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告诉我,那里的床单上都是沾着血的、那里的孩子都是少胳膊少腿的,那里的女生就她一个是健全的。
所以她每天要帮院长给他们喂饭,擦脸,甚至还要背他们上厕所。
她还说,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快乐,她从来不会想念自己的妈妈,也不会想念爸爸,只会在孤独害怕时想起我。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存在如此具有意义,当天回到家我就跪水泥地上求我妈收养周双儿。
说是收养,好像有点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被村里资助,上了寄宿学校。初中是两周回家一次,高中是一个月回家一次。我们家给予她的也就是让她在出了校门后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有一口热乎的饭吃,还有我妈打牌赢了的时候给她买上一件新衣而已。
回忆总想哭啊!
我仰头试着把眶里的泪水缩回去,扎心的想:后来,我终于在眼泪中明白,同情心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
余楚递过来一张纸手帕,用实际行动告诉我她的眼睛只是红了并没有瞎,请我不要忽视她。“快擦擦吧,看你流泪,怪丑的。”
我接过纸巾,沾了沾眼角纠正她:“我这是女儿有泪不轻弹。再说,只有出了眼眶的珍珠那才叫流泪呢。”
她冷哼一声,高喊:“嘿,那个傻逼,这饭咱们还去吃吗?”
我自动忽略掉她给我的爱称,吸了吸鼻涕:“吃!必须吃!先去和谐路接趟周双儿的儿子,我要他看着我吃。”
我又一次说到做到。
气的余楚拿筷子戳我:“秦昭宜,你真是丧心病狂。”
作家宋小君曾在他的书里说过:伟大都是熬出来的,牛逼是逼出来的,不经历生活丧心病狂的虐待,怎么配得上令人发指的高潮呢?
文字尚能锵锵有声,我哪还好意思凭吊过去。
她正义的指控我还是置若罔闻,继续喝我的排骨汤,吃我的清蒸鲈鱼。
陈昏晓左手拖腮右手握铅笔,眼睛直勾勾盯着我面前的鲜肉水饺。
他时不时吞咽一嘴口水的声音让我的味蕾更加兴奋,特意用筷子扎了一个饺子在他鼻端绕,在他瞅准机会想偷袭时以一个优美的弧度放入自己口中。
“哇哦~肉嫩汁美,beautiful。”
陈昏晓磨牙凿齿瞪着我:“秦昭昭,你就是把我活活饿死,这道题我也还是不会做。”
他开始破罐子破摔,铅笔一丢,练习册一合,整个身子趴在餐桌上。
余楚摸摸陈昏晓的头:“乖啊,不闹脾气,起来把作业做完,阿姨再给你点别的东西吃。”
陈昏晓无力爬起来,将练习册打开:“我也想早点做完,但这出题的人和昭昭明显就是一伙的,存心不想让我吃饭。”
余楚放下筷子:“来,我看看能有多难。”
“黑兔、灰兔和白兔三只兔子在赛跑。黑免说:“我跑得不是最快的,但比白兔快。请你说说,谁跑得最快?谁跑得最慢?“
我一听这题就知道余楚要抓耳挠腮了。
这丫最不擅长逻辑推理,我也不擅长,但这种一年级低智商的推理我动动脑子还是能解出来的。
因为黑兔说:“我跑得不是最快的,但比白兔快。”
所以黑兔跑第二,白兔跑第三,灰兔跑第一。
可余楚显然还处在思维混乱的状态,末了,还用一直嫉恶如仇的语气对陈昏晓说:“难怪你做不出来,这题出的有毛病。黑兔只说了它比白兔快,丝毫不谈它和灰兔之间存在怎样的实力差距,这不是为难人吗?秦昭宜你给陈昏晓上的是哪所学校?资料买的盗版吧?”
我咳了一声:“你不会就不会,干嘛侮辱人家学校。你要侮辱人家学校也可以,干嘛又带上我。白痴。”
余楚把练习册丢掉我跟前,不服气地说:“你来你来。”
在我说出正确答案后,余楚感伤她智商日渐衰退之时,陈昏晓已经对餐桌上的水饺下手了。
一口塞进去一个,都没细嚼就囫囵吞咽入肚。他的吃相和第一次从孤儿院里出来到我家吃饭的周双儿挺像的,都是饿的太历害,直接拿饭往嘴里倒,大口大口的吞咽。
我没再管陈昏晓,任他想吃什么吃什么。
回家的路上,陈昏晓大概是吃饱了撑着了,一路上嘴巴喋喋不休,和我们抱怨今天他第一天上学,老师就安排了他值日擦黑板的事。
他很无所谓的表示擦个黑板那是小事一桩,反正也累不着,但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让他和他们班班长一起值日?还说吴老师分明在故意整他。
余楚听得云里雾里:“怎么?你们吴老师不喜欢你吗?”
我也是一知半解:“怎么?你们班长是丑男吗?”
他从鼻孔里出气,恨恨道:“不是丑男,是个女的,就是今天早上在校门口拦我非要我鞠躬的那个女的,长得跟《哪吒传奇》里的石矶一样。”
我想了想今天早晨那个笑盈盈的小女生,双眼皮杏眼睛,怎么看都应该是小龙女。陈昏晓这个小孩说话办事真的一点都不客观。
懒懒打了个哈欠靠在车椅上,陈昏晓,我还是不想调教。
余楚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我觉得你应该教教陈昏晓礼貌称谓语。比如,他们班的班长应该说成小美眉而不是那个女的。”
我掀掀沉沉的眼皮:“你这个小美眉,比那个女的更有流氓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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