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楚从国外飞回来了,刚回来就约我陪她去吃饭,还爽快说她请客。
从她兴奋的态度上不难判断出,她这次跟踪定是有了收获。不然的话,她会一下了飞机就哭着嚷着蛮不讲理的让我请她吃饭。
一听到她说要请我去茉莉餐厅吃饭,我工作的热情都没有了,巴巴地盯着钟表,看着秒针分针时针一点一点转动。
好久没有吃美食的我此刻直想翘开钟表,把时针分针秒针全指向6。
奈何,我不能这样干,只得眼睁睁看着它们蜗牛行步,体会一种望穿秋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以手支颐等到下班,余楚又发消息告诉她的车停在我们报社对面的大厦地下停车场,她在车里等我。
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建筑行业的成就也是突飞猛进。雄伟壮丽的大厦,它的地下停车场修的也如迷宫一般精致。我找来找去找去找来,就是找不到C区34号在哪儿。
心好累,好绝望。
余楚又打了个电话给我。因为是地下,信号很差,她的话句我听的断断续续:“哪呢?来没?擦!信号,我日……”
我告诉她,让她把她的车双闪灯给打开,我寻着亮光找。
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决定去出口处的收费处等她。
又等了差不多三分钟吧,她的车出现在收费处。
我侧身坐进去,还帮她交了五元停车费。
她骂骂咧咧的,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像一头要进刑场的老黄牛一样发出绝望的咆哮,车轮子却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余楚愤怒:“这辆破车,等老娘曝料挣了钱,非把它卖给收废品的不可。”
她从D档调到S档,咬牙切齿又踩油门,发动机声音轰隆隆地,听上去它已使出吃奶的劲儿了,车轮子还是不配合,淡定驻在原位。
我默默心疼车子几秒。
她这车一点都不破,是两年前国庆节我陪她一起买的,花了十几万呢。
我摸了摸空荡荡的胃,不经意一瞥……嗯?好像哪里不对。
我侧过头,低下去一看,我擦,这丫的,手剎都没放。
对于她这个迷糊蛋我真不想再说什么了。
当初买这辆车时我们考察调研了许久,考虑到她一个孤家寡人没人养活,还有她的信用卡和银行卡可用额度,我们上网问了贴吧,又看了汽车头条,最终才选了这款以省油为卖点的汽车。
结果一个星期后,这丫登上贴吧骂好心给她推荐此车的吧友。
好在现在我国的全民素质都在稳步提高,吧友忽略她的谩骂,只是对她的超高油耗表示不能理解,之后又鼓动她将汽车厂家告上法庭。
我看事情要闹大,赶紧约她找4S店商量私了。结果私了那天,我坐上她的车后才发现:这丫竟是左脚踩着刹车开的。
在这个反三俗、反暴力、提倡文明的社会主义社会里,余楚能完好无损的活着真是一个奇迹。
我拍了拍左侧那个还在与车子较劲的“奇迹”,默默指了指手剎,她才反应过来。
脸颊一红,手剎一放,神色自若,冲到路面。
刚上了路面的她眼睛像不能见光一样,不停地眨巴眨巴,俩眼珠子红的像兔子一样,典型的睡眠不足。
我问她:“顾姗妮还好吗?”
她瞥我一眼,红眼睛放射出一种兴奋的光芒:“今天还好,明天不好。”
我被她感染到兴奋,侧过身子问:“快说说快说说,她和富豪发生什么了?是鸳鸯戏水啦还是夜店狂舞了?”
她神秘兮兮:“明天等着看娱乐新闻头条。”
没劲!又卖关子。
我闭目养神。车厢里突然响起了《七里香》惊为天人的音乐前奏,这是我的手机铃声。
我懒懒的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我滴个亲娘咧,顿时心变得紧张起来。就像是被敌人已经在拿大杆子撞城门了一样,提高万分的警觉,每一个字都要说的极为小心翼翼。
“嗨,妈。”
余楚听到我喊妈也一脸惊悚,立即把车里的收音机关了,把车速减小了,把耳朵凑过来了……
“秦昭宜,你有十天没给我打电话了吧?”听筒里除了我妈审问的声音外还有吧唧吧唧的声响。
不用看我也能猜出,她在嗑瓜子,还是炭烧味的那种。
“妈,我是准备今天晚上打给你的,没想到我们这么有默契,你提前打过来了。”
“你少来,别用你那小聪明忽悠我,你是我肚子里生出的一块肉,你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余楚“噗嗤”一笑,我朝她比了个拳头,她才一本正经开车。
“母上大人英明。”我讨好着:“妈,你是不是没钱打牌了?我给你转。”
我妈啐了一口瓜子皮:“呸~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给你打电话就是找你要钱来了?老娘可不是那种只知道剐女儿血汗钱的女人。下个月我六十岁大寿,你和文选回家来给我唱台戏,再联系一下双儿,一起回来。”
我惊,忘了这茬事了。
如果让她知道陈文选和周双儿已经变成蝴蝶飞走了,她现在隔着电话就能给我唱一台戏。
“那个妈,我,我这边有事,晚上再打给你哈。”我急急挂断电话,没再给我妈说话的机会。
余楚问:“他俩的事你还瞒着阿姨呢?”
我唉声叹气
不瞒能怎么办?就我妈那一点就着的脾气,如果知道她勉强自己当亲女儿养的周双儿在长大后抢了自己亲女儿的男人,还为其生了一个儿子,这儿子还被亲女儿给养着呢,她非气到半身不遂不行。
周双儿的身世就像八点档的电视剧女主角一样坎坷。
她父亲是我们邻村的寡汉,年轻时因为家里太穷加上腿脚不利索一直没娶到媳妇。
五十多岁时,偶然的一天遇到一个神智不清的姑娘,他将她捡回家,一年后,姑娘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周双儿。
周双儿是我的同学,因为家庭的原因她性子一直很内向,鲜少与人来往。同学们会嘲笑她的身世和身上的脏衣,我会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人。久而久之,她开始接受我成为她的朋友。
十岁那年,她妈妈失足掉进了河里淹死,父亲也在同年因病去世,村干部将她送去了孤儿院。
她转了校,好久之后我才又一次见到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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