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柠没想到的是,今天在班里,竟然见到了楚逸,这实在令她感到意外。
她只知道楚逸也报到了京都一中,却没料到,和她又在一个班。
这该死的缘分,这么多班级,偏偏他们又进了一个班,成了同班同学。
本来楚逸想和张柠继续同桌,然而洛晴不解风情,早来了一步,坐到了张柠旁边。
楚逸不善与女生争辩,最后只能不甘心的坐到了他们身后。
苏建业找了楚玲,这次他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很郑重很直接的向她打听关于苏婉蓉的事。
楚玲也没乱阵脚,一口咬定,自己并不清楚苏嵘的真实身份。
苏建业自然不信,楚玲这次回来,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撑腰。
而那个人,他思前想后,除了苏婉蓉,没别人。
苏建业告诉楚玲,希望她能顾及家人的情分,劝说苏婉蓉见见他们。
苏建业认定,苏婉蓉之所以对他们敌意如此之大,肯定是楚玲跟她相见后,在她面前说了什么,让她对苏家彻底心寒。
苏建业自知这几年他们的确是亏待了楚玲母子。
当年,也对不起妹妹婉蓉。
更令他不安的是,楚逸中毒一事,也是叶琴所为。
恐怕此事苏婉蓉已经知晓,因此才会为了给楚逸报仇,针对他们。
苏建业心里无比懊悔,可事情已经发生,现在他只能尽力补救。
楚玲态度冷淡,苏建业耐着性子劝说,“楚玲,请你转告婉蓉,当年的事,是我们处理不当,后来我们想出了解决的办法,想保护她时,她已经私自离京。后来知道她去世的消息,我们一家人也都很悲痛,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我希望她能知道,不管任何时候,一家人永远是一家人,亲情是斩不断的。她既然回来了,就给大家一次弥补的机会,爸妈年纪大了,他们这辈子不容易,建文走了,婉茹不争气,好在婉蓉还活着,也算让他们千疮百孔的心,有了一丝安慰。我们做小辈的。不要再做让他们伤心的事了。”
苏建业搬出了老头老太太,试图用他们的可怜,换取苏婉蓉的怜惜。
楚玲神色木然,没说话。
“你好好想想吧,请务必把我的话带给婉蓉。”
苏建业说完,就起身离开。
第二天,楚玲去酒店见了苏嵘。
将苏建业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苏嵘。
“婉蓉,苏建业的口气,明显是觉得,你不与他们相认,是我从中作梗,说了他们的坏话。他可能感觉,就当年的事,你不至于跟娘家人断了关系。”
楚玲知道,或许他们认为,苏婉蓉私自离京,是她自己欠考虑,出事也是咎由自取。
苏嵘闻言,一脸讽刺,“他们就是这样自私。”
她当年经历了什么,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楚玲在苏家都提了她当年的事,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可苏建业却根本没有打算详细调查清楚的意思。
楚玲看着苏嵘面上布满寒霜,她小心翼翼的问,“那你要不要见他?”
“不见。”苏嵘语气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她的回答完全在楚玲的意料之中,她点头,“我知道了。”
“苏家那个保姆,我派人找到了她,并且做了她的思想工作,但她一直不松口。她丈夫常年患病,我答应了可以找神医治好她丈夫,条件是让她站出来指认叶琴,她没拒绝也没答应,我看她的嘴,应该很快就能撬开,接下来你和楚逸有何打算?是直接带着保姆去苏家和叶琴当面对质,还是怎样?”苏嵘征求楚玲的意见。
楚玲听闻给楚逸下毒的保姆已经找到,她脸色一喜,可她也知道,保姆就算找到,叶琴也未必会认。
“当面对质,就是和苏家彻底撕破脸了,我想,小逸的爷爷奶奶,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叶琴的所作所为,可过了这么久,他们为何只字不提,就是不想一家人心生嫌隙,我若和叶琴对质,她咬死不承认也没办法,关于毒药的来源,我们始终查不出来,她到时候反过来说我们诽谤,恐怕这个保姆的供词,叶琴不足为惧。”
楚玲一时也六神无主,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琴给楚逸下毒,是千真万确的事,了他们却没有关键性的证据,若是她到时候将所有的罪行都推脱到保姆身上,他们根本没办法拿她怎么样。
苏嵘眼眸微眯,说出了她的想法,“要不,像苏婉茹和宁岚那样,直接将这个消息在报纸上刊登,先让舆论毁了她,一旦见报,就算没有直接证据,所有人都会相信是她干的,对自家侄子做出如此恶毒之事,苏建业和叶琴名誉受损,苏氏必定会受到影响,老爷子若是再把股份给苏心悦,恐怕难以服众,届时,最得利的自然是楚逸。”
楚玲听闻苏嵘的主意,她忐忑的问,“报纸上敢登苏家的事吗?”
苏嵘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那家报社已经被我收购,只要你愿意,尽管登。”
楚玲被苏嵘的话惊的瞠目结舌。
没想到苏嵘竟然为了报复那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直接收购了一家报社。
果然,财大气粗。
楚玲顿觉底气十足,连连点头,“婉蓉,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没意见。”
“好,等此事见了报,你们就装作刚知道真相的样子,拿着报纸去找叶琴算账。”
于是,第二日,京都苏姓商业大亨,为了家产,下毒毒害二房病弱少年的新闻,就上了八卦报社的头版头条。
这家报社,从苏婉茹到宁岚,再到叶琴,一个没漏,全部曝光了一遍。
老百姓看的津津有味简直比连续剧都精彩。
此消息一经登出,就引起了众人讨论的热潮。
当然,对苏氏的冲击也不小。
苏建业回到家,拿着报纸,愤怒一把扔到叶琴脸上。
“看看,你干的好事!”
