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跟李氏集团李总的婚事,不也就是被她的不懂事给弄黄了么”
“我只是怕,以她这样的性子,会再生事端”
“到时候惹得墨先生心情不悦,可就是我们夏家的罪过了”
“再者,事实就是如此,乖巧的人,怎么也比没教养的人来得讨人喜欢”
“你也就莫怪我老婆子偏心了”
“天玺这丫头...”
“墨先生你之前也瞧见了,瞧瞧她对人对事,说出的话,哪里有半点对长辈的尊敬”
“她实在是太过于不懂事...”
“所以我才会觉得,我家明雪,才与墨先生更加相配”
夏天玺听着,表现很淡漠。
坐在一旁也不发表意见。
只是觉得这老太太还真是有意思,若说先前是拐着弯想撮合夏明雪和墨临,现在却是敞开了自己内心的自私了。
啧啧...也不怕恶心到别人。
如果这副身子的灵魂不是自己,而是原主,只怕要被气得当场暴毙。
墨临抬眸,温润的目光染上一抹冷色。
看老太太的目光同样冰冷。
“呵...你觉得你小孙女与我更相配?”他一声质问。
没等老太太开口,即刻冷不伶仃的讽刺道。
“莫不是老夫人觉得,我想要娶什么样的女人还需你来做决定?”
他的态度,他的冷漠,让老太太心头咯噔一下。
夏信国和夏明雪站在一边也是急红了眼。
须臾,又听到他道。
“老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我家夫人如何的没教养...”
“你难道没听说过,养不教,父之过...”
“她会变成今天这样,多半是你儿子没教育好”
“而你儿子会这么混帐...”
“自然,也是你的错...”
“你如今不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反倒口口声声说我夫人如何的没修养...”
“你不觉得这是本末倒置吗?”
老太太心肝一颤颤的,气得肝疼。
如果是夏天玺说这些话,她还可以吼一顿。
偏偏开口的是墨临,她真是除了气得发抖,连反坑都无能。
竟然被一个小毛孩子说没教养,真是气煞她了,柱着拐杖的那只老手青筋暴现,有怒还不敢发。
良久,才吐出一句。
“是她那个妈把她教成这样,怎会是我儿子的错?”
墨临眉角微挑,狐疑道:“呵...你说白姨啊...”
“我见过...很是温柔娴淑的一个女人,似极了我的母亲...”
“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修养?”
“倒是老夫人,犯错不敢认,还一味的将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这就是你所谓的修养?”
他的态度,再显然不过,都拿白巧跟他的母亲相提并论了。
老太太敢再道一句白巧的不是,岂不是在骂他的母亲。
对上老太太那双因吃憋而激动的双眼,墨临换了个坐姿,慵懒的往沙发上一靠。
高翘着二郎腿,张开双臂,显得嚣张极了。
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接着说:“还有,你们一个个的,口口声声说她跟那李总之间的事,是因为她的不懂事才把婚事弄黄了...”
“可我却觉得,分明是那姓李的有眼无珠”
他唇角微微翘起:“不过,我倒是要感谢那姓李的,不然我哪里有机会遇到这么好的夫人”
他边说,还不忘记冲夏天玺放个电。
激落夏天玺一身鸡皮疙瘩。
那一众人却是彻底无语了,想反拨都不知道怎么说,墨临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人家根本就不介意夏天玺的过去,更不介性她的性格,你们还想整什么妖蛾子?
老夫人真是气炸了,夏信国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开口。
心下却有了思量,这个节骨眼,劝墨临换对象那是根本不可能。
连忙开口对老夫人道:“妈,你少说两句吧”
“墨先生说得没错,是我没教好天玺...”
转眸,又冲墨先笑得乐呵:“天玺这孩子,的确是毫无章法,都是被我给宠坏了”
“还请墨先生多担待,我家天玺能得你青睐,是她的荣幸”
“你们要在一起,我是举双手赞成的”
“只是...”
“那个...”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可以不以咱两家人先商量好婚期和婚礼什么的,你们再领证?”
他带着一丝乞求,似是很心疼女儿一般。
道:“你也知道,我家天玺她已经经历过这么一次坎坷,我这个当父亲的,实在不想她往后再受什么挫折”
“我的意思是,你们先办婚礼再领证...”
“这样更稳妥些,墨先生觉得呢?”
墨临垂眸,似是在思考,周身散发的凉意,让人不敢轻视。
久久没有说话,夏信国额头都冒冷汗了。
生怕墨临一个不高兴,别说夏明雪,连夏天玺他都不要了。
脑子里盘算着,要不干脆把户口交出去,让他们结婚算了,至于夏天玺,好歹是他的女儿,再不听话,还怕她翻了天不成...
这时,墨临突然抬起眼皮,对上夏天玺时,清冷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暖柔。
“夫人觉得如何?”
夏天玺慎了他一眼:“不行...”
被诓着应下借婚的事,心里本就不快,还想办婚礼,做梦呢吧。
她的话,听在夏明雪和老太太眼里,那就是心急了,巴不得立马领证的意思。
老太太压下心中情绪,道:“算了,你们两个要怎么样,老婆子我也懒得管了”
“只是你爸说得没错,必须先办婚礼后领证”
“这婚礼都没办,就先领了证,传出去对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多少不利”
“我们这也是为你好”
夏天玺细眯着眼,竟这么快就死心了?
下一秒,又听到老太太道:“不过,你这都打算结婚了,你跟你妈,也得搬回夏家吧”
“身为夏家女儿,总不能在外头出嫁”
夏天玺脑子稍微一转,便明白他们这是打算搞拖延政策了。
不过她也是很佩服夏信国的,放着亲生女儿不信任,反倒帮着夏明雪...
她没理会老太太,只是淡漠的问了夏信国一句:“这户口,你今天给还是不给了?”
夏信国笑着:“天玺啊,你奶奶说得没错,这先领证再办婚礼,传出去对名声是不太好的”
“户口就暂时先放我这,等你们办过婚礼,我再给你们”
夏天玺斜了他一眼,内心满是讽刺。
呵...名声,这个时候关心她的名声了?
之前在人家面前对她各种抹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她的名声。
这母子两,还真是极品中的战斗机。
不过也罢,拿不到就不拿吧,迁户的事不急于一时,正好,也不会落了小病秧子的下怀,她可不想这个时候去领证。
婚姻大事,哪怕是假的,她也不想就这么白白的失了自己的婚姻。
夏天玺瞥着墨临,很是无耐道:“墨大少,看样子,你不好好的准备一笔丰厚的彩礼钱,这证,咱一时半会是领不了了”
“走吧,眼看这天都黑了,在这浪费那么久的时间,我都犯困了”
墨临站起身,眉宇冷冷,似是很不高兴。
随意道:“待你嫁给我,整个墨家都是你的,更何况区区一笔彩礼钱”
一句整个墨家都是你的...
夏天玺听着并没什么反应,身后那几个,这颗心却是雀跃极了。
特别是夏明雪...
