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的女声，好似虚弱到了极点，那每个字符都被拉长到数秒的诡异音调，当即让雷洛反应过来，光惠应该是恢复了意识。
只是身体，躯干，四肢，包括嘴唇，依然受到减速在一定程度上的束缚，导致她既做不出动作，说话时的语速也非常非常慢。
瞳孔微微收缩，继逆流之后，减速亦是出现了前所未见的失效现象，雷洛连忙站起身来，凑到沙发边，视线集中在平躺于其上的光惠脸庞。
当看到眼前一幕时，雷洛浑身不禁一颤，就见，光惠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斥着扭曲与憎恨，她看上去很平静，只有那双眼睛……
正在缓缓的，流着泪。
而且，是鲜红色的血泪。
晶莹剔透的红色液体，像是小河一般流淌在白净的双颊，划过耳朵，鬓角，最终汇聚在沙发垫上，把棕黄色的皮革染成了暗红。
注意到光惠轻轻张开嘴唇，眼神里仿佛蕴含着一股吃力之色，雷洛沉吟片刻，果断解除了减速，随即把脑袋凑到女人耳边，轻声说道：
“你说吧，我在听。”
却不料，雷洛的这个动作，像是勾起了光惠的某些不好的回忆，她牙齿连连打颤，眼眸睁得大大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好似喘不上来气。
“不……不要……靠近我……求……求你。”
眼中的恐惧，几乎快要溢出，表情，也写满了哀求和痛苦，除此以外，淡黄色液体四散飞溅，雷洛甚至能闻到一股尿骚味。
光惠像是突然疯了一般，身子在不停的剧烈抖动中猛的坐起来，屁股连连向后挪动，直到背部靠在扶手上，双腿依然来回往前摩擦，还想往后退去。
火影披风，不知不觉已经落到地面。
绳树反应的快，连忙闭上眼睛转过身子，不假思索的退出办公室，反手关上了房门。
雷洛见光惠宛如受惊的兔子，仅仅只是自己的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被吓成了这副样子，心头的沉痛不禁再次加重，无奈只好保持着距离，放缓语气道：
“光惠，我知道你心里的委屈，有什么话，你全部说出来，说出来就好受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请你相信我好吗？”
接下来的时间，雷洛堪称是拿出了与宇智波斑战斗时的专注度，一边平举起双手表情柔和，嘴里一边连连做出各种许诺，示意光惠不要害怕。
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
总之，在雷洛的不懈努力下，光惠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就这样斜倚在沙发扶手旁，两只胳膊抱住弯曲的双腿，臻首垂下，面部贴在膝盖表面。
“雷洛。”
声音闷闷的，光惠没有抬头，雷洛也没有再试图靠近对方，只是应了一句，然后便听到：“请你以后，别再用刚刚那种方式控制我了，好吗？”
“我保证，我会听话的。”
光惠指的应该是减速，雷洛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闷声闷气的对方，心中顿时有了些猜测：恐怕……思维速度不会减慢，身体速度却会减慢，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吧。
念头闪过脑海，雷洛点点头，果断答应下来，发觉光惠此刻披头散发，浑身上下不是血液就是泪水，汗渍，屁股下边还积着一滩淡黄色尿液……
这心理阴影，可真是够严重的。
“光惠，我还是打算先把野乃宇投入监狱，具体判她几年，交由国会来商讨，你看如何？”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沉重，雷洛见光惠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便老调重提，准备说些她感兴趣的事。
“随你的便好了。”
或许是之前的减速，加上雷洛无意间的举动，刺激到了光惠的大脑，她现在像是平静了许多，没抬头去看雷洛，低声道了一句便算了事。
见光惠谈兴不浓，也非常乖巧的，不再去提那个关笼子游街的惩罚了，雷洛虽然感觉松了口气，但同时，对光惠的愧疚心理也愈加严重。
仔细想想，光惠其实也挺可怜的，雷洛思忖，自己与她走到今天这一步，虽然是无数的巧合所造就，但其中未尝就没有一种必然的因果联系。
如果从光惠的角度看待问题，这一系列冲突，最根源的部份，还是由于他雷洛篡夺了火之国大名的政权，并准备下力气清洗大名家族。
在当时那种状况下，身为大名家族的一员，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光惠即使再不情愿，再不喜欢雷洛，可为了自己的家族能存活下来，为了父亲能活下来，她身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除了违背心意献上身体以外，哪里还有其它的选择？
极致的不安全感，或许还包含着一点点对未来的期望，驱使着光惠，在那天晚上，主动脱掉衣服走进了雷洛的房间。
而这，也就是她悲剧的开场。
光惠会不知道雷洛和野乃宇的关系？会不知道野乃宇常年身为代火影，所掌握的庞大权势？会不知道，报复早晚有一天会到来？而且会像疾风骤雨般猛烈？
光惠肯定知道这一切，但她却依旧一意孤行的无视野乃宇，甚至不惜疯狂作践自己的身体，也要先野乃宇一步为雷洛怀上一个孩子。
简而言之，所有看似可以选择的地方……
对于光惠这样的女人来说，都没有选择。
不向雷洛靠拢，不与雷洛发生关系，双方的合作状态注定不稳定，大名家族依然处在灭亡的边缘，不怀上雷洛的血脉，等到她不再年轻，人老珠黄的那一天到来，大概率会被抛弃，最后遭遇清算。
从种种选择就能看出来，光惠是一个很现实，也很理智的女人，同时，她也不缺乏赌徒的狠劲与韧性，愿意拿出自己的一切，去换取雷洛一念之间的选择。
值得高兴的是，从最终结果来看，她赢了。
但在这个过程中，处在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年龄不过二十左右的少女，无疑背负了太多太多的压力，也遭遇到了，太多太多的不幸。
野乃宇对她施加的种种酷刑，连雷洛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她是怎样在保留记忆的情况下，依然在此时此刻具备着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换而言之，精神还没有崩溃？
甚至，在刚刚醒来没多久，就假装记忆被消除，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打算接着利用身体勾引雷洛，为怀上第二个孩子做准备？
光惠，这个女人，她意志的坚韧程度，饶是雷洛也不得不说一句……
佩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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