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安在信中说,在背地里下黑手的那人是京中一个六品小官的妻子。
他没有说那人的具体名姓,只说她所嫁之人姓白,便称呼她为白夫人。
白夫人往日与温家并无接触,不知她因何种原因而怨上了温三夫人,她在意外得知温三夫人会往谢家道观去之后,便花钱雇了人,特地设下局来,等着温三夫人自投罗网。
因她之故,温三夫人动了胎气,险些流产。
而温三老爷的报复向来只针对主事之人,如同白夫人花钱雇人吓唬温三夫人一般,温三老爷对白夫人也是秉持着以牙还牙的原则。
某日白夫人坐车外出烧香,行至京都城外被一群村民拦住。
车夫驱赶村民未果。
白夫人便亲自下车,准备将人赶开。
然而人群散去之后,露出背后被遮挡住的东西,是一头被活生生斩首的家猪。
猪头与猪身分离开来,从猪身上流出来的血染红了附近的官道。
有屠夫越过众人来到猪的面前,举起刀将家猪的四只蹄子给砍了下来。
鲜血流了一地,而白夫人不过是一介妇人,何曾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她当场便被吓晕过去了。
阿蘅看着信纸上的字,想着父亲对此事的处理方式,一时间也说不好自己的感觉到底是如何。
先前白夫人花钱雇了人,在道观门口三步一叩首,赌的是温三夫人对阿蘅的爱护之心。
有一个如此虔诚的典例摆在前头,若温三夫人果真在乎阿蘅,自然只会比那妇人更虔诚,说不得还会更虔诚一些,将三步一叩首改为一步一叩首呢!
她应当是不知温三夫人怀有身孕的,这般说来,她的初衷便是让温三夫人吃上一番苦头。
而温三老爷所设之局,也是引人自投罗网的局。
倘若白夫人坐在马车之中不曾下来,那么这个局便也不会成。
可她最后还是下来了。
知道暗害娘亲的人已经得到惩罚,阿蘅原本以为自己会感到高兴的,然而她心中的疑惑又多了一些。
按照谢淮安在信中所说,那位白夫人与温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又为何这般针对温三夫人呢?
难道她也与金矿背后的那位主人有着牵连?
而那人早在永安十一年就已经盯上她们家了?
阿蘅又想起温桓方才说的话,他似乎有说过她有什么不知道的问题,完全可以问他去。
所以阿兄现在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背后的内情了吗?
她将手中的信纸按照原样叠好,又放回信封之中,再将信封夹进她常常翻看的那本游记之中,这才站起身,缓和了一下心情后,准备再去找温桓,问问他是否知道什么内情。
只希望是真的有内情,而并非还有幕后之人!
温桓被推出门之后,也没想着就这么离开,而是在院子里又等了一段时间。
他是看过谢淮安的那封信,自然也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以温桓对阿蘅的了解,小姑娘一定不会只看了结果,就心满意足的,她是一定还想要知道内里的缘由的。
果不其然,他在外面站着看了会儿天,阿蘅就打开了门。
阿蘅一推开门,就瞧见院子中央的那道身影,顿时愣了一下。
她还以为温桓早就回去了呢!
温桓穿着件宽袖斓衫,站在庭院中央,听的开门声时回头看,他看向阿蘅时,眼中满满都是果然如此。
阿蘅抿着唇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低声唤了句阿兄。
温桓也笑了笑,他看着阿蘅两手空空的出来,问她:“是不是觉得那封信写的不够明朗,便又想着来问我了?”
他前些日子便已经得知白夫人事情的后续,又花了几天的时间去查了白夫人暗害娘亲的缘由,这次没能第一时间将事情的后续告知阿蘅。
他也没有想到,除了自己与父亲以外,还会有其他人在阿蘅面前提起这件事。
若是能够早知如此,他又岂会让谢淮安占了先。
好不容易走了个段瑜之,谁能想到又会冒出个谢淮安来呢!
倘若不是那谢淮安看上去比阿蘅还要孩子气,他是真的会将人给隔绝开去。
至于白夫人,温桓也是偶然间才想起这人与温三夫人确实有些渊源。
那位白夫人尚在闺中之时,曾与林家舅舅议过亲,他们家便上门退亲了,后来她与林家舅舅也都各自嫁娶。
按理来说,应当是毫无瓜葛的。
只不过他们家退婚时的行为太过于落井下石,连带着她本人的名声也变差了许多,这一点从她后来嫁的人也能看得出来。
林家舅舅第阿蘅一向很好。
阿蘅听见温桓说到白夫人悔婚之时,脸色就已经很是不好看了。
她抿着唇,不大高兴的说:“明明是他们家的人做错了事,怎么还有脸怨上了娘亲!”
温桓与阿蘅同仇敌忾:“都是些心思狭隘之徒,只会将错误往旁的人身上推,半点看不到自己的错处。”
骂过之后,他又继续往下解释。
白夫人尚未嫁人之前,心气极高,断了仕途的林舅舅,她是看不上眼的,便将眼光瞄上了京都的其他世家公子。
段瑜之的父亲段老爷,温二老爷,温三老爷都是她看中的目标。
而这三人最后娶的都不是她。
温三老爷娶了林家的姑娘,另外两位所娶之人也都与林家姑娘有些关系,再加上她自己最后嫁的并不好,一来二去的便恨上了当初的林家姑娘,如今的温府三夫人。
“她怎么可以这样!”阿蘅气的脸色发白,一半是因为白夫人曾经觊觎过温三老爷,另一半却是因为白夫人怨恨温三夫人的理由。
“结亲本就是结两姓之好,须得两家人都同意才行,她有那个眼光看中了旁人,还嫌弃舅舅,又怎的不许旁人看不中她!”
“再者说,她若是当真嫌弃后来嫁的那人不好,大可以同他和离,自己的日子不好过,不去思量着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偏偏还怨恨起无关之人来,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温桓看着阿蘅气急的模样,他光顾着去哄阿蘅,一时间都忘记自己也生着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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