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树叶被人推开，老先生撑着花布伞，站在她面前，“小姑娘？你怎么在这？”
“……”
从心脏中心开始发热，整个人都像是要烧起来，记忆模模糊糊，似真似假。
挣扎着从梦中睁眼，眼前出现的人影，又和梦里的人重叠。
“子语，小语……”
眉头紧皱，黑色的瞳仁藏不住的担忧，“你在发烧。”
那双手冰冰凉凉，十分舒适。
睡在沙发上的落子语，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像只猫儿一样。
男人的西装不知何时披在她身上，等回过神来，自己被人揽着搂在怀里。
余繁锦压着她的唇，递来不烫不凉的半杯水，“喝吗？”
咕嘟咕嘟。
口中干涩褪去了，火烧却一直没停下。
她本想和余繁锦说些什么，可转头又忍不住疲乏，睡了过去。
昏昏醒醒一段时间。
对时间的观念濒临破碎，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好像只是一瞬。
再睁眼。
余繁锦还在。
“子语，乖。”他的食指微蜷，摸摸她泛红的脸颊，声音轻柔：“该吃饭了。”
她张开嘴，温热的食物就送进来，却尝不出什么味道，像是东西哽着喉咙，落子语转眼又吐了出来。
“子语……”
余繁锦轻拍着她的背，“我带你去医院。”
落子语迷糊当中，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湛蓝色的眼睛睁开来，如同天空般清澈，“不许。”
“你生病了，必须去医院。”
“我说不行！”
风刮过耳边，妖力一瞬间暴涨，余繁锦被推到沙发上……
“子语，你做什么？”
“别吵。”
余繁锦抓着她的手道：“你发烧了！”
落子语充耳不闻。
她想知道这烦躁从何而来，想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人总是那么特别，想知道为什么梦里的人，也有着和他一样的眼睛，一样的温柔。
想知道是谁。
一直在她的耳边说，子语，落子语。
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自己，渴求着自己，却从未真正现身，让她回忆起他的存在。
“子语。”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块，落子语忽然停下了动作，美眸中透着迷茫，像只无助的小白兔，呆呆看着他。
记忆再起波澜。
那位老先生，带着温吞的笑朝她伸出手，考古队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总是在议论这个孤家寡人的老头子。
落子语问他：“为什么总是一个人？”
老先生笑：“不知道，总觉得要见的人，还未见到，就一直等着。”
“你看得见我。”
“有时能看见，有时看不见。声音也是，时断时续，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先说。”
“我姓余……”
暴雨打湿枇杷叶，出了林子，先生回头看去，空荡荡的小路上，早已不见女子身影。
他呆呆站立片刻，心一下子空了一块。
他只看着阴沉沉的雨幕，道：“这满山叶雨，不知为何，像是你的名字。”
滴答。
滴答。
雨水打湿面颊，白衣女子注视着他的背影，身影渐渐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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