整个墨家啊...
那是多大一笔财富,她想都不敢想。
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能被夏天玺给遇上,夏明雪光想着,嫉妒到发狂。
夏信国这会看墨临的双眼更是,好似他看到的不是人,是一座矿山。
心下打定主意,不管用什么办法,明天一定要把白巧给求回来。
到时候不管上位的是夏天玺还是夏明雪,总归...墨临都会是他夏家的女婿。
出了夏家回到车上。
夏天玺让贺然直接开回南天。
墨临却道:“先去繁花里”
夏天玺拧起眉头:“现在天都黑了,你还想干嘛?明天我还要上班呢...”
他偏白的脸色,挂着浅浅的笑意,柔和自然。
夏天玺不得不承认,这货帅得不是一般的过份。
好似光看着他这张脸,都能让人忘却他的腹黑跟毒舌,总之,就是让人恨不起来的那种。
他看着她,刻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谁,一睡就是一下午”
“害我包下整个影院给她休息不说,还耽误了我的晚餐时间”
“你刚是在夏家吃水果吃饱了,我这会可是饿得肌肠辘辘”
“欠陪我吃的那顿饭,总该补上吧,好歹,咱也是即将成为夫妻的人”
夏天玺闻言,脸色一度沉凝...
因为她睡着了,给她包下整个影院?
......
等等。
影院向来是人流量极高的地方,墨临之前扛着她走出去的时候,周边好像是很安静。
之前在影院,因为太冏,她都没太注意这个事。
现在被他一提,瞬间猛的反应过来。
该死的...早知道没人她冏个毛线,何至于应下他借婚的事。
看向墨临的目光都恨不得把他给吞了:“姓墨的,你诓我...”
墨临神色淡定,笑意越发惑人。
“兵不厌诈”
“墨夫人,你现在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
夏天玺...
她发誓,重生后遇到墨临的这段时间以来。
这是第一次让她有想上手揍他的冲动。
事实上,她还真就这么做了。
身体虽然比以前更弱,那些格斗招式她可半分没忘。
她先动手,两个人一招招过下来。
贺然一边开着车,连余光都不敢往后座飘一个,生怕看到什么…。
内心满是诽腹。
这两人...才确定关系,要不要这么急?
然而,事实是…
以弱碰强,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最后...
夏天玺还是太弱,根本不是他对手,那双手反而被她抓得死死的,压根甩不开。
墨临狭长的眸子微微弯起:“夫人...咱还是回家再比吧”
夏天玺因愤怒而红着张脸,根本就懒得理他。
车身却明显一顿,开车的贺然听着这话,实在是没办法保持平静与淡定。
这太让人暇想了,让他受不了。
后头,又听到墨临轻飘飘的声音:“在回家之前,我们还是先去吃顿饭”
“你看,贺然都饿了”
贺然看着路上车来车往,灯火通明,他却觉得满路上到处都是乌鸦在飞...
他自然知道他家少爷是在说他车没开稳这事。
连忙打着哈哈,顺势道:“抱歉啊少爷、夫人,实在是太饿了,脚有些软”
夏天玺才懒得理他们。
心情郁闷到了极点,暗恼这身子骨怎么就能这么弱呢?
不对,应该恼这小病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竟然连她都不是他对手。
想想自己以前还扬言要保护他,就感觉脑子有坑。
愤然的瞪了墨临一眼:“行,吃吃吃”
“麻烦你先放开我”
墨临打笑:“我瞧着夫人往我身边靠,自然就以为你想离我近点”
夏天玺:“...”
这该死的。
扬着拳头不满道:“墨大少,你智商有问题吗?没看出来我是用拳头在招呼你”
他点点头,一副很明白的样子。
“嗯,看出来了”
夏天玺猛翻白眼,气得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须臾又见他笑意柔柔:“谢谢夫人为我挠痒痒...”
夏天玺望着车顶,欲哭无泪。
气得她连话都不想说了,好像不管她说什么,这货总能很好的接过去,还顺道给自己戴上一顶高帽,真是腹黑到家。
看样子,这副身体以后还要加强锻炼,她就不信,她还打不过一个小病秧子。
繁华里餐厅。
进去便闻到菜香,夏天玺心里那些不痛快瞬间消散了几分,她也没吃晚饭,说不饿是不可能的。
有吃的不吃就更沙雕了。
墨临带她进楼上的私人包厢,里头早已备好的一桌菜。
只是在看到这一桌菜的时候,夏天玺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空白。
好眼熟...
好像跟她上次来这吃饭时黑子给她点的菜一模一样。
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墨临带她入座,漫不经心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厨师按照你上次来餐厅时菜单上了一份”
闻言,夏天玺心底那份疑惑散了几分。
转眸看着墨临那张好看的帅脸,内心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被他算计,让她气。
也就气那几分钟就好了,与他相识多年,要她对他真正动怒基本上是不可能。
这一刻,看着这桌菜,莫名还有些小感动。
墨临所为,让她有种错觉。
这人好像是真的在意她。
不然怎会在意她想吃什么,特意找到上次的菜单为她点了一份。
还包下整个影院给她休息...
最主要的是,他们一直在一起,她却没看到他哪个时辰在打电话干嘛的,他却已经在背后默默的做好这一切...
夏天玺筷子抓在手里,却迟迟没有开吃。
墨临夹了一块烤羊排放她碗里,一派轻松道:“干嘛不吃,怎么,不会是被我感动到了吧”
“呵呵...所以说吧,嫁给我还是不错的,毕竟,像我这么暖的男人,这世上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虽然说我只是向你借婚,但是身为一个丈夫该有的职责,该给你的尊重,我半分都不会少”
他一翻话下来,说得极其随意。
夏天玺眼皮抽了抽,抖了下脑子。
觉得自己一定是抽风了,竟然会被他感动到,瞧这话说得多煞风景。
什么感动都被赶跑了。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她倒没那么反感跟他结婚这事了。
放下筷子,带上手套,直接拿起碗中的烤羊排开吃。
她吃相一点不淑女,似极了钢强的汉子。
墨临看着,眸色柔软了几分。
夏天玺边吃边道:“既然答应了你的事,反悔的话显得我很不够女子”
“不过...”
“我必须和你谈个条件”
她放下手中吃剩的骨头,伸手去餐桌上拿另一根。
手嘴都没停:“你也说了,这是借婚...”
“你找我应付你的家人,而我要求也不高,给你打工算还你当初的人情”
“那借你婚这事,除却本金,利息必须得月结”
他轻笑:“噢?”
“本金?利息?”
