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雷兽介绍,这里是一个与燕市截然不同的平行时空,和她猜想的没错,这里确实还处于封建社会。
她现在所大陆名唤河洛平原,按照“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历史发展规律,原本一统河洛平原,盛极一时的大汉帝国在一百多年前分裂成了九个国家:依南方万河江而居的梁、楚、鲁、宋四国,以及依北方幽洛江而居的是赵、申、烈、苏、彭五国。
在这一百多年里,几个国家要么联盟争霸,要么彼此攻讦对抗,总之,和历史上著名的春秋战国极为相似。
她所待的地方,属于梁国与楚国交界处。
虽说受梁国管辖,但因连绵群山,距此处三百公里外的盂县县令,在诸事管辖上对这里便有些鞭长莫及,再加上近年来梁、楚边境时有摩擦和试探,以及一年多的天灾大旱,县令想要打压匪盗,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局了解清楚了,雷兽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朝廷已经派遣军队押送一批赈灾粮款前往盂县,按照路程计算,估计就是这两天便到了。
尧光一听,不觉想起了铁头说要出去办事,会不会和这批赈灾粮款有关?
就凭疾风寨这几十号人,和官府对着干,他们这是从哪儿借的胆?
雷兽不无讥讽道:“也好,要真被官兵给灭了,估计也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尧光听后不以为然:“怎么可能!别看他年龄不过十七,在疾风寨也是个说得上话的角色。而要走到如今的地位,没有一点儿谋略胆识怎么行?不说大杀四方,称王称霸,至少保命的功夫还是有的。”
雷兽想想,觉得尧光说得挺有道理的。
而另一方面,因为暂时和那个男人还互动不起来,雷兽完成了尧光交代的事情,便跑到外面寻吃的去了。
尧光无事可做,就这样吃饭、睡觉、外出闲逛中度过了三天。
事态发生变化是在第四天凌晨。尧光本来已经上床睡觉了,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正待起床查看,房门便被人敲响了:“大丫,开门!”
是铁头的声音。
尧光赶忙穿上鞋,走过去把门闩取下来。
“怎么了?”
“吧唧!”
没等尧光反应,推门而入的铁头就弯下身在尧光的脸上印上了一个响亮的吻。
“你……”尧光满脸黑线,转过身想要出言骂上两句,却借着门外的月光看到满身血污的男人先将背上的行囊取下来扔在地上,然后走到桌前拿碗从陶罐里舀了一碗凉水直接灌下去。
尧光有些愤然,却又不知道要抱怨什么,难道指着他鼻子让他不要乱来?
本来关系就有些暧昧了,别一下子撕破脸更没了转圜余地,想到这里,尧光不由闷声将脸擦了擦,站在桌旁一动不动。
铁头解了渴,这才笑嘻嘻地伸手揉了揉尧光的头发道:“干了一票大的。明天寨子里要好生庆贺一番,你先休息吧,我去外面冲个澡就回来。”
说完,他从墙角的一个箱子里找出一套干净衣服便带上门走了出去。
尧光有些讶然,唤了声雷兽。
很快,狸猫大小的小怪物便出现在她眼前。
“怎么了,尧光?”
“他们真劫了官府的赈灾粮款?”
“是啊,不过事情似乎并不简单。”雷兽设好了结界,对尧光道:“这寨子能派上用场的最多不超过三十人。但据我了解,此次前来押送物资的军队,足有六百人。”
“可他们居然虎口里拔牙,成功了!”尧光觉得这也太玄幻了,如果军队里没有内应,就是县衙有人打点,更有可能,和旁边的楚国脱不了关系。
毕竟,对手内部乱了,才好乘虚而入。
“那好,你随时关注动向,有什么新情况就回来告诉我。”
雷兽有些不明所以,问:“尧光,听你这口气,是打算在这里干一番大业出来?”
尧光知道雷兽误会了,只好解释道:“这里不比现代社会,女人地位底下,除了出家的,剩下的基本上都依附着男人才能活下去。再者,尧大丫的背景你也知道,我不多了解了解当今局势,如何能在不先死的情况下与他周旋?”
“那倒也是!”雷兽听明白了。
以它现在了解的情况来看,尧大丫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样子。它当然有办法避免尧光意外横死或者免遭伤害,但问题是,尧光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坚强的活下去,而是为了摆脱敖岸的纠缠!
所以,如何能在铁头对她死缠烂打之前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就需要好好思考思考了。
雷兽搞懂了尧光的打算,便问,需不需要它去把官兵引过来,让这些土匪再上忙一忙。
尧光想了想,觉得办法可行。不然始终待在这里,她怕铁头日久生情,自己就更被动了。
她需要走出去,同样的,铁头也需要走出去。
况且,原本就是官府用来救灾的物资,被这群土匪劫了,不是又让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平头老百姓直接等死吗?
尧光自认为不是圣母,但有能力做的,她也不会拒绝。
于是,一人一妖就这样低头商量了起来。
而另一边,铁头冲完澡一身清爽的回来,见尧光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便没有惊动她,悄悄取出墙角的条凳和木板,一放一搭,干脆利落地睡了上去。
第二天起床,铁头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屋子。婉娘过来叫醒了尧光,将早饭放到桌上,然后背着背篓准备去挑水。
“婉娘,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去了?”
