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玲迫切的想见到叶琴,想看看叶琴突然见到她会是什么样子。
苏嵘给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现在他们是占据主动权的,不用再忌惮叶琴。
只要处处防着她,别再被她使阴招,便没什么可怕的。
一家人一起从雅轩出来,去了主宅那边。
当叶琴看到苏建业和苏恒出去一趟,竟然带着老爷子老太太,还有……楚玲母子回来的时候,她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叶琴诧异的同时,内心实在慌乱。
楚玲居然回来了!
她怎么回来了?
刚到腊月的时候,她照例给他们打了钱,楚玲收到钱后还打来电话说楚逸的身体不好,不宜舟车劳顿,他们可能不会回京都过年。
让他们不必挂念。
这是故意诓她,搞突然袭击呢。
叶琴眼底一片阴冷,没想到这个老实巴交的女人,突然变的如此狡诈。
偏偏这个时候,她没办法说她的不是。
叶琴顿了几秒,就稳住了心神,然后面上立刻堆笑着上前迎接,“爸,妈,你们这么快过来了?我还说一会等出去吃饭时,带着心悦一起过去接你们呢。”
叶琴对着苏老爷子和老太太说完,就看向了身后的楚玲,然后她一脸惊讶的看着楚玲,热情的惊呼,“弟妹,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到的?怎么都不提前通知一声呢?我们好去车站接你啊,你说这都大年三十了,你突然回来,还真是给我们个措手不及,我这啥都没准备呢。”
楚玲看着她,笑道,“大嫂,都是自己家人,有什么可准备的呢?我回自家来过年,你看你客气的。”
回自己家来过年!
听她说的如此自然随意,叶琴的心里又是一阵阴郁。
好不容易把他们赶走,这个女人,如今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连说话的口气,都比以前有底。
以前,她对她说话,不是都唯唯诺诺,客客气气的!
哪里会如此淡定。
果然,这儿子身体好了,傍上了大腿,就是不一样。
“就是因为是一家人,你才应该提前通知大家嘛,毕竟这家里还有老人在呢,你知道这一年来,爸妈他们都挺想小逸的,你们好像除了没有生活费和医药费,需要钱的时候,会打个电话过来,平时很少跟家里打电话联系,上次我给你汇款后你打来电话,还说小逸身体一直不见好,不宜坐长途,不会回来,当时我这心里还挺担心的,想着等年后和小恒他爸一起过去看看你们,结果,你们倒是给我们来了个惊喜。”
叶琴虽然说话时,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但话里话外无不在抱怨楚玲的不懂事。
果然她刚说完,老太太脸色就变了,“小逸的身体明明都好了,楚玲你也不知道给我们报生平安,好让我们大家放心,为了小逸的身体,我们不知操了多少心,你这倒好,孩子病好了,都瞒着我们,存心让我们担心是不是?”
“妈,你误会了,大嫂给我们汇钱是一个月前的事,那时候,小逸身体还很虚弱,以当时的情况,是真的不能长途颠簸。我们也没打算回来。
他放寒假后,有幸遇到了神医,给小逸诊治,结果那神医说,小逸之所以迟迟不见好,根本不是因为哮喘的缘故,而是中了慢性毒。当时听到这样的噩耗,我也是吓坏了,到底是什么人,会如此狠毒,对一个孩子下手?
幸亏神医妙手回春,解了小逸的毒,他又遇到了一位伯乐,欣赏小逸,得了份工作。”
楚玲说着,不动声色的看了叶琴等人一眼,叶琴垂着眸,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
楚玲继续说道,“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回来的,我怕,那个下毒之人,要是知道小逸的毒解了,没达到目的,他会对孩子二次伤害。所以这段时间我很挣扎,到底要不要告诉家里,小逸身体的真实情况。爸妈都老了,身体也不好,若是知道自己疼爱的大孙子身上竟然被人长期下毒,他们能不能承受的住这样的打击?小逸的父亲已经没了,我真的不忍心,让老人再为孙子的安危担心。
好在老天有眼,小逸遇到了贵人,现在身体没事了。小逸因为工作的缘故来了京都,我一个人呆在农村也实在无聊,正好小逸他们单位的一个老总昨天要过来京都述职,我就搭顺风车回来了,还请爸妈不要对我们有误解,我们母子这一年在外地经历了多少痛苦磨难,只有我们自己清楚,我整天面对着孩子病弱不堪的样子,只能无能为力的抹眼泪,我最怕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对苏家,对建文没个交代。”
楚玲说着,难过的嘤嘤啼哭起来。
“老二媳妇,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管怎样,小逸身体好了就好,说到底,是我们苏家对不住你们母子,没照顾好你们。你放心,孩子中毒的事,我迟早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敢迫害我的孙子,还真是胆大妄为,我这把老骨头还在呢,就敢如此放肆。”
苏老爷子愤怒的拍了拍沙发扶手。
“楚玲,你说的可是真的?小逸真中了慢性毒?”苏奶奶前几天听老爷子参加完聚会回来后,提过见到楚逸的事,也说到了孩子被人下了慢性毒。
她听完后简直不可思议,第一反应便是以为肯定弄错了。
谁人胆敢给苏家的孙子下毒?