夏天玺嘴上沾了不少辣椒屑,一边用手擦试,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
“废话,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被你借了婚,这名声可是损定了”
“虽然说我现在对成家没什么兴趣,但万一这以后遇到个让我心动的人”
“我想结婚了,这初婚变二婚,名声多不好听”
她摆了摆手:“本金呢,我也就不要求高了,不要求你按你们那个圈子的彩礼钱给,便按我这个圈子娶媳妇的彩礼钱给一笔就得了”
“至于利息嘛,嗯...我想想”
她沉眉,嘴里一边吃,一边想着。
在她快吃完的时候才道:“算了,利息我也不要高了,我该需要的生活开销,包括零花、一切费用你管着就得了”
他点点头,似是很赞同。
“没想到,你还挺好养活的”
“这么好的机会,竟不多要点”
夏天玺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我要了你就会给似的...”
他笑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会给”
夏天玺顺嘴就道:“那我要你整个墨家,你给吗?”
先前在夏家,墨临倒是这么说了,但是她也只当他是顺着她的意思附和而已,可没觉得他来真的。
虽说明世他对自己是挺大方的。
但是她现在是夏天玺,想到之前为了那五十万吃憋内心就一万个不爽。
他放下筷子,看着她,似是在开玩笑,又像是认真。
“给、你要的,我都给”
夏天玺不当回事,口中塞下最后一口菜,才放下筷子。
看着满桌子美食剩了十之八九。
夏天玺感觉真是浪费极了。
“墨大少,不是我说你,有钱也不带这么浪费的”
“就我们两个,能吃多少,看看,剩这么多...这都是钱哪”
墨临:“...”
“打包带走吧”
夏天玺没多想就同意了,她虽然不心疼钱,但是一向不太喜欢浪费。
“你啊,一定是没体会过民间疾苦,不知道好多人连荤菜都吃不上才会这样”
“以后别再这么浪费了”
她叮嘱道。
她出身优越,对钱也没什么很大的概念。
吃的用的,可以是最贵最好的,但是...
自打八岁那年被饿了一顿狠的之后。
在食物上,她从不随便浪费半分。
这会看着满满一大桌食物却吃不完,她是真感觉心疼。
墨临笑着回应:“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夏天玺不满:“墨大少,不过就是借婚而已,不必这么认真...别一口一个夫人”
“你喊得顺口,我听着还不顺耳呢”
想到他屡次对她动手,她紧盯着她,眉宇间英气诈现。
“还有,你借婚的事,我都已经应下了”
“你若是不想成为下一个李文琛,就别再找借口对我动手动脚”
她指的,自然是李文琛上次被打的事。
墨临却沉下双眼:“在我面前,可不可以不要提那个败类”
夏天玺:“...”瞧他这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醋了。
他率先走出包厢,轻悠悠道:“毕竟,那个败类还够格与我相提并论”
夏天玺恍然,她就说这人怎么可能会吃醋,原来是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在作祟。
她却很赞同,李文琛那种人渣,在她看来连墨临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更别说相提并论。
出了餐厅,贺然替她提着大袋小袋。
夏天玺伸手去拿:“给我吧”
“影院就在这附近,我车在那里”
墨临吩咐着贺然:“你帮夫人把车开回去”
夏天玺:“我自己可以的,又没喝酒”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关心:“夜深,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家不安全”
夏天玺:“...”又不是走路,有什么不安全。
那头,贺然已经拎着食物屁颠屁颠的走远了。
夏天玺后知后觉:“钥匙还在我身上,他开个毛线?”
墨临挑了挑眉:“你难道忘记我上次是怎么帮你把车开回家的?”
夏天玺瞬间闭嘴了。
又开始感叹,这人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万能钥匙这种黑科技也能研究出来。
“你这人、还真是,你要是不干正事,光做贼都能发家至富了”
墨临走在她身侧,淡然道:“我这么有钱,还需要做贼?”
夏天玺不想再同他说话。
冲走远的贺然喊道:“贺然,能不能麻烦你先替我跑一趟A大?”
“我室友还有一大堆东西在车里边,有不少是新鲜食物,不给她送过去,放到明天怕要馊了”
前方,传来贺然的声音:“夫人遵命”
墨临顺手揽上她肩头,笑意有点深:“没想到,你竟也有一天懂得关心别人?”
他嗓音很轻,笑容很暖,说出的话,让夏天玺有一瞬感觉像回到了从前。
以前的她,的确是不懂得关心人的。
所以若是以前,她突然关心一个人,墨临定然会打笑她,就像现在一样。
广场上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修长,双双站在一起的影子,看上去很是和谐。
突兀的,脑子里竟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想,若有一天要成家,身边这个男人会不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闪而过的思绪,夏天玺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迈步朝前。
暗恼她怎么可以对一个比她小的孩子有这个想法。
甩了甩头,对自己感到非常无语。
墨临站在原地不动,双手插在口袋里,身影看上去很薄凉。
“你走错方向了,我车在后面”
夏天玺定住脚步,回眸,看着他那微弯的唇角,带着一丝欠扁的笑。
暗恼自己之前脑子一定是抽风了,为什么没反对让他送?
“不早说...”
她被自己心里那点念头弄的,感觉很不自在。
内心一直有点别扭,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
夜间车少,没几分钟便到达南天,车子稳稳的停在她家楼下。
夏天玺急着下车,墨临停好车立马跟上。
夏天玺斜了他一眼:“墨大少,上个楼而已,就不劳你送了”
他率先走进楼道,按上电梯。
“贺然一会来了没车回去,我在这等他”
夏天玺:“...”
“你可以在车里等”
电梯一层层下达,他似是很受伤一般:“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我送你回家,你却让我在车里等?”
‘叮’电梯门打开,空无一人的电梯,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拉上她入内。
夏天玺心里有些小忐忑,她真心不想跟白巧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
依白巧的性子,看到她两走这么近不多想又根本不可能。
真是令人头大。
她内心打着小久久,脸上的神情纠结不已。
“呵...”他轻笑,又听到耳边轻悠悠的嗓音。
“我这个丑女婿见丈母娘都不紧张,你在这里纠结个什么劲?”
夏天玺这双大眼睛跳个不停:“喂,墨临,我警告你,别胡来...借婚这事,不能让我妈知道”
“身为墨家的少夫人,到时候别说是我岳母大人,怕是全世界都能知道,又如何瞒得住?”他笑着。
夏天玺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忽闪着大眼睛:“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
“你说呢?”他反问。
夏天玺闭上嘴,干脆不再看他,暗恼自己怎么就能被他给诓了。
幸好……户口没拿到。
她这一刻还挺感谢夏信国的,总算不用立即面对这件事。
又叮嘱了他几句:“我不管,在没领证之前,绝不能让我妈知道,否则...”
她斜着他:“我不管这是不是借婚,你即然敢娶我,我就敢让你家无宁日”
他勾唇:“证最慢明天也就下来了,所以今晚和明天没什么区别”
夏天玺眉头深拧,眸子里现满狐疑...
又听见他说:“本是想,在夏家拿到你的户口,让婚姻登记所加个班,我们这会便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他如墨玉般的眸子神色幽深:“不过,那个姓夏的既然不交出户口,我便也只能另外费点心思了,虽然要拖一拖,不过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差这一天”
夏天玺从他眼里看到了执念,似乎为了娶她,真的等了很久一样,俊逸的脸庞,深情的模样。
所以他是真的很着急领证?
