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律啊！”曹郁凡喊住正准备离开的律言。
“怎么了？”律言顿足，转头看他。据他以往的经历，只要曹郁凡一用这种沧桑的称呼，绝对没有好事。
曹郁凡欲言又止。
“不说我走了。”
“别，我想问问你，你对小雅的那个学姐，叫什么来着，孟苇，到底是什么想法？”
“想不到曹总还有这种闲情逸致，管别人的私事。”律言冷哼。
“你看，我每一次一说她你就变了，还说你没有想法。”曹郁凡一脸坏笑。
“那又如何？”律言冷道。
曹郁凡往身后的老板椅上一靠，非常欠抽地数落起对方来，“你看你那冷臭硬的脾气，我还没说什么，就想要跟我翻脸。我可是你最忠诚的事业伙伴，律啊律，我可是听我的小雅说，她的学姐最近日子可不太好过哟！”
律言：“……”
曹郁凡一脸八卦，“想不想知道人家最近发生了什么？”
律言面无表情，“我如果想知道，会自己查，没事的话，我出去了。”
曹郁凡见他一脸淡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紧张，一时疑惑。他的小雅可是说律言对孟苇很不一般啊，非要央求着他去探探口风，不然他哪有闲心管别人的私事。不过，孟苇这个人，他还是有印象的，不就是上次跟他们一起吃饭的女孩？
想起那次律言的反常，还有刚才的镇定……本来还想看看律言这个臭石头是什么反应，好数落一下对方，结果，略有失望啊！
律言其实远远不如他表面来的那般平静。
他的办公室在曹郁凡的隔壁，一进办公室，立马翻出孟苇的微信，编辑好一段话，“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写好之后，他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复又删除掉。
又重新写了一句，“在吗？我听郁凡说你最近遇到困难了？”叹息一声，又删除。
如此反复几次，直到吴雅丽敲门喊他，才打断了他纠结的心绪。
“律总，我是雅丽。”
律言回神，摇头苦笑，将微信里编辑好的话全部删除，扬声道：“请进。”
吴雅丽抱着一沓资料放到律言的桌上，“这是您要的关于图书馆的设计总体预算分析报告，最新的我已经在撰写了，您要是觉得有哪些地方需要重新调整，可以跟我说哈~”
律言点头，“我知道了，辛苦了！”
吴雅丽离开之后，他的情绪再难平静。翻开了几页材料，往日里自己熟悉的数字和图纸此时在眼前，仿佛一串串外文数字，晦涩又难懂。看了许久，依旧一个字没看进去。
最终，他还是拨出了一个电话。
……
孟苇考研落榜的消息，并没有告诉太多人。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某些准备看她笑话的人，早就背地里不知道数落了多少回。
虽说嘴上不在意，但无人之时，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
但日子还是要过。就像颜菲说的，没有人规定，做任何就一定要成功，考研失败的不止她一人，如果她因此而颓废甚至一蹶不振，那才是真的懦弱。
由于考研，她错过了去年下半年的校招高峰期。虽说求职有金三月银四月的说法，但她丝毫不敢怠慢，认真撰写简历，投递了几家帝都的企业。
想不到当初和律言吃饭时说的话，竟一语成谶。
她的本专业会计，属于管理学大类。虽然之前一直忙于各种社团活动和一些学生活动，但是本专业该考的证书，她还是有的。当然，这个行业含金量最高的还是CPA（注册会计师），她之前有着手准备过，只不过因为考研，耽搁了一下。现在看这样的情形，CPA还是要考起来。
孟苇做事比较有规划性。虽然考研失败给她打击不小，但是她也很快振作起来，重新收拾自己，决定了新的方向。
孟苇想，清华很好，真的很好，她也很向往，但毕竟现在自己实力有限，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进入那所名校完成自己折翼的梦想。
她想考清华的想法，是李擎影响她的。两人考上同一所大学，兴奋了两年，也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年。直到2014年的那个暑假的某一个夜晚，她和李擎在村口的大水塘边乘凉。李擎指着村里人家的点点星火，看着远处墨蓝的天空，目光坚定道：“薇薇，我想去清华，我想有更好的成就，更好的发展平台和机遇，也想以后给我们俩一个更好的未来。”
犹记得当时夏夜凉风习习，朗月空照，稻花扬穗，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的芬芳，远处蛙声一片，合着几声犬吠蝉鸣，身旁是自己热恋中的爱人，他正在向自己描绘一幅令人向往的未来蓝图，那一刻，她觉得，人生如诗，岁月静好。
也许是那晚的夜色太迷人，也许是那时的李擎目光太诚挚，她被感动了，跟着他点头，许下考清华的承诺。
事后，她回到家再次想了想，发现她当时有些冲动了。因为以她的成绩，距离清华还有一大截。但是她想，只要自己肯努力，应该还是可以拼一把的。只是在那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已远远超出她的预期。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李擎竟然是被保送的。
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太大用处，她需要做的，就是尽快在帝都落实好自己的工作，这样才能和李擎永远不分开。
很幸运的，在她投简历的一周左右时间，她陆陆续续地收到几家公司的面试邀请。由于H市是在江南，而帝都在北方，来回的时间也是一个比较大的问题。也因为这个原因，她不得不放弃其中几家她比较意向企业的面试。
最后，有两家企业愿意跟她视频面试，其中还有一家竟然是四大之一的普华会计师事务所，这令她喜出望外。
像帝都那样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人才。除了像清北这样的名校，还有很多重点大学，人才济济，她这样一所南方大学的应届毕业生，虽然在H市比较有竞争力，但是真的去了帝都，她的优势有多少，其实她心里没底。
在会计和财务管理行业，谁人不知国际四大事务所的大名。她没有想到，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投递了简历，竟然真的有机会参加面试。
面试定在周五早上九点半，采用视频通话的方式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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