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弼看着清晨就来拜访自己的客人。
对方也狐疑的看着他:“你确定真的要我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对。只有我亲自当诱饵,才能把马自立的主力从侯爷府调走。”
“这种事情用假情报就行了吧?”
安承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客人:“我是准备卖假情报,但是你看,你已经来了我的藏身处,看到了我本人,我猜来的路上你也想办法做了记录。我的藏身处的地址,已经释放出去了,释放给你了。”
对方也笑了:“你说得对,只要开价够高,我甚至可以把我的命匣的位置卖给客户。从你找上我的那一刻,你就把自己的位置明码标价摆在了情报市场上。
“但我还是要问,为什么?你明明可以给我打个电话,甚至网络留言,我有的是办法来确认这些东西的可信度。你本来不必冒这个风险的
“难道说你见完我之后会立刻跑路?可是跑路本身就会释放情报,没准就被人盯上了。
“不,你不会这样做。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现在我面前的你,是个假货。”
说着,有着年轻人外表的巫妖伸出手,直接揪着安承弼的腮帮子开始撕。
“虽然你比我年龄大,”一头银丝的安承弼任凭对方扯着自己的腮帮子,平静的看着面前的黑发青年,“但这样是不是也有点过分?”
对面是巫妖,早就通过魔法的手段实现了永生,只要命匣不被摧毁,他就不灭。
每一个巫妖的年龄都是迷,因为没人能确定他们活了多久。法师协会曾经在干掉作恶巫妖后搜查实验室找到巫妖帮助记忆的记忆晶体,结果发现这个巫妖其实他们一百多年前已经杀过一次,只是那次打烂的命匣是个假货,结果巫妖复活了,换了个身份继续作恶
所以,不要纠结巫妖的年龄,就算知道他“这个身份”活了多少年,也不能保证这是真的身份,鬼知道他之前还用别的身份蹦达了多久。
尽管安承弼面前这位看起来是个三十岁都不到的小年轻,但是他多半比安承弼活得还要久。
“啊,抱歉,我听说你是个老顽童来着,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年轻巫妖松开手,肩膀一耸两手一摊,“是我的方法有问题吗?我是不是应该拿出把水枪和你激情对射?”
安承弼笑了:“看来你很清楚我喜欢炫耀我的枪械收藏啊。”
“我还知道你用印度种姓的名字命名你喜欢的枪,其中有一把貌似是通过让人不由自主的发笑笑到肌肉坏死来杀人?”
“是的,我在去侯爷府作客的时候用过这把枪。”安承弼回了一句。
这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了:都是我暴露过的情报,你知道也不算啥。
“对,所以很多消息灵通人士已经知道了这个情报,虽然现场除了您只有三名当事人,其中一人死了,一人被居里夫人带走行走不明,还有一人年龄小外加当时全程被你的枪折磨得只能在地上打滚,所以说的情报零零散散。”
巫妖回应道,言下之意是:“虽然你释放过这些情报了,但也不是平常人能获得的,我能搞到说明我牛逼。”
“你说得有道理,但是只要有基本的推理能力,从零散的信息中也能得到正确的情报。”安承弼满不在乎的说。
然后,巫妖从怀里拿出了一款玩具枪。
安承弼脸色都变了,他本来就不是以善于控制表情著称。
喜形于色才是他正常的风格。
当然在需要控制表情的时候,他还是能控制得不错,毕竟六十多的人了,老江湖了。
可是看到玩具枪的时候他的表情破功了。
“很像吧?”巫妖把玩着玩具枪,“我专门挑了一个和您手里那把爱枪很像的玩具。”
安承弼撇了撇嘴。
这把枪他基本上只在亲信面前拿出来过。
“看起来我这边需要清理一波大嘴巴了。”安承弼悻悻的说。
“小心杀到忠臣啊。”巫妖笑道。
安承弼耸肩:“忠臣什么的,杀了就杀了,我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他们,也没觉得他们哪一个的能力是不可或缺的。”
“你这话说得像个弗洛伊德学派。”巫妖评价道。
“你怎么确定我不是个伪装成爱迪生学派的弗洛伊德学派?这并不是难,毕竟爱迪生学派主要靠道具,只要有一名爱迪生学派的跟屁虫,这种伪装很容易就能成立。”
“看起来你对我的情报收集能力,还是没有足够清晰的认知啊。”巫妖笑道,“我是不是应该多说一些可以证明我业务水平的话?”