她有点回不过神,所幸移开视线。
楼层到达,率先走出去。
进家门的时候,白巧刚收拾好,打算回房休息。
看到她回来,身后还跟着墨临,眸底闪过一丝惊讶。
不过没表现太明显,只是客气道:“有劳墨先生送我家天玺回来,谢谢”
墨临素来淡漠的脸,此刻也多了几分暖意。
“白姨客气了,应该的”
白巧有点尴尬,不太好接话,做老板做到这个份上,好像不太寻常啊。
白巧那人就是太过直白,有什么都写在脸上。
看她神色,夏天玺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放下包包,拉着白巧进她卧房:“妈,你收拾好了就先休息吧”
“墨临他说不想坐车里等人,就上咱家坐坐”
夏天玺顺口给她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白巧细眯着眼,怎么看都有点不信,谁还不是这个年纪过来的呢。
“天玺啊,你、你们...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夏天玺连连摇头:“没有,苍天可见,我怎么可能会对他有意思”
白巧见她急着澄清的样子,越觉得他两关系非浅。
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叮嘱道。
“你都这么大了,要谈恋爱我也是不反对的”
“只是...我就是有点担心,他可是墨临...”
“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
“我能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有些不一样的...”
“可是,情爱这个东西,它实在是太虚无了”
“谁也不能保证它的保鲜期有多久”
“我就是害怕呀...怕他不过是山珍海味吃惯了,想换换口味,偿偿清粥小菜”
“哪天他腻了,受伤的还是你呀”
夏天玺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她,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觉得做妈妈的这般唠叨很烦,她却觉得很幸福,甚至很享受她的碎碎念。
“当然,妈妈这么说,也不是你不好,配不上他怎么的”
“就是,就是害怕...”
“怕你轮为那个牺牲品,夏家在南山虽然算得上贵族,比起京城的墨家,差的可不只是十万八千里,更何况,如今你只是跟着一无所有的我”
“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在一起能不能长久不说,就算哪天你们真的走到最后,结了婚”
“进那豪门大户当媳妇,这日子怕也不是那么省心的”
一想到他们可能在一起,白巧担心的就不只一星半点。
怎么想都觉得不放心,这别人都巴不得自家女儿嫁入豪门,白巧却生怕她会受委屈。
更不想夏天玺在感情上再受到什么伤害。
夏天玺扶着她到床边,安置道:“妈,你别瞎想,没有的事,真的...”
“我现在对感情的事没有任何想法,就算哪一天要谈恋爱,对象也不会是他墨临的”
“我可没兴趣跟全世界的女人为敌”
她满不在乎的样子,白巧那颗忐忑的心安了几分。
心头仍是有些担心,叹了口气,想想孩子大了,有些事总要自己面对,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便又想开了些。
叮嘱道:“好好好,你说的我都信”
“不过妈妈还是要提醒你,往后不管你跟谁谈恋爱,切记,在婚前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夏天玺当即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无耐的摇摇头,还说没多想。
不过她也懒得再解释了,因为她知道,越解释,打起脸来会越疼。
虽然不是真结婚,但白巧肯定会以为是真的。
朝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你先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从白巧房间走出来,夏天玺想去洗个澡。
看到墨临还在客厅坐着,刚掰上自己房门那只手又收了回来。
懒懒的朝客厅走去。
“我说,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贺然到A大,折回来也不会那么快的”
“大不了,一会我送他一程,或者他打车的钱我报销”
墨临靠在沙发上,微眯的双眼里有一丝倦意。
“我这沙发还没坐热,你就想赶我走?”
夏天玺撇撇嘴:“我说你这大晚上的赖在这里不回家,莫不是想吃我妈做的宵夜?”
他微眯的眸子赫然睁开:“被你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饿”
夏天玺懒得理他:“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想吃宵夜,贺然那里有晚餐剩下的,够你吃十个晚上了”
“得了,你想在这里坐,就坐着吧,我不奉陪了”
回到房间,拿上睡衣,夏天玺就把自己关进了洗澡间。
她洗澡的速度出奇的快,三五分钟不到,便收拾好走出来。
让她郁闷的是,出来的时候,墨临那货显然已经睡着了。
靠在沙发上的身子,不知何时已经滑了下来,身子骨挤在一起,看上去有点狼狈。
夏天玺眯了眯眼,上前唤了两声:“墨大少...墨临...”
伸出指尖戳了他胳膊两下,他侧了个身,正对着她,鼻尖发出轻微的鼾声,似是累极。
夏天玺直感觉满头乌鸦飞过。
不满的嘀咕:“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厉害的,不醉酒也能秒睡啊”
拿起手机,想打个电话给贺然,才发现手机上有贺然打来的未接来电。
“你到哪里了?”电话拨通,她问道。
那头,传来贺然非常着急的声音。
“很抱歉少夫人,这车今天不能给你送回来了”
“从A大回来的路上,车子抛锚了,我刚打了抢修电话,正等人家来拖车呢”
夏天玺一个头两个大:“抛锚?这个时候?”
贺然回应:“嗯是的,不过少夫人不用担心,这里有我,我会帮你解决好这个问题的”
没等她回应,贺然又急着道:“少夫人,不说了,修车厂的人来了,你且安心吧,明天我让少爷来接你上班”
话音一落,耳边就只传来嘟嘟声。
夏天玺漂亮的桃花眼抽个不停:“我靠...车不车的没关系,姐是想要你把你家少爷带走啊...”
再次拨通电话,对方却在忙线中,后来又试了几次,却提示对方已关机。
“...”
夏天玺都想骂娘了,无语到极点,再次伸手推了推墨临。
“哎,醒醒...”
“喂...”
“墨临...”
“墨大少...”
“小病秧子...”
她的推桑,对他来说毫无用处,除了让感觉稍感不适的皱了皱眉头以外,半分没有苏醒的意向。
夏天玺无语望天,难不成大晚上的,又要背着他去打的?
不不不,她可不想再一来一回的折腾那么久了。
可是这里就她和白巧住,一个大男人在她家睡觉,怎么都有点不方便。
最后,她还是决定了。
敲开了白巧的房门,跟她说了声:“妈,那个、墨临他睡着了...”
“我这会又联系不上他助理”
“所以、你看,能不能让他在咱家沙发上将就一晚?”
白巧刚敷完睡眠面膜,走出房间看了眼沙发上的墨临。
那安详的睡容,倒让人讨厌不起来。
“短短几分钟就能睡着,你老板定是累坏了吧”
“也罢,这个家就咱母女两,也不在乎什么名不名声”
“只要他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安全问题也不用太担心”
“好歹是你老板,还是让他睡客房吧,省得明早醒来见自己在沙发上趟着,怕是会觉得你这个员工太不会做人”
“没准还把他给得罪了,更何况在沙发上睡觉,也十分不舒服”
白巧的反应,让夏天玺有些意外,本以为她会不同意的。
毕竟她们那代人,思想都比较保守,就是结婚之前同居这事都很排斥,更别提让陌生男人留宿了。
冲她笑道:“妈妈最善良了,谢谢妈妈”
“好啦,你先去睡觉吧”
夏天玺转身便轻车熟路的将墨临一把扛起。
她一个女生的这样扛着一个男人...这画风怎么看都怪异。
白巧站在一边都惊呆了,纳闷自家女儿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竟然能扛动墨临那一八几的大男人...