他们自认为在外面没有结过仇,就算有人对他们不满,也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
可眼下,楚玲说的有理有据,中毒结果还是聂神医的徒弟诊断出来的,他们根本无语怀疑真实性,聂神医的徒弟,不可能诊错,而且,楚逸如今也的的确确身体得到了康复。
叶琴听了楚玲的解释,也不好在抱怨,但她到底心里不得劲,她扯出一抹假笑,“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弟妹,小逸的身体从小就弱,这应该属于先天不足,所谓中毒一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楚玲苦笑道,“大嫂,我倒也希望是误会,我又怎会拿孩子的身体开玩笑呢?再说这是聂神医的徒弟给出的诊断结果,人家与我们素不相识,怎会故意骗人吓唬我们,如果诊断错误,治疗上面南辕北辙,又怎会短时间内康复?”
叶琴被楚玲说的哑口无言,她眼眸闪烁着,勉强扯出一抹笑,心里突突着,找了个借口,“我就是不敢相信小逸的身体居然会中毒,这种事,真的太令人意外了,孩子真是受苦了。”
“我知道大嫂,你对我和小逸好,让你们担心了。”
楚玲也没再戳穿她的假惺惺,她拉了下楚逸,“小逸,坐下这么久,不知道跟你大伯母打招呼,这孩子。”
楚逸面色清冷,看都没看叶琴一眼,语气冷淡,“妈,我和大伯和大伯母见过了。”
苏恒坐在一旁,总感觉此时的气氛有些怪怪的,但他又说不上到底哪里怪。
二婶和堂弟这次回来,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却能感觉到他们的疏离,尤其是楚逸,满脸都是敌意。
“我去给大家泡茶,一家人好好聊聊,妈,心悦呢?”苏恒为了缓解尴尬,起身问。
叶琴回道,“心悦她说出去买点东西,还没回来。”
苏建业看了看楚逸,笑着问道,“对了,小逸,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一个高中生怎么和华盛集团董事长扯上了关系,还成了她的助理?华盛集团那么大的企业,招聘应该都有严格的程序,你没工作经验,年龄也不够,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苏建业最好奇的,楚逸到底是如何和华盛集团董事长搭上关系的?
华盛集团董事长苏嵘女士,听说是位华侨,早年间出国发展,创立了华盛,如今国内政策好了,便回国投资建厂,开拓业务。
对于华盛董事长,苏建业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些公开的信息,此时她迫切的想从楚逸口中打探一些消息出来,希望对以后的合作有帮忙。
楚逸本来没什么兴趣跟他们聊天,苏建业将话题绕到了他的工作上,他便也没隐瞒,为了隔应他,他罕见的善谈,“大伯,我也是够幸运,正好苏董事长去磐石镇那个地方考察,我帮了她一个小忙,她觉得我还挺聪明,后来我无意间提到我是京都苏家的人,正好苏董事长也姓苏,她说,我们说不定几百年前还是一家子。她听说了我的遭遇,很同情我,而且她也觉得我是可塑之才,便带着我跟在她身边学东西,我也没想到她如此看重我,直接给了我一个董事长特助的职位。不得不说,这一个月来,我还真学到了不少经商经验。”
楚逸故意提到了苏嵘的籍贯问题,也是为以后苏嵘公开身份做铺垫。
苏建业没想到楚逸竟然是走了狗屎运,他认同的点头,“那是肯定的,你跟在华盛集团董事长的身边怎么可能学不到东西,那可是外资企业,他们旗下的业务涉及各个领域,从服装品牌到房地产投资均有涉猎,多少公司挤破了脑袋?想跟华盛合作。”
“没错,我们这段时间在京都的确是和很多企业达成了合作意象。”
苏建业见楚逸聊到工作,倒是变的跟他有了话题,他觉得聊合作的事应该有戏,他金丝眼镜下的眸子微转,“小逸,那……正好你在苏董事长身边,可不可以给我们自己家的公司也牵牵线?咱公司正好有一个品牌项目,想寻求一个合作伙伴,你知道的,咱们家公司实力雄厚,品牌口碑一直不错,若是能和华盛达成合作,也有望跨出国门了。”
苏建业说完,等待着楚逸的反应。
楚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勾唇,“大伯,您不提我倒忘了,这苏氏还真是咱们大家的,以前我整天病着,倒是没想过这问题,现在想想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他好像在公司也是有股份的,他不在了,股份自然应该由我继承。”
苏建业和叶琴听闻楚逸的话,脸色瞬间变黑,眼底一片凌厉之色。
这小子,居然惦记得他父亲的股份。
果然,他们有备而来。
叶琴迫不及待的出声反驳,“你父亲以前基本上没在公司管过事,他得的是癌症,虽然治不好,但是家里给他积极的做了治疗。不管是医院的环境还是药物都是最好的,你也知道你自己从小身体就弱。这么多年基本上药罐子就没倒过,加上家里企业前几年也不景气,所以,这百分之十的股份,若是除去这些费用,也没多少了。”
叶琴昧着良心开始糊弄他,苏建业听媳妇胡说八道,也没制止。
这小子,他们母子没参与过苏氏的事,绝对不清楚苏氏的市值。
楚逸听到叶琴不要脸的胡说八道,他手指不禁攥成拳头,极力隐忍着愤怒的情绪,轻嘲,“医院竟然如此烧钱吗?居然能花掉市值几千万的公司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这个账我真有些不会算了,另外,刚才大伯还说苏氏有望走出国门呢,公司盈利那么少,如何和华盛合作?”