天还没大亮,以往这个时候最多也就各屋子有了起床声,女人们出门去伙房弄吃的。
而今天,流程显然提前了半个时辰。
“昨晚上金爷过来吩咐了,说今天要大摆筵席犒赏各位爷,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说完,婉娘便朝外面走了出去。
尧光晚上睡得晚,现在还有些睡眼惺忪,不过,既然已经被叫醒了,她也不再眠床,起来收拾好床铺,舀了一碗凉水洗漱,然后坐到桌旁开始吃早饭。
看来确实是收获颇丰,原本早上的白面馒头就凉水吃,变成了大大的肉包子和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骨头汤。
尧光本来早上不怎么喜欢吃太油荤的东西,但自从来到这里后,这毛病就自动消失了。
毫不夸张的说,放碗猪油在她面前,她都会觉得香浓可口。
而这种怪异的变化,尧光一边吃着馅儿足的肉包,一边想,估计和尧大丫正处于生长发育期,而又碰上旱灾脱不了关系。
吃饱喝足后,尧光无所事事的走到了外面。
而这时候的疾风寨一派热闹喧天,几乎是全寨子的人都动起来了吧,有拿着扫帚、鸡毛掸子打扫卫生的,有从地窖里抬酒桶的,有牵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活猪往伙房里赶的,还有拿着斧子在边上劈柴的。
这景象,放在已经旱了一年多的盂县境内,怎么看怎么不可思议。
尧光好奇地一路走一路看,来到了疾风寨用来集会的大坝里,二十多张大桌和无数条凳已经像模像样的摆放好了,不过,相较其他地方人头传动,这里只有一个女人在安安静静地拿着抹布擦灰。
那是个身材颇为丰腴的女人,
尧光走过去问道:“玉娘,需要我帮忙吗?”
玉娘转身看是尧大丫,露出两个讨喜的酒窝道:“你要没事儿干呢,就搭把手吧。今天伙房很忙,这里就我一个人呢。”
玉娘是个直爽性子,同样是被掳上山的,如果说婉娘谨小慎微,老怕自己被罗胡子厌弃,丢给其他人玩弄,这个玉娘就没心没肺了许多,她没有固定的男人,谁需要了她就上哪儿去。
尧光有时候挺佩服她的,将原本一手的烂牌硬生生打成了王者。
尧光这时候终于听明白了玉娘话里的意思,不免有些无语。她没兴趣谈论这个,岔开话题问:“玉娘,你说他们这样大肆庆贺,会不会把官府的人引来?”
玉娘一听,完全没当回事儿,一边拧着抹布,一边道:“你是不知道疾风寨的哨卡有多少吧。”她努努嘴,指了指寨门的方向,接着说:
“别以为就寨门有人看着,告诉你,这团雾山从下到上,另外还有三个暗哨呢。真要有人要上山,脚尖还在山脚下,这主屋里的金爷就知道来的是男是女,有多少,带了什么家伙。”
“啊!”这下,尧光确实惊到了,前几天在女人堆里待着,不是听八卦就是听抱怨。玉娘这会儿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信息,也是看着寨子又一次风光大胜才有些得意忘形了吧。
尧光笑笑,也许,在玉娘的眼里,自己也和她一样,不出意外就要在这里待一辈子了。既然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何不坦然接受,让自己从身到心成为这里的一份子?
所以,将自己当成疾风寨成员的玉娘,能知道这看似机密的事情,倒也不奇怪。
“那你知道暗哨具体都布置在哪个地方吗?”
玉娘一愣,定眼看了尧光一眼,一改先前的大不咧咧,难得严肃道:“大丫,你该不会是想从这里逃出去吧?我劝你别做梦了!
以前就有女人这么干过,可惜还没走出寨门就被乱箭射死了。还有前年,县令也是派人来剿过匪的,但仅仅是上到半山腰,就被燃着火星子的油炮全给灭了。
还有呢,去年抓了一伙想和金爷抢地盘的人,金爷原本想收为手下,不料他们乘夜逃出了疾风寨,可惜了,还没跑到半山腰,就被追出去的人全部杀完了。”
尧光哑然,这看似一个小小的疾风寨,居然有这么强大的防御措施。
玉娘看女孩儿一副吃惊的样子,知道自己的提醒起了作用,便又露两个酒窝安慰道:“所以,大丫,你就认命地待在这里。换个想法,咱这不也是一处安乐窝吗?何必冒着丧命的危险跑回去白白受别人唾弃!”
此话一出,尧光顿时对玉娘有了新的认识:“玉娘,谢谢你!”
谢谢她,让她得到了重要的信息。
玉娘眉眼一挑,竟也有了几分不一样的风情:“谢就甭说了,以后有什么好事儿别忘了姐姐就成!”
“呵呵!”尧光被撩了一下,顿时觉得好笑:“我能有什么好事儿!”
玉娘可不认同:“你看你,一来就进了铁头的屋子,那可是全疾风寨最聪明的军事呢!跟着他混,好处绝对少不了,你可得好好把握了,别让其她女人钻了空子。”
“哦哦!”尧光虚心接受了玉娘的提点。
接下来,俩人又东拉西扯起来,反正,就这么一上午时间,坝子里的桌凳全都被她们给收拾妥当了。
而接下来就是男人们上桌,女人们上菜上酒,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尧光和女人没资格上桌,倒是被吩咐着把自己拾掇干净,已备享用。
女人们自是有忧有喜,尧光在伙房领了吃食后,乘着无人注意,将雷兽召唤了出来,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了说。
雷兽听后,点点头,便转眼消失了。
这个时候,再去看那边坝子里的人,金爷、铁头、罗胡子还好,要点脸,衣着周正,稳坐首位吃喝说笑。
而下面,却没了那么多顾忌,光着膀子的、脱了上衣的,吃肉的、划拳的、说着笑话摆着大话的,一片热闹景象。
很好,尽管敞开吃敞开喝,一**-淫-掳-掠的土匪,等着军队杀上来替天行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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