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月色下站立的几人并没有因这微风感到惬意,毕竟面对的是敌人又何来畅谈。
夜墨同三名斩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什么,转回身走到轩羽面前,用胳膊挡住了那人的面孔只露了双眼,月下虽看的不是太清楚,但那双眼睛他敢肯定,此人就是他在城下救的那个蒙面人。
“呵呵,这都让你认出了。”那人又是微微一笑神态轻松,并不怕夜墨说出去。
“是你?”
夜墨终于明白,在客店的林中,此人本可以杀死自己,却为何没有动手,而此时自己已是他手中的猎物,可他还是放了自己。
“你到底是谁,来都城是何目的?”他盯着轩羽沉声问道。
他们身旁的一颗生长茂盛的大树,被风吹的落叶飘零。
三名斩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早已经从轩羽等人的身手与兵器上看出,这些人的来历一定不简单,似不是天启之人。
他们一个个身材魁梧,好勇斗狠并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与那些教派的遗众完全不同,若是逼他们太紧,自己与夜墨怕不是他们的对手,此时还是走为上策。
“废话真多。”另一人喝了一声。
三名斩油滑,连忙一拱手道:“既然让我们走,我们也不会久留,告辞了。”
他拉了夜墨迅速消失在夜色中,轩羽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一副若有所思的笑意爬上了嘴角。
夜墨与三名斩奔出好远,才渐渐停了下来,夜墨抽回被三名斩一直握着的手,没有说话径自往前走。
三名斩虽是花心轻薄之人,但在夜墨面前,似乎变得乖巧起来,他看着这个不爱言语的女子,猜想着她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女扮男装隐藏身份在封贤达身边,既然自己在她面前发过誓绝不说出去,自然会保她周全。
夜墨原先对他很是鄙视,但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身后,却一直隐瞒没有向封贤达揭发,隐隐地心中对他的反感减轻了不少。
两人一前一后在这深夜寂静的街道上走着,月色拉长了他们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孤单。
而三名斩此时跟在夜墨的身后,心中却是暖暖的,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即便是前面的这个女子,对自己总是一副冷冰模样。
“我在府上塞给你的那瓶丹药,你一定要按时服用,它能控制你身上毒素的发作。”他缓缓地跟在夜墨的后面轻轻地道。
夜墨停顿身形转身问他:“可有解药?”她想起了雪姑,若有解药,雪姑便可免除再受毒素的侵扰。
“你身上的那瓶便是,可是现在却解不了你的毒。”三名斩说到这里有些难过地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番心思,若在平时,毒害他人那可是一种乐趣,可是现在他突然自责起来。
“为何?”夜墨问。
“你身上不只是中了红颜,还有异域的飞燕草,只有先解了此毒才能解红颜,否则,一旦清除了红颜,飞燕草会反噬你的心脉,后果难料。”三名斩为难地道:“我一时想不出一个万全的法子,既能解红颜又能清除飞燕草。”
“既以如此多想无益。”夜墨微微一笑道:“走吧,府中人等的急了。”
“难道你不担心?”三名斩不解地问道。
“担心如何,不担心又如何,总不能去寻死觅活吧。”
夜墨将看他的目光移开,看向了远处,虽然夜的深处只是一片漆黑,但那里却有希望等着他。
“你,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不怕死吗?”三名斩虽然说话时顿了一下,可是他还是说出了口。
虽然在黑夜看不清他的脸,可是夜墨却能感受到,他那双闪着亮光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夜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知道他在问什么。
“你再说什么?”夜墨借着夜色掩饰心中的慌乱道。
夜墨告诉自己眼前之人,绝对不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也绝不能对此人透漏半点信息,可是此人却偏偏洞察了他所有的心事。
想必以他的聪明才智,他已经知道夜墨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可是他为何不到封贤达哪里告发呢?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这样做,但是我劝告你收手吧,你是斗不过都督的。”三名斩轻声对夜墨道。