安承弼摇头:“不,不需要。你只要确信你见到的是我本人,我们的交易就算成立了。我知道你会把消息卖给谁。你可以告诉那位买家,我安承弼就在这里等着马侯爷带着自己的人马到来。
“你甚至可以告诉他,这是个调虎离山计,只不过用来调他马自立这只虎的是我安承弼本人。”
巫妖盯着安承弼,沉默了几秒,问道:“你这是不是玩得有点大?虽然你被马侯爷血亲复仇对我没有任何影响,但是你这个情报我要卖也得有人信啊。”
“我以为情报商是靠信誉来担保自己出售情报的准确性。”安承弼来了这么一句,仔细品一品就知道,他也是老阴阳人了。
巫妖耸肩,然后身上的恤歪了一点,结果脖子上的皮肤和衣服之间出现了缝隙,透过缝隙隐约能看见里面的骨头架子。
“你这个皮肤居然不包括衣服下面的皮?”
安承弼惊讶的问。
巫妖低头看了眼:“哦草,居然开胶了!”
“开胶?你的脖子,和你的恤衣领之间是用胶水粘起来的?”安承弼更惊讶了。
“是啊。衣服下面的皮肤和肉并非必要,毕竟没人会想看一个巫妖的果体,所以我这个伪装只包括头部颈部和手臂,所以我才穿这种肥大的牛仔吊带裤,不容易被看出来腿其实没有肉是骨头。
“制造仿生体很麻烦的,我这个还是拜托了一个达尔文学派的科学怪人搞的。”
安承弼大笑起来:“我以为我已经够疯疯癫癫了,和你这种真老妖怪一比,我还是甘拜下风啊。”
“活得久了是这样的。我时常想,你们科学怪人因为窥视了世界之理所以理智被一点点剥夺,我们巫妖何尝不是呢?我们死灵法师,会不会也是一种科学怪人?”
安承弼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的说:“我个人认为,严格来说,马友夫、魔邓肯、谭森等等传奇法师,都是最初的科学怪人,只是他们没有形成体系,东鳞西爪的撬动世界之理的权限,现代魔法教材上那些用他们名字命名的法术,就是撬动权限之后的成果。”
“很有意思的理论,这是最近在科学怪人中兴起的科魔同源说?”
“我不知道,我从不听别人的理论,只自己总结。”安承弼耸肩,“现在你可以走了,反正我的目的在你确认我真的在这里的那一刻就达到了。”
巫妖点头:“是的。而且我肯定会把这个情报卖给合适的人,也许卖给你猜的那位。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也不是那种沉迷于和人斗法,恨不得每天有人来和自己战个痛的狂人啊。
“如果我搞不明白这点,为了我的信誉着想,就只能把我的疑惑连同情报一起卖给客户了。”
巫妖突然身体前倾,然后啵的一下把右手摘下来,让自己的手露出真正的模样,然后用光溜溜的指骨敲打桌面:“你那么执着的想要抓马家的小姑娘,为什么?你为什么确定号称尼摩船长的新泰斗会在意这个小姑娘?
“之前他的代理人,小姑娘的哥哥,马侯爷的儿子马沙,他会死说不定就是泰斗动了什么手脚。你就这么确定小姑娘不会被泰斗放弃?”
安承弼:“不愧是搞情报的,什么都想刺探啊。不过你要失望了,我并没有把一切都压在小姑娘身上,我只是试试看,没准能成呢?反正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从马侯爷手中脱身,试试又没坏处。”
巫妖咂嘴。
安承弼:“你怎么发出咂嘴的声音的?你没有舌头吧?”
“我这个仿生体脑袋可精细了,我都能用这脑袋说话呢,怎么可能没有舌头?”说着巫妖从桌上盘子里拿了颗葡萄,扔进嘴里然后用舌头的玩起来。
“舌功不错。”安承弼竖起大拇指,“谁的手艺啊,就算达尔文学派里,也很少能做这么棒的仿生体的人吧?弗兰肯斯坦学派倒是很擅长作这种,只不过原料多半是尸体,但你是个骨架估计也不介意这些。”
“弗兰肯斯坦学派的产品,要用化妆品上色才能去掉那种死人白。我这个东西的制作者,和你还挺熟的。”
安承弼挑了挑眉毛,同时手伸向桌子下面自己的枪。
“许波宁你知道吧?”巫妖笑着问不对,是巫妖的仿生面具,又不对,应该叫**面具巫妖的**面具笑着问道。
说时迟那时快,安承弼脚下的地板,被巨大触手直接顶起来。
巫妖的**面具哈哈大笑:“我在来你这里之前,已经把你的所在地给卖掉了,没想到吧,安承弼!这样才能保证你一定在这里啊!”
安承弼虽然人在天上,但他也大笑起来:“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这就是我的调虎离山哒!”
话音未落,大量的触手拉着美少女许波宁的上半身冲进了安承弼的藏身处:“安承弼!终于被我抓到你了!我已经厌倦了整天收拾你捅的娄子,所以我今天要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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