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气预报又一次用实际现象来证明它的确是不准的。
我握着伞一直等到陈昏晓放学,也没见天上飘来一朵黑云。
黑云见不到,见到黑脸的冯深也行啊,关于采访配合的事要提前商量一下才好,我不认为我们俩有心照不宣知己知彼的默契。
我就站在校门口等他,太阳褪去炙热,我也懒得把伞撑开,旁边有一个大叔在抽烟,呛的我鼻子咽喉都难受,我只好转过身去。
这一转身,余光瞥到冯思宇的奶奶沈文琼,我将目光回正,见她穿了一件藏蓝色的旗袍,风韵卓姿。优雅的步调一步接着一步,走到我们一年级二班的等候区。
出于礼貌,我招手和她招呼:“沈阿姨,您来接思宇啊。”
她微笑点头:“嗯,是的,思宇他爸爸去了港城。”
冯深又去了港城?订单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我思索着,同时也轻轻点了头。
冯思宇说过,他奶奶不和他们父子俩住一起。一般来说,父母因为思想观念、生活方式而不和子女住一起,这是开明的体现。但冯深的情况特殊,沈阿姨不和他们住一起可见她是个很注重生活品质的人。
从我和冯深的年龄上推敲,沈阿姨的年龄应该比我妈小不了多少。我今年虚岁三十一,冯深今年三十四,我妈是三十岁了才生了我今年六十整。她看上去比我妈至少年轻五岁,我猜测她可能是二十二岁左右就生了冯深。
我一点一点极为小心的向左移动脚步,想离沈阿姨远一点儿。因为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皮肤又保养的比我细腻,脸上还总带着一股慈爱温婉的笑容。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被她给比下去很丢面子的好吗!
但她好像不是这么想的,我挪一点,她就进一步,面带微笑态度亲切的。问问我的工作、再关心关心我的生活,简直比我妈都贴心。
话题就这样一直由她掌控,她问一句,我便答一句。
不知怎地,她突然叹了一口气,把话题跳到了冯思宇的妈妈身上:“昭宜你性格真好……唉,思宇的妈妈性格也很好,但不是你这种健谈有趣的好。她性子比较文静,我刚见她第一眼时,就觉得她是那种柔柔美美的女生,可能和她的民族有关吧,她走路都像是在跳舞一样,轻盈灵动。思宇的性子有点像妈妈,轻声细语,从不会大声与人说话……”
我仰着脸看她因提起思宇妈妈而变得生动的表情,心头涌上一股怅然若失的疼。原来思宇的妈妈这么美好,怪不得冯深对她有那种坚贞不渝的誓言。她是少数民族,想来冯深办公室里的那些花、那些竹制的特色风格都是根据她的生活习惯而设计的了。
真没想到冯深的感情竟如此细腻,那个叫玉恩的女人还真让人羡慕。
只是沈阿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细听着她的话,始终把握不到言语中的要领及她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
沈阿姨将目光转到我身上,嘴角上扬,说:“上次你采访冯深的那期报纸我看了,我很意外,他竟然会把对玉恩的誓言告诉你?要知道,他从不和任何人提起玉恩的,包括我还有冯思宇。”
我这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赶紧摆手解释:“您别误会,我那是代表报社进行的采访,并不是个人。也许冯先生想提高一下名气才这样说的吧?哦,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冯先生太优秀了,觊觎他的女人太多了,他为了让那些女人死心才故意这样说的。”
沈阿姨笑着摇摇头:“并不是,他是真的对思宇妈妈说过这样的话,并不是为了名气和那些对他有感觉的女人。当时玉恩的妈妈,也就是思宇的姥姥、还有我、都在现场。玉恩撑着最后一口气仅看了冯思宇一眼就抓着冯深交代遗言,她说她好舍不得离开,好想陪着思宇慢慢长大,好害怕思宇的后妈以后会虐待思宇……在那种生离死别的压抑环境下,她问冯深可不可以不续弦……”
“叮铃铃~”
放学的铃声打断了沈阿姨的话,她收起脸上淡淡的忧伤,强带着笑颜抱了抱已来到她跟前的冯思宇,然后祖孙俩牵手而走。
我心里翻涌着不可名状的疼,虽然还是领悟不了她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但情绪是再无法平静了,总是无法控制的想要去揣摩冯思宇的妈妈玉恩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陈昏晓自放学见了我嘴巴一直讲个不停,我做不到把注意力都放在陈昏晓的话语上,不管他说了什么我都点头说好好好。
直到陈昏晓光明正大且又兴高采烈翻我的包时,我才激灵回神:“你干什么?”
他一脸无辜:“借你手机给二猪打电话,说你同意我去参加他的生日会啊。”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二猪是谁啊?”我护着包,问他。
他把手从我包上面拿开,很天真很无邪地告诉我:“二猪就是我们班的同学朱敬昊。昭昭,书上说做人要言必信、行必果,是这样的吗?”
我一半惊讶一半愤怒:“你竟然还知道言必信行必果?那你语文为什么才考五十九分?”
他咧嘴巴笑:“嘿嘿……五十九分又不是五十九名,总归我是进步了不少呢。”
我笑,白了他一眼,就算给孔老夫子个面子,我也得把手机递借给他用一下。
他用我的手机拔通记在手心里的电话,用大人的口吻说:“阿姨您好,我是朱敬昊的同学,请让他听电话。”
等待几秒后,他换了副嘴脸:“喂二猪,周六你生日会算我一个……嗯,行,礼物少不了……你叫上大熊啊,好,就这么定了,再见。”
然后,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我。
大熊二猪?这是什么奇葩称呼?我听的眉稍直跳,敢情一年级二班是一个动物园啊?!
不过我很好奇陈昏晓叫什么,便带着求知的态度问他:“陈昏昏,你是不是叫三狗?三鼠或者是恶虎这类的?”
陈昏晓无语地看着我,好像很懒得给我解释,但又嫌我叫的太难听了不得不做出解释:“我叫头狼,领头的狼。”
头狼?我重复一遍。
其实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嘲笑一个小朋友的痴心妄想,但实在是忍不住。
陈昏晓气得不理我,握着拳头架着两条手臂走在前面,我赶紧憋着笑去追,边追边敷衍:“行行行,你适合当首领,首领。”
自从我妈要赶陈昏晓走后,他在我妈面前表现的超级乖巧懂事。
我妈在,他吃饭时嘴角都是上扬着。我妈一离开,他就冲我妈的背影翻白眼,典型的表面服从,偷偷反抗。
自上次事件后,我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觉得喊“小杂种”太不文雅,很容易暴露自己没有文化,所以,她换成了“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作业写完了没?过来帮我踩踩背。”
“没写完啊?那是写作业重要啊还是姥姥我的身体健康重要啊?”
陈昏晓的一张巧嘴总能轻而易举让我妈眯眼微笑。当他停在我妈视线到不了的地方时,比如在我妈背上,就会露出厌烦的神情。
对他俩这种表面友好的相处方式我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事情,时间到了,自然就懂了。有些感情,相处的久了,自然就出来了。
就像这六月的天气,让人无从解释无可奈何。
你说你带着伞的时候吧它晴空万里,你刚把伞放家里,它直接倾盆而下。
我在此想对自己说一句毒鸡汤:没带伞也别想着奔跑了,滑一脚摔个四脚朝天,搞不好再摔个错位骨折多不划算。
人生苦短,就图活个舒坦。所以,我就像个傻逼一样在雨里成落汤鸡了。
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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