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湛这个态度,时墨反而觉得与他无关。
此人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倨傲、狂妄、目空一切,除了夏卿也,谁都看不上也不在乎,如果那起车祸真和他有关,根本没必要否认。
也许另有隐情。
“三安市云霄游乐园那场游戏,是你策划的?”时墨问。
君湛看向夏卿也,温情脉脉地说道:“你想知道吗,如果你想知道我就说。”
换做别人,被刚认识不久的异性深情注视多半会不自在,但夏卿也毫无负担,笑吟吟地回望着他,“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当时你也在场吧,嗯,广播里那道声音……真不如你原声好听。”
君湛惊喜道:“真的吗!你觉得我本来的声音好听,那以后我就多和你说话!”
夏卿也笑,“好啊,那你就说说为什么要利用姜浚新把我引过去,还有,二十年前为什么要扮成黄松观的道士修建那间地下室。”
难怪时墨怎么都查不到道士信息,因为对方是个修炼成精的妖,活了不知多少年,会画宝塔镇魔符也不奇怪,而且他还留下了“姚”这个明显线索,只是他们一直没往这方面想。
夏卿也从进入云霄游乐园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姜浚新被游戏选中并非巧合,对方真正的目标是她,之后来到烟门里的一路,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所以她主动“被带走”,就是为了见到操控这几起事件的幕后者。
“婳。”君湛静静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应该明白的。”
夏卿也一怔,刚要询问,电光火石间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饶是她也有些难以置信,“谁让你自作主张,我不需要——不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等等,她要从头到尾捋一捋。
君湛是妖,先不说他活了多久,就冲这三起事件前后准备了二十年,他不可能把自己认错,所以他的目标一定是监察使本身,而非表面身份。
她对他毫无印象,如果两人认识,一定是在她被烛婴找到带回冥界之前。
那部分的记忆,监察使尝试过很多方法也找不到,她怀疑过烛婴,甚至对他采取过单方面的强制共情,依旧找不到一点关于自己的事情。
与其说她是天道崩落后唯一幸存的魔,不如说她是被这个世界遗忘的存在,从被人知道起她就是冥界的监察使,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全都冷冰冰的称呼一声“大人”。
君湛是第一个叫出她名字的人,但这天来晚了些,关于名字的新鲜感和认同感已经给了夏卿也,以致她听到“婳”这个名字时,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一米二奇怪她没有询问“婳”的事,事实上她也好奇,只是一时不知道从哪儿问起。
而且时墨他们还在旁边,这一问不就“掉马”了吗!
但她没想到,君湛竟然会说出“你应该明白”这种话,明白什么呀!她对他一点记忆都没有,他明明知道——
对,他知道自己没有记忆,却依旧这么说,抛开所有细枝末节看本质:
影视城的地下室,她吞噬了那道尚未成形的魔意!
云霄游乐园中,试图逃走的魔意也被她吞噬了!
君湛设计了这一切,甚至就在旁边看着,完全没有阻止,反而像是故意将魔意送到她面前——
如果这就是他的目的,那这句“你应该明白”是不是得这么理解: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让你吞噬魔意变得更加强大!
可是为什么?
她不需要啊!
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到冥界,隐字书,还有时家……
本以为事情开始明晰,结果又砸下更大的谜团,监察使开始觉得头疼了。
她沉默片刻后,道:“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君湛答应得很快,“当然可以。”
他看向前方那个散发着白光的巨大物体,伸出手道:“我们去里面谈。”
夏卿也点点头,忽视了他伸出的手,转身朝前走去。
走近后,鼻尖一直萦绕的那股奇异香味更重了,似乎是面前这个物体发出的,而且夏卿也发现,这东西竟然是活的。
“这是……”
她伸手碰了一下,脸蛋被淡淡的白光映得柔和发亮,“太岁?”
君湛的眼睛一瞬间蒙上雾气,轻轻“嗯”了一声,语气有些哽咽,不知道是欣喜还是难过,“这是株活了几千年的太岁,不过现在已经死了。”
“死了?”夏卿也再次将手放上去,奇道:“生命力确实微弱,但应该还没死吧。”
君湛:“那是因为我的本源力量在支撑,如果我离开太久或者死了,它应该会化成灰吧。”
夏卿也表情有些古怪,“你的本源……不会也是太岁吧?”
“当然不是。”君湛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进去说吧。”
夏卿也抬脚迈步,身体即将没入白光中时,君湛忽然道:“说好是我们单独谈吧,那无关紧要的家伙就留在外面。”
说着,抬手一挥。
一米二被逼出身形,倒飞出去。
“大人!”
夏卿也没有回头,和君湛一起消失在白光之后。
外面,季锦里茫然道:“那我们怎么办?”
夏冰一屁股坐在地上,“还能怎么办,等呗,傀儡在外面,师叔肯定会回来的。”
季锦里不想理会他,直接看向时墨:“你觉得呢?”
时墨从刚才起就沉默着,这会儿也没说话,季锦里觉得奇怪,凑过去看他脸色不太好,这才想起中毒的事,连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毒发作了?”
时墨摇头,还是没说话。
季锦里扯了他一把,急道:“你别光摇头,说句话啊!”
时墨将扯歪的衣服理正,无奈地叹了口气,指指自己的嗓子,摇了摇头。
季锦里愣住,“什么意思?你不想说话?”
这下连夏冰都觉得不对劲,赶紧爬起来走过去,“嗓子怎么了?说不出话吗?是不是和那个毒有关,哎呀怎么办,师叔和那个妖都进去了,不然我们也去?”
“是诅咒。”
一米二不知何时也飘了过来。
季锦里三连问:“什么诅咒?他不是中毒吗?怎么又变成诅咒了?”
一米二翻不了白眼,只好将头高高抬起,用老子就好心指点一下你们的语气说道:“他确实中了毒,所以我家大、主人才会向那妖要解药,既然到现在都没死,应该不要紧,反而是诅咒比较麻烦,你们还记得那颗投下井的纽扣吗?”
“你是说——”季锦里瞪大眼睛,“因为时墨是投下纽扣的人,所以他被拿走了声音?”
一米二:“应该就是这样。”
时墨是两人离开时发现自己出不了声的,一开始他也以为是毒发,但君湛分明想要他的命,那个绿针肯定不单是将他毒哑,除此之外,只可能和那口井有关了。
从接过纽扣时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说实话,比起失明或断手断脚,失去声音算是比较好的了。
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既然来了,也付出了代价,无论如何都得把事情做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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