楚玲也是皱起了眉头,苏建文的病情,发现已是晚期,治疗了没多久病逝了,如何花费那么多钱?
苏建业没想到这小子,如今居然这么不好糊弄,他抹了把冷汗,又搪塞,“那是这几年才慢慢有了起色。”
苏恒也听不下去他爸妈的说辞了。
虽然他一直在部队,没参与过公司的事,但他也知道,二叔不可能治病花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简直是扯淡。
牵扯到利益,他的父母,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苏恒俊脸阴沉,心里复杂难言。
家里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楚逸嘴角微勾,漫不经心的开口,“哦,原来这样啊,以前爷爷管理公司的时候不景气,现在大伯接了手,公司做大做强了是吧?”
苏建业,“……”
苏老爷子一直没说话,听着老大和侄子的谈话,他实在听不下去,他抬眸,看向楚逸,语气沉稳有力,“小逸,你父亲以前的确是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在我名下,我替你保管着,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大过年的这事先不谈,等年后再说,你有出息,我自然高兴。”
楚逸安心的握住了老爷子的手,“爷爷,我相信您。我是您的亲孙子,您自然不会亏待我,虽然我没有堂哥的体格和魄力,信念坚定的留在部队保家卫国,但我有我的优点和能力,就像华盛董事长说的,我在经商方面有天赋,以后会努力做出一番成绩的。”
叶琴看着老爷子和楚逸其乐融融,心下一急,出来拆台,“小逸,你年纪尚轻,大学都还没念呢,说什么经商天才,做生意不是过家家,不是有魄力就能成功的。”
楚逸听出了叶琴话中的酸味,他冷笑,“大伯母,不劳您费心,我是苏家的男人,我不会给苏家人丢脸,我会在华盛好好努力工作学习,放心吧。”
叶琴撇了撇嘴,不满的看向苏建业,示意他想办法。
叶琴心说,我怎么可能放心,你这小子虽然没说,但我能感觉到你就是来争夺家产的。
如果实在没办法,楚逸拿走他父亲的百分之十股份,他们倒是可以接受,最关键的是,老爷子手上的股份。
这病秧子突然病好了,还学起了经商,如此一来,他们家努力多年的心血,极有可能落在楚逸身上。
毕竟,他们家儿子不回来,心悦跟他比,根本占不了上风。
当年苏建文病重时,楚逸未成年,股份便在老爷子名下暂时保管。
之所以放在老爷子名下,而不是在楚玲名下,是因为苏建业以楚玲说不定会改嫁,带走苏家股份为借口,没让她参与。
苏建文当时的态度,是同意楚玲改嫁,不需要为他守寡苦了自己,而他也希望股份留在楚玲手上。
但苏家的男人们坚决不同意,他们防着楚玲,怕她带着财产改嫁便宜了别人。便将苏建文名下的股份,转到了老爷子手上,等楚逸成年,再给他。
时间一晃而过,如今,楚逸成年了。
这也正是叶琴想尽办法要治楚逸于死地的原因。
如果这小子留在苏家,等他到了十八岁,他有苏建文留下来的百分之十的股分,苏恒在部队不回来,苏心悦和楚逸相比。重男轻女的老爷子肯定更偏向于楚逸,而不是心悦。
老爷子手上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如果他给了楚逸……
那么,这病秧子手上的股份便超过了苏建业手上的百分之四十。
届时,苏氏就成了这病秧子的了。
所以,叶琴未雨绸缪,对他下了死手。
谁能想到,他居然被人救了。
叶琴心里恨得牙痒痒,这个时候,却又无可奈何。
想找苏婉茹商量,可想到苏婉茹的红疹会传染,又不敢找她,生怕她又跑过来家里。
于是,她借口去房里拿东西,偷偷给苏婉茹打了电话。
三十的年夜饭,一家人最后决定去京都大酒店用餐。
楚玲和楚逸没有任何意见,反而,楚逸有些期待,苏家人能在酒店碰到苏嵘,他们这个年,怕是会过的很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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