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楚皇宫后,姜君径直回了驿馆。
明日就要启程返回大岳,她也没必要继续扮演姜片一角了。
一回到自己的房中,她就看到了桌上密封的信件,信件上还压了一根玉簪。
姜君看到那根熟悉的玉簪,心里一慌,赶紧冲了过去。
谁料玉簪竟已经断成了两截,她颤抖着打开信件,只见上面写着:事若不成,人如此簪。
她踉跄着坐到凳子上,拿起断簪。
这是她娘亲最心爱的玉簪,淑贵妃已经等不及了。
姜君用帕子将簪子小心包好,放进了怀里。
事已至此,她没有选择了。
翌日清晨,刘瑾戈一行人便从驿馆出发,启程返回大岳。
宇文珏和灵犀一齐赶来,为刘瑾戈送行。
站在人群中的姜君撇过头,不去看对着刘瑾戈泪眼婆娑的灵犀。
驾!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姜君扭头看去,只见宇文让策马当先,身后还跟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不小心睡过头了,还好没迟到。”
宇文让勒住马,目光经过刘瑾戈,落在他身后的姜君身上。
刘瑾戈垂眸淡笑了一声,“怎敢劳烦二皇子亲自相送。”
“你误会了,我不是来送你的。”
宇文让抬了抬手,身后的马车帘子被掀起。
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码了大小箱子四五个,还有几个包裹。
“听说昭王府有个倾世无双的侧妃,这是我送她的。”
姜君一听,朝他比了个口型,“够义气!”
“如此厚礼,本王不能接受。”
刘瑾戈扫了一眼马车,冷冷道。
宇文让却不理会他,自顾自大声报起了礼单,“南楚宫廷特有的糖姜片两箱,暗器一箱,毒药一箱,救命药丸一箱,还有一些精巧玩意,以及有喜之人食用的珍贵补品。”
姜君听着前面的那些还觉得甚是满意,听到有喜之人食用的补品时,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不成宇文让真的误会她身怀六甲了?
不过宇文让接下来的话语消除了她的疑虑,“那些补品是送回贵国毅王妃的,听说昭王殿下的侧妃与那位毅王妃情同姐妹,本皇子也想尽点心意。”
姜君心里不禁五味杂陈,没想到宇文让会细心如斯。
原本他们不过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宇文让试图利用她威胁刘瑾戈,她则将计就计,利用他暂时避开淑贵妃。
如今宇文让如此盛情,让她觉得自己那日趁火打劫,要回五万黄金,实在是不够体面。
如果是单送给姜君的刘瑾戈还能拒绝,可是狡猾的宇文让还添了李锦瑟的那一份,令他不得不替她二人收下。
“既然如此,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瑾戈朝阿克点点头,示意他收下马车上的礼品。
“马车一并送给你们了,从西京返回泽阳,路途遥远,备辆马车也好休息。”
宇文让说这些话时,带有笑意的眼睛一直盯着姜君。
姜君被他看得小脸一红,低下了头。
难道她姜某人的桃花不慎在南楚盛开了第二朵?
不会不会,她摇摇头否定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她和宇文让相处时间甚短,且大部分时间都在互相看不顺眼。
“不愧是二哥,风流成性,目光都伸到大岳皇族了。”
灵犀捂嘴轻笑,讥诮道。
宇文让对她的阴阳怪气毫不在意,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姜君,然后伸了个懒腰,爬上了马。
“回去睡回笼觉了!”
刘瑾戈收回目光,辞别了宇文珏和灵犀。
姜君爬上小白,望着宇文让离去的方向粲然一笑,“谢谢。”
因为盟约谈成,万里风平安无恙,回程的路上众人轻松了许多。
除了姜君,返程的那一刻,她心上就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令她喘不过气。
眼前的刘瑾戈,远处的父母,他们的生死似乎一下子都系在了她身上。
刘瑾戈显然看出了她心中有事,但什么都没问,只是依旧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你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
万里风打破了僵持的沉默,开口询问。
姜君眼睛空洞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没事,是太热了,又没冰镇西瓜吃。”
这番说辞万里风自然是不信的,平日里她是最活泼爱闹的。
姜君既然不愿多说,他也没有多问,继续回到了离开南楚时僵持的沉默中。
三日后,泽阳城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头百姓,都在或恐慌,或困惑地谈论一个噩耗:昭王殿下在回程途中,中毒身亡。
“为什么?!”
阿克拿剑抵着姜君的脖颈,近乎癫狂地嘶吼质问。
“我爹娘在淑贵妃手里,我用刘瑾戈的命换了他们平安无事。”
姜君面色淡然,语气平静,似乎刘瑾戈死亡还没他染上风寒严重。
匆匆赶来的孙岩一把推开阿克,气得额头爆出青筋,“你疯了!这可是姜侧妃!”
“她是毒死殿下的凶手!”
阿克红了眼睛,指着姜君怒吼道。
“她不会的!”
孙岩挡在姜君跟前,呼吸急促,“姜侧妃,你快解释啊!”
“就是我给刘瑾戈下的毒,也只有我,才有机会给他下毒。”
姜君面如死灰,双目无神。
“我杀了你!”阿克举起剑,朝姜君劈来。
姜君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不是这样的!姜侧妃!你倒是替自己辩解啊!”
孙岩用力抱住发狂的阿克,大声朝木然的姜君喊道。
姜君没有说话,缓缓转身,走进停着刘瑾戈棺柩的房间。
就算他们快马加鞭,至少也要十天才能到达泽阳。
她跪倒在馆柩旁边,将头靠在棺柩上,两行泪水终于抑制不住流淌下来。
“刘瑾戈,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你知道的,我有时候脑子不灵光。”
说着,她愈觉伤心,失声痛哭了起来。
万里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看着痛哭的姜君,叹了口气,“你还是想想自己的安危吧,除了孙岩,其他人一旦知道,肯定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姜君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或许我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不行!”万里风立刻否定道。
姜君困惑地抬起头,“风哥哥?”
万里风看了一眼棺柩,沉默片刻后,躲开姜君的目光,“殿下每日的瓜果祭品还得你来办。”
姜君狐疑地看着他,随后吸了吸鼻子,大哭了起来,“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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