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傍晚,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李锦瑟才醒过来。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无力起身的李锦瑟躺在床上,眼睛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孩子。
李夫人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含泪道:“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吓死娘亲了。
周大夫说你若三日不醒,就再也醒不来了。”
说着,她就呜咽哭泣了起来。
脸色惨白的李锦瑟挤出一个笑容,有气无力道:“娘亲莫哭,我这不是醒来了么。
娘,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想看看他。”
李夫人听了,哭得泣不成声,哪里还说得出话。
李锦瑟看着伤心的李夫人,关切地问道:“娘,你怎么了?”
擦干眼泪的姜君走到床榻旁,俯身看着李锦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姐姐,是个男孩,你先将药喝了吧,周大娘亲手熬制的。”
青黛忙端着药走上前,李锦瑟抿了一口苦涩的药,感激道:“周大夫和周大娘怎么亲自来了,青黛替我谢谢他们。”
“嗯,我会的。”青黛强忍着泪水,点头应诺道。
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后,李锦瑟看向抹着眼泪的李夫人,“娘,是女儿不好,让您担心了,您快别哭了。”
李夫人摇摇头,哽咽道:“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娘将你害苦了啊。”
若知会有今日,她才不管什么李氏荣耀,不管什么王府富贵,宁死也不将李锦瑟送进毅王府。
“娘亲,将孩子抱来我看看好不好?”李锦瑟哀求道。
但是李夫人却哭得更加伤心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李锦瑟见状,脸上流露出不安,“孩子……他怎么了?”
她昏厥前,只听到稳婆说是个男孩,后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直站在角落,看着李锦瑟沉默不语,满脸悲痛的刘瑾元,缓缓开口道:“死了,孩子死了。”
李锦瑟听到这几个字,张着嘴巴,眼睛空洞的看着帷帐,什么话都没说,一滴眼泪都没流。
姜君忙惊呼,“周大夫!快来!”
周大夫听到呼唤,提着药箱就冲到床边,诊脉过后,就立刻开始给李锦瑟施针。
只听李锦瑟惨叫一声,再次昏厥过去。
刘瑾元见状,扑向床榻,却被李夫人用力推开。
“滚!你给我滚!”李夫人老泪纵横,用力推开了刘瑾元。
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心疼女儿的母亲,哪里还得着什么上下尊卑。
周大夫深吸了口气,说道:“请大家都出去吧,我还要继续施针,留青黛一人给我打下手即可。”
陆宝一抱住站立不稳的李夫人,轻声道:“伯母,我们出去等吧,周大夫一定能医治好锦瑟姐姐的。”
姜君看着失魂落魄,紧盯着李锦瑟的刘瑾元,最终一句话也没说。
她对刘瑾元,已是无话可说,只觉可笑可悲。
“二哥哥,走了!”
刘玉暖使劲拉着刘瑾元往外走去,她也对刘瑾元很生气,可也有对他的同情。
李锦瑟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
接连失去两个孩子,他的心里肯定比谁都难过。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周大夫从卧房内出来。
李夫人颤巍巍上前,询问道:“周大夫,我女儿如何了?”
周大夫叹了口气,道:“唉,身体虚弱,再加上伤心过度导致,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只能看王妃自己的心志了。”
李夫人听言,差点跌坐在地上,还好姜君和陆宝一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伯母,锦瑟姐姐一定会醒过来的。”姜君将她扶到凳子上坐下,安慰道。
刘瑾元走到她跟前,扑通跪下,“岳母大人,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请您责备我吧。”
李夫人淡淡扫了他一眼,失望道:“您是高高在上的毅王殿下,臣妇怎敢问你的罪。
只求殿下看在与我家锦瑟多年情分上,给她一张休书吧。”
刘瑾元闻言,眼神坚定道:“不!我不会休了锦瑟!她永远是我最爱的妻子!”
“够了!”姜君冲他吼道,“最爱的妻子?任她被云妃娘娘刁难,被侧妃欺负。
让她受到刺激,导致早产,生下死婴。
又在她身心虚弱之际,说出真相害得她伤心欲绝,再次昏厥。
这就是你的所作所为!你有什么资格说爱锦瑟姐姐?”
被这种人爱着,李锦瑟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
刘玉暖见刘瑾元跪倒在地,可怜模样,不禁心生不忍,“姜姐姐,二哥他是过于看重与云妃的母子情谊,以及对白妙的责任了,他本心不是坏的。”
姜君摇摇头,悲愤笑道:“阿暖,有时候泛滥的好心,比坏心还要可怕啊。
你二哥就是滥好人,一味纵容云妃娘娘与白妙,才会导致锦瑟姐姐落得如此下场。
锦瑟姐姐也太好心,没有狠下心来对付云妃和白妙,才会害得自己如此。”
刘玉暖听了,竟无言以对,只能同情地看着刘瑾元,默默叹了口气。
陆宝一见气愤压抑,开口道:“若毅王殿下狠不下心,做不来决断,就给锦瑟姐姐一张和离书吧。
一别两宽,说不定还会柳暗花明,各有天地,放过了锦瑟姐姐,也成全了自己的情意。”
与其纠缠不清,互相伤害,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两清了事。
姜君见刘瑾元仍固执己见,不肯和离,也不肯写休书,便劝道:“就算等锦瑟姐姐醒来,也必定是这个结果,你趁早写了,我们趁早将锦瑟姐姐带走。
这春芳馆埋葬了她的大好年华,是个伤心之地,不适宜她养病。”
刘瑾元深深的看了一眼卧房,半晌后开口道:“等锦瑟醒来,她若要离开,我会让她体面地离开毅王府。”
姜君见他仍对李锦瑟抱有一丝期待,无奈地摇摇头,“随便你吧。”
以李锦瑟的性格,醒来定是一句话都不愿与他讲,更别说留在王府了。
李夫人都已经不在乎李氏的门面,更何况是李锦瑟。
从前她一忍再忍,是为了李氏一族。
再后来,她的忍耐是为了腹中胎儿。
而如今,她再也没有什么理由留在毅王府了。
她有上千上万种理由,离开这里,远远地离开这里。
刘瑾元或许是个好人,但是绝非任何一个女子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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