他的语音诚恳而坚定,甚至让夜墨有了一丝犹豫。
都城已深秋,凉意已显,在这寂静无人的夜色下,只有他们两个对立着,被月色拉的长长的身影,看上去很是孤单。
在这一时刻,夜墨心中突然有了杀意,而这种戾气,此时整缓缓地聚集。
三名斩似乎觉察出了他的异动,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对他的劝说。
“此时的朝廷已不是你所想的朝廷了,即使你动的了都督,也无法撼动圣贤夫人。”三名斩叹息道:“他们掌握了整个朝廷,他的权利至高无上,犯在他的手里只有死路,可是,我不想你死。”
三名斩突然话锋一转,他盯着夜墨真切地道:“我不想你死,你知道吗,你难以想象他们折磨人的手段,只要被御风军的人拉走,就不会完整地走出来。”
他的声音虽轻,却让人听了不寒而栗,有一种让人无法抑制的恐惧钻进心底,深深地深深地占据了整个身心。
夜墨早就听说御风军的手段,一些看不惯封贤达的朝中大臣均死在这些酷刑之下。
可是他走到这步已无法回头,师傅与麦子为了帮自己,丢弃了他们应该有的人生,符门众教也已被自己拉进了这场赌博之中,此时的自己绝不能后退,她要步步为营,丝毫不能有半点大意。
此人不可留,他的手缓缓地抓紧的了剑柄,长剑在手杀气已盛。
“小心。”
三名斩一把将夜墨拉到了一边,还未等夜墨反应过来,一道寒光掠过他的耳旁,“噗”打中了三名斩的肩头,三名斩并未放松警惕,而是强忍着疼痛掠向了暗器飞来的方向,一条黑影在月色下跃起,闪电般消失在夜色中。若不是三名斩有伤在身,以他的轻功定是能追赶上。
“你没事吧。”夜墨问他。
见他肩头白衣染满了血红,不忍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他连忙撕下衣襟为他包扎。
此时让原本起了杀心的他放了下来,虽然此人并非善类,可是几次三番救了自己,还千方百计地为自己解毒,让他又如何下得了手呢?
“无妨,只是小伤。”他手中捏着拔下来的暗器,在夜色下虽看不清,却感觉非常的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他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
风吹动夜墨额前的一缕长发,原本明亮的眸子变得暗淡了,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往府邸方向走去。
三名斩无法判断夜墨的意思,这个沉默寡言与他实际年龄不相符的女子,到底在想什么呢?
“你不觉得掳你之人很奇怪吗?”三名斩跟在他的身后道。
这是他想弄明白的地方,那些不似天启的人深夜打劫夜府,目标很明确是封沉,半路却劫走了夜墨并放了他,他们之间显然认识,否则怎会轻易放手?
夜墨不想理会他,他知道的越多,杀他的心就会越重。
“他们用的武器是离国所用的特有朴刀,他们是龙城人。”三名斩又道。
这下夜墨停住了脚步,他早已想到那伙人的身份,可是出于对封贤达的仇恨,不想将他们与离国联系在一起,毕竟与他们有联系相当于叛国,纵使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也只是暂时的,方行战役持续至今,离国的野心又怎是一个仇恨了得呢?
“他们是离国派来的奸细。”三名斩加重语气道。
他已经站在了夜墨的身边,话声虽小,却直入夜墨心底。
夜墨的心再一次收紧,杀封贤达他会帮助,但反朝廷他绝不姑息,今夜将他掳去,带三名斩到他们去处,显然是另有用意,难不成他们已经做了万全之策故意引他们上钩?
“你认为你能捉到他们吗?”夜墨驻足反身问三名斩。
月色直射他的脸庞,这次他没有遮盖与退避,美丽的脸庞完全暴露在如水的夜色下。
三名斩看的一呆,半晌道:“难道你想放了他们?”
夜墨看着他道:“他们是什么人,只是你的猜测,他们引你到此,是为了让你带人抓他们吗?”
三名斩盯着这张美貌无比的容颜,猜想那伙人今夜的行为,的确似夜墨所说的那样,他们既然不怕他带人去抓,且明目张胆地引他而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告知都督是不是?”夜墨冷笑道。
月色下她的冷笑显得有些阴郁。
夜墨女扮男装混进朝廷,自然是有目的,这方面三名斩很是笃定,他既然不去告发夜墨的身份,就更不会去揭发和夜墨有关的事情。
他道:“我只是担心这伙人会给你带来危险。”
他的担心竟然让夜墨愣了一愣,随即道:“不劳你费心。”
夜墨再次转身前行,三名斩担心的不只是这个,还有那伤人的熟悉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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