这太惊悚了。
将墨临放到客房的床上,夏天玺给他留了一盏台灯。
出来时顺手带上房门,瞥见白巧还站在客厅愣着,招呼着:“妈,怎么还不去睡?”
白巧长呼口气,眸子里有点迷惑,之前那个汉子般的背影,都让她有种错觉。
好像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她女儿。
这会听到她说话,瞬间回了神,这是她的女儿没错啊。
往房间走的同时,唏嘘道:“没什么,就是还有点不习惯,我眼里小公主,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夏天玺看到她眼中的疑惑,心头一虚。
她怎么忘了,原主可是弱不经风的,拧个水瓶盖都要人帮忙,怎么可能扛得动一个大男人。
清了清嗓道:“妈,我是真的长大了”
她举了举双手,故作出秀手臂的样子。
“你看,我这一个月以来天天坚持晨跑外加锻炼,整个人的身体都结实不少呢”
“往后,我就是妈妈的盔甲,再没有人能欺负咱母女两”
看似随意的一翻解释,白巧心里那点疑惑消退。
想到夏天玺自那次变故后,天天坚持锻炼身体,原来是为了保护自己。
触及白巧心里那片柔软,多愁善感的性子,眨眼睛眶就红了一片。
“天玺,对不起,让你跟着妈妈受苦了”
夏天玺一看到白巧这样就头皮痛,哪想自己心虚的解释,也能让白巧落泪。
连忙安抚道:“妈,别这么说,我一点不觉得苦”
“我觉得咱现在的生活,比在夏家好了不只一百倍”
“好了,妈,别瞎想了,快去睡觉”
夏天玺推桑着她进卧室,安抚好白巧才回到自己房间。
关上房门,连灯都懒得打开,闭上眼便往床上一倒。
“嘶...”这一倒,床上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勒得她背部生疼。
她纳闷极了,她记得床上没放什么东西呀。
伸手到床边想去摸电灯开关。
便听到耳边低哑的嗓音清浅:“是我”
夏天玺内心刚升起的那点防备瞬间卸下几分。
内心恼恨到不行:“该死的...你不是睡着了?”
她郁闷到极点,好不容易将这人扛到客房,他是哪个时辰到自己房间的?
“明天你我就是一家人了,你就招呼我睡那简陋的地方?”
夏天玺手被他握着,距离有点近。
借着窗外的光,定睛,还是能看清眼前的人。
暗夜里,那双漆黑的眸子分外明亮,哪里有半点睡意。
“你根本就没有睡着,装的?”
她疑惑,心头一个咯噔...
墨临起身,坐她对面,四目相对。
“睡了,没装”
“只是你家那个床太硬,把我瞌睡都赶跑了”
夏天玺松了口气的同时,更恼他了:“醒了就赶紧滚回家去,跑到我房间做什么?”
无法想象,明天白巧醒来要是看到她两在一个房间,还不得把魂给吓飞。
“你是我夫人,我在你房间不是很正常?”他反问。
夏天玺真是要疯魔了。
“喂,墨临,你能不能别老是这般吊儿郎当的?”她压低了嗓音,生怕被白巧听到。
“你若是再这样,信不信我毁约?这婚你爱找谁找谁借去”
“大不了,不再去你公司上班,你给的那五十万,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还你”
他坐着没动静,似是被她的怒气给惊到了。
良久,才见他翻身便往地上一滚:“床给你,我睡地板”
“你…”她无语:“地板不比床更硬?”
他随口应道:“我怕黑”
“你可以开灯啊”
她的话,无人回应,床边,轻浅的呼吸声很均匀。
那双明亮的双眼,便是闭上也很好看。
夏天玺无心欣赏,恨不得把那双眼戳个窟窿。
这是又睡着了?
“喂...”
“墨临...”
无人回应。
她真是服气了,也罢,只要不占着她的床,也就懒得计较了。
满脑子杂乱,只希望这人明早可以早点醒来然后滚回去,困极的她,睡意袭来。
直到她熟睡。
暗夜里,地上的人那双眼才再次睁开,看着她详静的脸蛋...
眼前这张漂亮的脸,不自觉就与脑海里那张脸重合,唇角微微翘起。
次日清早,夏天玺是被早餐的香味给唤醒的。
瞄了眼地上,墨临早已没了身影。
这让她松了口气。
走出房间,看到白巧刚从洗漱间出来。
白巧看到她,连忙拉上她躲到一角,很是惊讶道。
“天玺,真没看出来,你家老板还是个很暖的男人呢”
夏天玺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怎么了?”
白巧偷偷指着隔壁厨房方向:“我一起来,就看到他在厨房忙来忙去”
“我跟他说,这些事情不用他动手的”
“他竟然说没关系,这些他都做习惯了...”
“我上去帮忙,他还死活不让,让咱娘两好好歇着,说早餐好了就喊你”
白巧满口唏嘘:“你老实说,他是不是在追求你?不然为何无故献殷情?”
夏天玺:“...”
闻到香味,还以为是白巧在忙和呢,她到是真没想到,在厨房里忙的居然是墨临。
“可能他只是吃不惯别人做的早餐吧”
“据我所知,他口味很刁的”
“好了,妈,你就别瞎想了”
“他乐意就让他弄去呗,你等着吃就是了”
白巧显然不信,还想说什么,夏天玺冲她笑道。
“时间不早了,我收拾一下,吃完早餐就去上班了,你也赶紧的,把上班需要的东西收拾收拾”
丢下这句话,夏天玺蹿入洗漱间,余下白巧在门口一脸疑惑。
洗漱好,夏天玺刚换好衣服,墨临正巧打算敲门。
门拉开之迹,四目相对。
他眉角弯弯,笑得轻快:“过去吃早餐”
鼻尖还能闻到煎蛋的香味。
他的白色衬衫上,还沾染了些许细小的油渍黄点。
夏天玺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记忆里的他,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而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亲自下厨,这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正常。
所以她还是觉得,这货八成是嘴巴太刁,怕她们做的不能吃。
“楼下好多早点铺子,总有一家合你味口,你不必自己动手的...”她道。
平日里她和白巧赶着上班的时候,两人的早餐大多是在外面的早餐店解决的。
他眸色微垂,须臾才道:“就当是付你的住宿费”
夏天玺没再理他。
坐桌餐桌前,鸡蛋、牛奶、三明治,炒面,份量刚够三个人吃。
白巧觉得很过意不去,客气道:“墨先生,辛苦你了”
“这来者是客,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墨临优雅的吃着三明治,笑意很暖:“昨晚劳你们收留,在这里打扰,为你们做份早餐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他这样说,让白巧对他的映象倒是好了几分。
不像初次见他时那样自以为是,还懂得知恩图报。
“白姨你试试看合不合你口味?”
