
依旧是没有答复,只有折扇从宇文让身后伸出,上下摇了几下。
刘瑾戈明白了她的选择,眉头微蹙,叹了口气,“也罢,保重。”
姜君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绞,她微微探头,看着刘瑾戈头也没回地骑着乌骓离开了。
“看来你在刘瑾戈心里的份量也不过如此嘛。”
宇文让幸灾乐祸地说道,转过身却见姜君已经离开了。
姜君回到房中关上门,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憋了许久的眼泪瞬间流淌出来,连带着这些天在路上的焦灼,不安与犹豫,此刻全部发泄了出来。
明明是她自己要留下来的,可是当刘瑾戈留下一句保重就决然离去时,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子扎了一般的痛。
是因为下午没有听他的话吗?
还是因为她方才一句解释都没有?
又或者只是因为她自己选择了留下?
她脑子里混沌一片,不明白刘瑾戈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只知自己这次真的伤到了他,相比自己的难过,她更担忧刘瑾戈会不会因此痛苦伤心……
虽然心中烦忧,但第二天姜君还是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宇文让也没有派人来打扰她。
昨晚断断续续地做了一晚上噩梦,故她仍觉身心疲惫。
因宇文让的嘱咐,婢女服侍她梳洗完毕后,就带她来与宇文让一同用午膳。
提前开吃的宇文让抬头看了她一眼,失望地说:“这么能睡,看来我是白担心你了,还以为你会伤情悲痛,夜不能寐。”
姜君懒得理会他,自顾自坐下,拿起碗筷埋头吃起了饭。
“上午刘瑾戈与宇文珏已经开始谈正事了,不过没谈出个结果。”
宇文让说到这,停了停,似乎在等姜君的反应,但是姜君一言不发,只安静吃饭。
他也不在意,继续说了下去。
“别看我那兄长表面和气,其实是个伪君子,虽然我是小人,但至少我是真小人。”
听到这句话,姜君才有了反应,“你是说宇文珏会为难大岳,不会轻易让我们带走风哥哥?”
宇文让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风哥哥?你们关系很好吗?”
“他就同我兄长一般,不然我来这做什么。”
说到此处,她又想到了刘瑾戈。
除了万里风,她更怕淑贵妃和宣王趁机对刘瑾戈下手,便想陪在他身边。
没想却弄巧成拙,成了他的软肋。
他本就在刀尖剑刃上前行,岂能有软肋。
“他肯定会借此机会树立太子威严,毕竟平日里被我压制得太狠了。”
宇文让说着,放下碗筷,一脸自豪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他见姜君面露担忧,便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吧,这次我肯定也会一如既往地与他作对,谁叫本皇子素来秉承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呢。”
“如果风哥哥能顺利回到大岳,并且不会损伤大岳利益,我就给你十万两黄金。”
姜君看着不正经的宇文让,一脸认真地说。
事到如今,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至少宇文让有南楚皇帝的宠爱。
“十万两?黄金?”宇文让伸着十指,目瞪口呆地打量着姜君,“你这么有钱啊,要不我去你家入赘?”
姜君白了他一眼,“滚!你就说这笔买卖做不做吧?与你皇兄抗衡,要花银子的地方应该也不少。”
虽然宇文让一副纨绔子弟模样,但他看宇文珏时眼里的不屑,还是出卖了他的野心。
“当然做啊,既能赚十万两黄金,又能给宇文珏添堵,还能让姜美人高兴,这般好的买卖,谁不做谁是傻子。”
宇文让嬉皮笑脸地看着姜君,露出一只小虎牙,全无昨日阴狠模样。
姜君见他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不禁好奇地问:“这可是南楚讹诈大岳的大好机会,你就不替南楚想想?”
“你都说讹诈了,如若两国真想互为友邦,岂能贪图眼前小利,应当共谋长远和平才是。”
宇文让双臂抱头靠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地说。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别扭。”
姜君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瑶州,在与一个毛孩子扮着皇上将军的过家家游戏。
宇文让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地眯起桃花眼,沉思道:“你说我那蠢货皇兄为何天生就有说冠冕堂皇之语的气质呢?”
姜君嗤笑一声,一番接触下来,她倒觉得宇文让有几分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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