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萧?是你?”
易萧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我送顾靖泓的时候,看到了她妹妹发给他的短信,知道阿姨去世了,你们在这里,所以,便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
楼采依这才看到,易萧的身上穿着的,是顾靖泓的外套,显然,有些不太合适。所以,楼采依最初以为抱着她的人是顾靖泓。
至于易萧为什么会穿顾靖泓的外套,楼采依不用细想大概也猜到了原因,她和易萧有过几面之缘,她见到的易萧,每次都穿着十分张扬,红色西装,黄色,天蓝色,花色,总之,凭着色彩,在人群中绝对能第一眼找到他。
那样的穿着上,是不适合来参加葬礼的。
一切,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有一段时间,楼采依是这样认为的。
许久以后,当她真正了解易萧之后,才真切地明白了一件事:有些偶然,未必都是单纯的偶然。偶然,往往会光顾那些苦心等待的人。
只是,这是很久很久以后,楼采依才想明白的道理。
现在的楼采依,对于突然到来的易萧,并无半点感激,甚至还觉得他有些多事。
也许,是易萧被她打怕了,又或许,是易萧太急于报当初的“救命之恩”。
虽然楼采依心中并无半点感动,但是,她却不好出言赶易萧离开。
做为丧主,对于前来吊唁的人,给予最起码的尊重,这样的教养,楼采依还是有的。
而且,楼采依也看得出来,易萧平时虽然胡闹,此时,却是真心实意来帮忙的。
在收骨灰的时候,易萧一直站在楼采依的身旁,一言不发。
从火葬场出来,楼采依捧着凌舒的骨灰,直接去了墓地。
易萧虽然奇怪,却没有问一个字。
墓地,是在一年前,也就是凌舒入狱之前,就已经买好的,离外公外婆的墓地很远很远,似乎是刻意避开的。
凌舒想要避开的是谁,楼采依心里清楚。
墓碑,竟然也是提前刻好的。
凌舒之墓。
只有这四个字。
这是凌舒的意思,是凌舒在为自己买下这墓地时,就已经刻好的。
雨,一直下着。
顾靖竹打着伞,站在雨中,想起曾经凌舒对自己的多种照顾,饮泣不止。这些年,她已经把凌舒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如今,那么鲜活高傲的一个人,只余一坛骨灰,躺在这冰冷的地下,怎能不令人悲伤!
她尚且如此难过,更何况楼采依!
楼采依跪在墓前,手指一笔一画地抚着墓碑上的“凌舒”两个字,脸上全是水,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她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可是,易萧却依然执着地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撑着伞,全然不顾自己浑身已经湿透。
只是,楼采依和顾靖竹都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从山上下来,楼采依异常地冷静。
“从去哪里,我送你?”易萧说。
“回家。”
易萧开着车来的,楼采依和顾靖竹都上了他的车,易萧马上递过来了两条毛巾,却任由雨水在自己的脸上肆虐横流。
顾靖竹看了很多遍电话,都没哥哥的回音。
唉……
顾靖竹只能在心无奈地长叹。
楼采依口中的“家”指的是哪里,易萧自然清楚。
是楼家在江边的别墅。
那里,是玉川市的豪门才住得起地方。
易家,也在那里,而且,和楼家离得很近,算是邻居。
楼家的这栋别墅叫佳苑,名字是凌舒取的。
佳苑是由凌舒一手设计布置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她亲手选的。
佳苑,在江边的别墅中,是最特别的。
因为在院中,满是木棉花。
木棉花,是凌舒喜欢的花。
如今,正是木棉花开的时候,那满树的火红,热烈而妖娆。
曾经,楼采依最喜欢这个时候,最喜欢在木棉花盛开的时候,在树下和母亲一起喝茶,看母亲在花下画画。
现在,这木棉花,红得有些刺眼,像鲜血一样,红得令人心痛。
望着院中的木棉花,楼采依停了一下,然后,输入了密码,打开了大门。
楼家,只有王嫂一人在。
王嫂在楼家做事,已经做了很多年。
这一年,凌舒入狱,楼皓哲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医院里。
而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公司。
听到开门声,王嫂跑了出来,见到楼采依臂上戴着的“孝”,呆在了那里。
“采依,这……”
“母亲,去了……”
“太太她……”王嫂开始落泪。
这些年,母亲和王嫂相处得很好。
王嫂擦了擦眼泪,看到三人都已经淋了雨,“你们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去煮一些姜茶。”
楼采依点了点头。
楼采依给顾靖竹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看到易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又给易萧找了一套新的爸爸的衬衫和裤子。
这些,是凌舒入狱前为楼皓哲买的,现在,也用不着了。
三人简单的洗了个澡,换上了衣服。
“易萧,帮我做件事吧!”楼采依下楼的时候,看到易萧正望着院中的木棉花出神。
“什么事,你说!”
“找人帮我把院中的木棉,都清理掉吧,一点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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