他殷勤的样子,让人不好再说什么。
白点一边吃一边赞:“很好很好,真没想到,墨先生你竟然也会下厨”
墨临随口道:“嗯,身为一个男人,基本的生存技能必须要懂的,总不能将来委屈了我老婆”
他有意无意的看了夏天玺一眼。
夏天玺保持沉默,白巧没想到他会这么回应,有点意外。
亦有点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同是女人,看男人的眼光可能不准,但男人那点心思谁还不知道。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位墨总,定是对夏天玺有意思的。
一时间忧心又冲上心头,她是怕呀。
对女人来说,最受用的也就莫过于男人这点用心的温暖。
想想当初的自己,不也就被夏信国那点执着给打动了么,可是最后呢...那点新鲜感一过,还不是变成了垃圾。
潜意识里,她已经不相信男人了。
可是感情这种事,她就是担心也没用,她不能困着夏天玺一辈子不谈恋爱,谁也无法保证一段感情到最后会走成什么样。
真是除了担心,也就剩无能为力了。
白巧这心里头正乱着,墨临放下叉子。
模样优雅,说出的话却有点玩味。
“白姨,若是哪天你要找女婿,考虑考虑我吧”
夏天玺眉头拧起,真怕他现在就把那些有的没有给说出来。
伸手掐了他一下:“你说什么呢?”
白巧心里头一个咯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偏偏他说的这么随意,还让人不好拒绝。
只是道:“我家天玺还小呢,不急”
墨临附和着笑了笑:“比我是小了点,却也到了法定结婚年龄”
他似是开玩笑一般:“若真要谈婚论嫁也可以了...”
“白姨,若是选择我,定会是个不错的女婿的”
“比起那个什么...”
他微眯起眼,似是在想什么,一会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个姓李的...”
“嗯,我才不会像那个姓李的,又渣又次,简直丢我们男人的脸”
夏天玺眉眼直抽,他这是变着相在做白巧的思想工作么。
能从一个男人嘴里听到这种话,白巧有点意外。
深呼口气,她是怕女儿受伤害,可是年轻人的事,也得年轻人自己解决。
如果夏天玺真对墨临也有意思,她自然是没什么好反对的,只是希望不管两人是否对走到最后,自家女儿都别受太大的伤害就行。
“咳”白巧微咳了声。
抬眼看着墨临,客气道:“我自然相信墨先生不会像那个李文琛”
“只不过感情这个事,还得顺其自然”
“也不是我一句满意就成的,还得看我家天玺的意思呢”
“只是你也知道,我家天玺上段感情受了些挫,怕是没那么快走出来的”
白巧把球踢到夏天玺身上,偷偷的冲夏天玺打着眉眼,意思再显然不过,若真像她所说的不喜欢,就直接拒绝了。
夏天玺附和着点头:“嗯,我妈说得不错”
“我现在看到男人就犯恶心”
“墨总你要是想给人家当女婿了,你最好赶紧换个对象”
“毕竟我一时半会都没有这个想法”
话刚落,夏天玺便感觉脚下一痛。
下意识的拧起眉头,侧目,某人唇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很有绅士风度,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对她轻轻开口:“不急,我也不算老,有的是时间等你走出阴埋”
“毕竟这世间,难得一人心”
夏天玺回他一脚:“那你这辈子都可能等不到”
“所以为了你墨家后代,你还是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他微摇头:“不会,我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很自信的”
言下之意,他相信以他的魅力,追到她是不成问题的。
夏天玺无语。
吞下杯中最后一口牛奶,懒得再同他叽歪。
“我要去上班了,你自便”
白巧也差不多吃完了,都比较赶时间。
墨临已经起身,跟随夏天玺的身影前去:“一起”
白巧迅速的将碗盘收好。
到楼下的时候,墨临已经把车开到门口。
“白姨,我送你一程”
夏天玺早就上了车,说实话,虽然路不远,但有车不坐是傻子。
她才懒得矫情。
白巧离上班的地方比较远,乘地铁要十几分钟,加上路上周折的时间,到学校也要近四十分钟。
摇下车窗,冲刚想拒绝的白巧道:“妈,上来吧”
有车当然方便些,白巧就是不太想欠墨临人情。
但自己女儿都喊了,她也没有矫情的必要。
只能客气道:“真是谢谢你了”
墨临很随和的接过话:“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白巧心里那个汗,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半点不知道含蓄,八字还没一撇,竟敢称为自己人。
她也不得不承认,像墨临这样的男人。
如果他能对婚姻忠诚,对她女儿好的话,当然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
只是自己经历了失败的婚姻后,她实在是怕了。
自己曾经再不幸福,也都成为了过去。
她只希望女儿能好好的,如果女儿嫁的男人像她爸一样的,还不如不嫁,一辈子单着还更好。
车子驶达南山中学附近,白巧便让墨临停了车。
“我在这里下就行了”
墨临没多问,夏天玺当然也明白,他这台车,不是一般的招摇。
白巧从这车下来,被同事看到,肯定又有各种八卦疯传。
“好了,你们去公司的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白巧走远,夏天玺才收回视线。
白巧和往常一样,步伐匆匆的往学校赶,南山中学大门两边,是长长的人行道。
道路两边,一颗颗硕大的槐树挺立。
眼看不足五十米就要到达学校大门,那肥硕的愧树后,突然蹿出来一个身影堵住她的去路。
“白巧”
是夏信国的声音,白巧人还没反应过来,光听到这个声音就让她脸皮发麻,没由的恶心。
抬眸,对上夏信国那张肥油的脸,臃肿的身材,穿着西装怎么看都不搭嘎。
白巧微眯起杏眼,根本不想和他多谈。
越过他便打算离开。
夏信国退两步,挡住她:“白巧,别闹了,这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气也该消了”
他昨夜便跑了趟出租屋,却发现房主早已换了人,白巧的电话早已换了号。
早先就听认识的人说白巧现在在南山中学教书,他的孩子在这里上学,们接送的时候,无意中碰到过白巧一次。
那时候夏信国还以为是那人认错了,昨夜去出租屋寻不到人时,他才想今早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等了近一个小时,还真让他等到了。
顿了下,又道:“原本早该来和你道歉的,只是公司最近有点忙,一直没抽开身”
“我知道...”
“我、我知道我不是个人,这些年,是我辜负了你”
“如今,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你不在家的这些日子,我真的很不习惯”
“每天回家,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我这才知道,原来你早已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份”
“我也知道,你跟我提离婚,就是在生我的气”
“白巧,你原谅我吧”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的离婚协议书,我没签”
“你不要再生气了,跟我回家吧,你依然是夏家的女主人”
“不必受尽辛苦,来这种地方上班”
......