叶琴心虚的低着头,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这件事,报纸上居然都敢登,到底是何人卖给报社的消息?
前几天,她还在因为苏婉茹和宁岚的丑事,对她们嗤之以鼻,还让女儿心悦与秦琛断了关系。
短短两日,就轮到了她。
真是……苍天饶过谁!
叶琴感觉到背后有一只大掌操控着一切。
可那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连她都不放过?
“说,现在怎么办?公司名誉受到了影响,今天我们就失去了一笔订单,谁负责?啊,谁负责?”苏建业怒火中烧,冲着叶琴大声怒吼。
叶琴不敢去看苏建业的眼睛,她底气不足的狡辩,“你跟我吼什么吼?我不也是为了咱家好吗?当时你怎么不说,现在出事了就来怪我。”
苏建业被叶琴的话,怼的哑口无言。
是啊,当初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她。
如今出事,他光吼叶琴,又有何用?
苏建业阴沉着脸,无力的坐到沙发上,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妈,你真给楚逸下过毒?”
苏心悦从楼上走了下来,她刚才就听到了客厅里的争吵声。
说实话,以前苏心悦有怀疑过她的母亲,但她从心底不愿承认,自己的母亲会做那么恶毒的事。
叶琴听到苏心悦的质问,她眼珠子闪烁着,极力否认,“没有,心悦,你别听报纸上胡编乱造,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来?”
苏心悦灼灼的看着她,毫不客气的拆穿了她的谎言,“妈,你和我爸刚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叶琴心下一惊。
一直以来,她不论是在外面还是家里,都是端庄贤淑的贵夫人形象,她很在乎自己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所以尽管她背地里做了那么多阴暗的事,却从来没拉儿子和女儿下水。
同样,她也绝对不能让两个孩子知道她的心思有多恶毒。
她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可苏恒一回来,就直接了当的找她谈话。一点不留情面的当面揭穿她的恶行,如今,连女儿都知道了,他们会怎么看她?
叶琴心里一阵后怕,无论如何,她必须保住自己在女儿心目中贤妻良母的形象。
叶琴脑子慌乱的转动着,很快就找了借口,“心悦,你别误会妈,妈真不是那种人,这件事,其中有误会,是……是苏婉茹,是她做的,跟我真没关系。”
苏婉茹?
苏心悦意外,“她为何要给楚逸下毒?”
叶琴随口就找了个理由,“因为,因为她记恨你二叔,你应该记得的,她和你二叔有矛盾。”
叶琴的解释苏心悦半信半疑。
按理说,苏婉茹那种人,的确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再者,苏婉茹和楚逸的父亲也是真的有矛盾,二叔病重之时,都拒绝用苏婉茹的血救命。
见苏心悦神色有些许松动,叶琴又急忙为自己开脱,“心悦,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人,就算……就算我做了什么错事,但我也是为了你。”
苏心悦沉着脸,抿唇不语。
苏建业听着叶琴不要脸的将一切都推到了苏婉茹身上,让她做了背锅侠,他恶狠狠的瞪了叶琴一眼,最终却也没开口拆穿她。
“行了,心悦,你先上去,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只管好好学习。”
苏心悦也懒得掺和这种事,她嗯了一声,刚要上楼,楚逸和楚玲就回来了。
楚逸竟然还扶着爷爷和奶奶,四人脸色都不好看,很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
看到楚逸将老爷子老太太扶进来,本就心虚的叶琴,心脏骤然一抖,整个人慌乱万分。
今天,这件事,怕是躲不过去了。
“爸,妈,这么晚你们怎么过来了?”苏建业掩去面上的异样,尽量让神色看起来正常,笑着跟老人打招呼。
“自然是有事。”
老爷子老太太沉着脸,缓慢的坐到了沙发上。
苏老爷子虽然早就猜到是叶琴给楚逸下的毒,但为了家庭团结,为了苏家的名声着想,他打算此事就这么隐瞒下去,楚逸如今已经康复,那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可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有人将他们苏家的秘辛之事,写到了报纸上。
楚逸和楚玲晚上拿着报纸跑去找他,让他主持公道。
老爷子只能装作刚知道这件事,盛怒的来找苏建业,让他给个说法。
楚逸手上握着一份今天的娱乐报。
他俊脸一片森冷,将报纸扔到桌上,朝苏建业和叶琴冷声开口,“大伯,大伯母,请你们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大哥,大嫂,这报纸上写的,可否属实?真正害小逸的人,竟然他最至亲的大伯和大伯母?”
“这……弟妹,小逸,这是造谣,你们可不能轻信啊。”叶琴说完,慌乱的看向苏建业。
苏建业压下心底的烦躁不安,扯出一抹笑,冲面色阴沉的楚玲母子招手,“楚玲,小逸,你们先别动怒,先坐下,我们慢慢说。”
楚逸站着没动,“没什么可说的,请大伯给我们一个交代。我的毒,真是大伯母下的?”
叶琴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她不能乱了阵脚。
她暗自深吸了两口气,就急忙替自己开脱,“这是诽谤,绝对的诽谤!小逸,你别听报纸上乱写,我怎么能干出那么缺德的事?你知道,大伯母连只鸡都不敢杀,又怎敢害人?况且,咱们都是一家人,这明显是有人栽赃嫁祸,想挑拨离间我们一家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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