白巧被堵了两次,所幸不走了,省得他纠缠到学校更是让人看了笑话。
听到夏信国这一番‘诚肯’的道歉。
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这副语调,以前她的心扑在夏信国身上。
所以他屡次犯了错,她想想孩子,心一软也就原谅了。
如今她都打定主意要离开这个男人,他还用这副语调说话,显然感动不了她,反倒让人没由的恶心。
嘴里是道歉,却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显然是觉得离开他以后到学校上班是很掉格的。
肥油的身子,欠扁的样子,白巧打看开以后,现在是多看夏信国一眼都觉得刺眼。
“夏信国,你能不能少在这里恶心人?”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那满树枝飞的臭虫,浑身臭就算了,开口闭口更是熏死人”
“你臭成这样,自己就没点自知之明么?”
“还非要跑到我跟前来恶心我?”
夏信国是打定主意来道歉的,见识过夏天玺的毒舌。
白巧的段位对他来说虽然让他生气,但还不足已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白巧,你要骂就骂吧,你要怎么骂我都没关系”
“只要你肯原谅我”
瞧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白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冷声一哼:“骂你?”
“呵...对你这种人,骂你都是在浪费我口舌”
“你要是还要点脸,麻烦你让开,我还赶着上班”
丢下这句话,白巧再次移步,打算从一侧绕开。
夏信国急了,伸手抓住她胳膊。
到底纤瘦的白巧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抓着走不了,也甩不开。
反倒是被气得不轻,她亦打定主意,不再和人渣多做交谈。
可是...有些人就是这么不识趣。
眉头都拧成了川字:“夏信国,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信国被白巧无视,心里不痛快,但想想自己的目的,忍了。
“跟我回家”
“白巧,跟我回家吧,身为我的妻子,就是我夏家人”
“你跟天玺两个人一直住在外头,也不是个事”
“这传出去,不只是对夏家的名声不好,对你的名声也是极为不好的”
白巧心下一冷。
果然,这个男人,呵...
何曾真的在乎过她的感受啊,也不过就是担心夏家名誉受损罢了。
可是他也不想想,他家里那老母亲挑的那些个事,她白巧在外头何时还有名誉可言。
至于夏家,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说起来,都是她这个外来媳妇的错。
外人一附和,也不过就是她一个人的错罢了,跟夏家无关。
被人戳着脊梁骨指责的,还不是她白巧。
以前看不开,放不下,她甚至还经常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夏信国出轨,她在想是不是她产后魅力下降,或是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忽视了夏信国。
甚至曾经还做出过许多努力,去迎合他的喜好,可是他好不了几天,又变本加厉,直到她疲惫,才又放弃了。
老太太找事,她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做得真的不够好,一直在委屈求全。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她都想一巴掌拍死过去的自己。
想要挣开夏信国的爪子:“夏信国,我告诉你,你夏家的大门,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进”
“你赶紧的,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她的怒,看在夏信国眼里,倒有一翻不一样的意味。
虽然这个女人,他这辈子看都看腻了,可能是因为最近太忙,都没心思往那方面想。
这个时候,看白巧对他一脸鄙夷,她的怒,她的挣扎,反倒让他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嘿嘿一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喊啊”
“你是我老婆,谁还会管别人的家事?”
跟白巧有多久没有在一起过他不记得了。
总之,这一刻,他突然很想她...。
夏信国又道。
“白巧,我好言好语跟你道歉,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我一个大男人都向你认错了,你还想我怎么样?难道要我跪下求你你才甘心?”
“你差不多也就得了,别得寸进尺,我耐心也是有限的”
白巧手肘都被他抓痛了。
“你放手,谁特么跟你闹了?”
“我告诉你,这婚,你签不签字都离定了”
“少在这里纠廛我”
一次次道歉,白巧都没有半分动容,这让夏信国很挫败。
压抑在心头的那股怒火瞬间就升了上来,见白巧口口声声要离婚,更是气得炸毛。
下意识就想到,白巧当初跟他提离婚的原因,如他妈所说,必然是在外头有了人。
否则一向对他千依百顺的白巧怎么会突然要离婚。
竟连他亲自道歉都不松口,九头驴都拉不回来的样子,看她的嘴脸,分明就是个变了心的样子。
出口的话也不禁狠厉了几分,都快要让他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夏信国眼底闪过一丝恶:“呵,离婚?”
“我不签字你想离婚?”
“白巧,我告诉你,只要我不松口,这辈子...”
“你生是我的人,死也会是我夏家的傀”
“想离婚,然后和你外边养的人过潇洒日子,我告诉你,做梦”
白巧脸都气红了,早上起来大好的心情,现在被毁之殆尽。
看夏信国的目光,由激动到平静不过是瞬间的事。
她都不想挣扎了,跟这种人说话,真的是在浪费口舌。
跟他生气,更是除了气到自己影响不到他半分。
“夏家,我是不会回的”
“说吧,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离婚,我不要求你赔偿我什么,你的钱,车,房,我一厘一毫都不要”
“我现在只求你,放过我...”
“你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尽力而为,只要你不再出现在我眼前,什么都好说”
不要他的一切,为求离开,甚至愿意付出一切。
听着很平静的话语,夏信国不知道,白巧放下这一切,用了多少个日夜,这是用多少次的失望,才攒回现在的平静。
在夏信国看来,她是因为女儿傍上了墨家,才不在乎他区区一个夏氏了。
他现在觉得幸好老太太有先见之明。
瞧瞧白巧,女儿这婚还没结,就不把他放眼里了,这要真结了婚。
肯定会把他和夏氏一脚踢了,想想这些。
夏信国内心越是气到了极点。
心里那股怒火,上升了不只一个档次,此时再看白巧是怎么看都觉得欠打。
拉着她的手,用力的拖着她便往他停车的方向走去。
白巧挣不开,踉呛的步子走得极不稳。
她不是没想过喊救命,可是夏信国说得没错,离婚证还没下来,闹到最后,除了她名誉受损之外,得不到半点好。
低下头,尽量错开周围路人的目光。
“你放开,我话都和你说清楚了,你还想怎么样?”
夏信国拽着她走,到了车子前拉开后车门直接将她推上去。
白巧重心不稳,后背磕到左侧车门上,痛得她眉头直皱。
夏信国紧随其后,满嘴喷粪。
“白巧,我以前是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不要脸”
“呵...不稀罕我一丝一毫...”
“钓了个金龟当女婿,人家随便抖一抖手指,就够你吃穿十八辈子,现在自然是不稀罕我一丝一毫了”
“你个贱人,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这些年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在外头打拼回来的”
“现在有墨临给你撑腰,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还想一脚踹开我?”
“你特么别忘了,女儿我也有份,你想独吞这份殊荣,我告诉你,没门”
说着,他还伸手,想打她。
白巧躲着,恶心到极点,他前所未有的丑陋样子,让她想吐。
怒到极点,抓起手上的公文包就朝他砸去,打住他伸出的手。
“夏信国,你发什么疯?”
“什么金龟,什么女婿?”
“网络上那些传言你也信,你有病吧...”
白巧总算是开始明白,之前提离婚的时候,夏信国没有一丝挽回,对她恶言相向。
为何今天会突然堵校门口来跟她道歉了。
原来道歉是假,想靠着女儿为夏家谋划才是真。
这让白巧对夏信国的恶心程度瞬间又提升了几分,光想想就要吐。
这个男人,真是无可救药。
呵,难怪上次在出租屋时候,看到墨临突然就变了副嘴脸,原来一直在打这个主意。
真是恶心到鸡皮疙瘩落满地。
“呵,我算是见识到,一个人可以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夏信国,恭喜你,刷新了我的三观”
“只可惜呀,你的美梦终究是梦”
“别说墨临他不会看上天玺,就算是他看得上,我也不会同意女儿嫁给他的”
白巧气得,不只是胃恶心,全身都恶寒。
夏信国眯着细眼,越觉得白巧虚伪。
怒从鼻孔出:“哼,你个贱人,还想诓我”
“他们两个都要领证了,还骗我说不同意”
“白巧,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胃口这么大”
“诺大一个墨家,别说将来天玺会是那里的女主人,风光财富无限,光是墨家给的彩礼,只怕都能极得上整个夏氏的财富”
“这么大一笔钱,你想独吞不说,还找尽借口懵我,你可真是够不要脸”
白巧不管他有多怒,也顾不得自己气不气。
唯独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你说什么?什么领证?什么未来女主人?”
“夏信国,你从哪里道听途说知道这些的?”
夏信国咬牙:“啊呸,装,你接着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白巧管不了他的鄙夷,理会不了他的怒。
只是再次问道:“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谁给你说他们要领证?”
看她这般惊讶的模样,夏信国也狐疑了:“你是真不知道?”
白巧嗓音提高了不只一个分贝。
“你说不说,不说我自己问”
她被这个消息砸得,都无暇去想自己现在的处境。
弯腰去捡被夏信国挥落在脚下的公文包,迅速的从里面翻出手机。
手机还没按开,就听到夏信国一声讽笑。
“我还以为你这个当妈的在她眼里有多重要,看来,也不过如此”
“感情在她眼里,你跟我是一样的啊”
“她连领证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和你说”
“看样子,她觉得自己出身太低很丢脸,打算飞上枝头后,就一脚踢开我们这群人了”
白巧捏着电话手很犹豫,不是夏信国那些酸言酸语影响了她。
而是她怕...
如果这是真的,她接受不了怎么办?
夏信国这人很渣她知道,但是这种事情,确着实没必要对她撒什么谎。
白巧心头有些慌,好似精心养了多年的大白菜,一朝被人偷走还不带吱一声的样子。
看她犹豫,夏信国又给了她重重一击。
“别傻乎乎的打电话去问了”
“她跟墨临昨天来过夏家,目的就是为了要户口领证”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并没有交出去,否则,咱辛辛苦苦养她这么大,半点好处都没捞着也太亏了”
白巧眉头都拧成了麻花:“你说天玺回了夏家?”
“是她亲口和你说的,要领证结婚?”
她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得知白巧也不知情时,夏信国怒意消了几分。
道:“发生过的事,我还能无中生有不成?”
“不信你可以回夏家问问那些佣人,看看昨天她是不是和墨临来过”
“而且,看墨临的样子,还非她不可”
“这还没结婚,就跟她一个鼻孔出气,把咱妈气个半死”
“讲真,那样的男人,要不是生在墨家,这门婚事我还不想同意”
想想墨临跟个祖宗一样,怼死人不偿命的,夏信国这心里头就十分憋屈。
好歹也比那孩子大一轮不只,竟然还要看他脸色,这换谁心里能畅快。
白巧瞪着夏信国,没心思再跟他生气,满脑子都是夏天玺。
“你最好是没有骗我”
长呼口气,白巧起身,不打算和他多说半句。
夏信国眯了眯眼,岂会这么轻易放她离开。
伸手阻止白巧拉车门的动作。
用力的将她一拽,白巧偏瘦的身子,自然不是他对手。
恼怒到了极点:“夏信国,你还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我现在没心情和你扯皮,赶紧放开我”
夏信国拽着她的手就想往怀里带。
怒火交加的心里,白巧的倔强,让他有一丝心动。
吐着污语:“老婆,咱两…”
他的眼神,让白巧瞬间明白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双眼里的怒,几乎都要变成实火燃烧起来。
一拳打过去,迎接她的也只是满手油脂。
“别闹,咱都夫妻这么多年了,你扭捏啥?”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短短时日不见”
“我真挺想你”
“跟我回家吧”
“或者咱去别的地方”
白巧真是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这人时候,他竟还能生出这些心思,真是无药可救。
白巧满脸黑沉:“夏信国,你在外面想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我没兴趣陪你疯”
她越犟,夏信国越不放,死死的拽着她的手,不打算放开。
他的手一直抓着她的手。
哪怕是胳膊被他碰到,白巧都感觉很脏。
白巧一颗心都急到了嗓子眼:“夏信国,这里好歹是学校附近,四处都有监控,我告诉你别乱来”
“否则我也不怕丢了这张脸,闹出去”
夏信国嘿嘿笑得舒畅。
“呵...你别忘了,我们是夫妻”
“谁还能把我怎么样?”
他一点点靠近,急得她大吼:“你敢乱来,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夏信国只觉得她是在作,以往白巧每次和他生气,最后还不是原谅他。
大早上发生的事,一波波冲击让白巧没回过神来。
此刻面对心生恶念的夏信国,浑身每个细胞都气得在颤抖。
气愤,失望,绝望,种种情绪在她眸子里闪过。
一边躲,气急之下,他还没碰到她,她眼泪不争气的就掉了下来。
人渣手还没伸出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车窗‘啪’一声碎裂。
夏天玺手中的砖头毫不客气的朝他后背砸上去。
“是谁坏老子事”夏信国怒吼,事没成,车还被人砸了,别提有多气了。
回头,刚看清夏天玺这张脸,肥重的身子就已经被夏天玺给拖了下去。
脚下毫不客气的朝他身上招呼上去。
“该死的渣男,青天白日,竟妄想对我妈不轨”
“渣成这样,活在世上都是浪费空气,干脆去死算了”
不敢想象,要不是她猛然发现她手机和白巧的相互拿错了。
若是没有折回来,只怕就要被这个人渣给得逞了。
夏天玺真是气到了极点,她生平最恨这种男人,一无是处的废物。
拳头一下下招呼上去。
幸好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上课时间点,没什么人路过,不然又要引起一翻风波。
白巧听到夏天玺的声音,前一秒的惶恐无措瞬间安定下来。
拿上自己的包下车。
看夏天玺当众对夏信国动手,连忙制止了夏天玺的动作:“天玺,别打了,这种人,不值得脏了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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